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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天蒙蒙亮了。
鄭靜徹夜未眠,雖然疲憊,但是精神卻有些亢奮,她想了一個晚上,想到了某個可能性。
她的目光始終落在一夜安眠的阮月身上,怎麼想怎麼覺得自己想到的那點有七成的正確率,現在的問題是,該怎麼去驗證。
作為一名刑警,鄭靜的第一反應就是與阮家能主事的人溝通。
於是,鄭靜在阮月醒來之後,在阮月的請求下陪同她完成洗漱,隨著她下樓,打算找個適合的時機同阮爸爸商量。
結果,當鄭靜跟著阮月來到餐廳時,就看到夏情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兒,端著碗粥慢悠悠地喝著,那閒適的樣子就好像這其實是她家一樣。
看夏情精神飽滿,看來昨晚上睡得不錯。
鄭靜覺得自己一定是這兩天睡眠太少,額角有根筋微微犯抽。
“早啊,鄭警官。”夏情終於注意到鄭靜的目光,側過頭微微一笑,打著招呼,順便指指手裡的碗,“這粥味道不錯,鄭警官不防來一點,清熱去火。”
鄭警官深呼吸一口氣,有些僵硬地點頭:“謝謝。”見阮月已經拉開椅子坐下吃她的那一份了,轉頭問阮媽媽,“請問阮先生現在在?”
“哦,他在書房,就那間。”阮媽媽指了不遠處一扇門,鄭靜秉持著眼不見為淨的態度不再看夏情,點點頭朝著書房走去。
阮爸爸還在煩惱阮月的事,現在這情況,他已經替阮月請了一星期的假,想必這件事應該能夠解決了。
只是,每次想到作怪的是阮星,是他們那沒能活下來的小女兒,阮爸爸心裡總有些悶悶的感覺,所以今天早上草草喝了粥就回到書房,從一個小抽屜中翻出一張圖紙坐在那兒看。
鄭靜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那張放在桌面上的圖紙。
見鄭靜注意到它,阮爸爸像是也想訴說一般,目光落在那紙上:“這是月月姐妹。”圖紙已經有些年份了,當年照出來是雙胞胎時,對他和妻子來說還是意外的驚喜,他們期待著兩個女兒的到來,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苦笑了一下,阮爸爸晃晃頭將圖紙收了起來,連同複雜的心情也一同收起:“不管怎麼樣,現在是月月還活著,哪怕再對不起阮星,我也不希望她將月月帶走。”
鄭靜覺得她是該開口了:“阮先生,其實這件事未必是鬼魂作祟,昨晚上阮小姐在浴室出事,根據她的描述,我推測阮小姐有雙重人格的可能,我認為應該儘早將她帶去相關醫院進行專業性的診斷。”
書房裡的氣氛陷入一片寂靜當中,鄭靜對自己的判斷很有自信,鎮定地回視阮爸爸看著自己的目光。
“你是說,我女兒……”阮爸爸終於開口了,聲音因壓抑偶爾有幾絲抖動,“精神有問題?”
“阮先生,根據這幾天的事件情況看來,存在這種可能性,為了防止阮小姐再出——”鄭靜非常肯定地回答了阮爸爸。
只是,沒等鄭靜說完,阮爸爸猛地站起來大步走到鄭靜面前,憤怒地死死盯著她,那樣子像是隨時能一拳頭砸過來一樣。
鄭靜沒有任何畏懼,只是一眨不眨地繼續回視,她對於自己作出的結論沒有任何心虛怯懦,而阮爸爸的反應也已經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有病,我女兒有病?!”阮爸爸轉身又大步走回到書桌面前,“鄭警官,請你過來幾天,你卻告訴我,這些事都是因為我女兒有精神病,那燙傷、昨晚上她說的那些事,其實都是她自己弄出來的?!”
說到後面,阮爸爸越來越激動,拿起書桌上筆筒狠狠砸向了地面。
鄭靜默默看著碎裂了的筆筒和一地的筆,她知道這是阮爸爸在發泄想打自己的衝動,但是她堅持自己作出的判斷是正確的:“阮先生,既然你願意相信這有可能是阮星的鬼魂作祟,為什麼又不願意相信另一個可能性?儘早知道問題到底在哪兒,對阮小姐才是最好的。”
阮爸爸見鄭靜還在繼續,走過來就行抓起鄭靜的領口一拳打過去。
這時候,書房的門被適時敲響,三聲不急不緩的敲門聲,打斷了書房中幾乎無法控制住的緊張。
阮爸爸深深呼吸了幾口氣,這才退後了兩步,沉著臉問:“誰?”
“阮先生,是我。”門外傳來的聲音是夏情,她在餐廳里聽到書房這邊隱隱有東西重重落地的聲音,勸說了阮月和她媽媽在餐廳等著,自己過來看情況。
接著,夏情在阮爸爸的應允下進了書房,得以看到地上的一團亂。
“我想,是事關阮小姐吧?能讓我知道發生了什麼嗎?”夏情的聲音清冽,節奏不快,但總讓人覺得裡面有一分篤定。
阮爸爸瞥了眼鄭靜,氣呼呼坐回到椅子裡:“你聽聽她都說的什麼!”
不管阮爸爸有多抗拒,鄭靜還是將自己的判斷條理清晰地又說了一遍,看著夏情的時候甚至因為莫名的心思多了一分挑釁的意味。
但是,鄭靜驚訝地發現夏情至始至終都看著她說話,絲毫沒有因為這判斷徹底站在她的對立面有任何排斥或者不滿,反而很是認真地點點頭轉向阮爸爸:“阮先生,鄭警官說的也不無可能,只是去看個醫生,看完了知道結果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