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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靜笑了,平時怎麼看都覺得有些銳利的無關看上去柔和了一些:“沒事,我在哪兒都能睡,硬板也方便我作出反應。”
“……那好吧。”阮月也不知道能說什麼了,見鄭靜已經整個睡好了,抬手關燈,“晚安。”
“晚安。”
只可惜,雖然說了晚安,但是阮月這一覺還是睡得糟糕至極。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知道自己再睜開眼,房間還是自己的房間,可地板上原本該躺著的鄭警官卻不見了。
周圍靜悄悄的,也不知道是幾點了,阮月伸出手去拿床頭柜上的手機想看時間,卻什麼都沒摸到。
熟悉的恐慌感又一次包圍了阮月。
她拉著被子將自己全身都蓋住,只露出小半張臉,眼睛睜得大大的,想快點適應現在房間裡的黑暗。
“鄭警官?”她戰戰兢兢地問了一句。
沒有人回答。
地板上的鄭警官,確確實實地不見了。
阮月一把將被子蓋過頭頂,整個人在被子裡蜷作一團瑟瑟發抖。
可是,這樣一來,阮月也失去了對外界最後的直接感官,她不知道被子外面有什麼,未知讓心底的恐懼不斷地沉積發酵,不斷盤旋,侵占著阮月所有的感官。
阮月被潮水般洶湧而來的恐懼壓得喘不過氣,可是她怎麼都不敢掀開被子,總覺得這樣做會看到什麼很可怕的東西。
在這一片寂靜當中,阮月覺得甚至聽到了自己不斷加快的心跳聲。
“嘻嘻嘻……”突然,一個清晰的聲音傳入阮月的耳中,聽上去就像是貼著她的左耳,只隔著那一層被子一般。
阮月嚇得想尖叫出聲,卻好像有什麼力量掐住了她的嗓子,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你在怕什麼呢,我親愛的姐姐。”那個透著詭異的聲音繼續敘說著,阮月睜大了雙眼滿臉地驚恐,想要掙扎著甩掉被子逃出房間,卻發現她又一次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還記得嗎,在媽媽的身體裡,我們說好了的,要一輩子不分開啊……”
阮月完全喘不過氣來,她覺得眼前一片模糊,缺氧和極度的驚恐讓她的大腦幾乎已經無法再思考,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是的,死了,和早就死了的阮星一起……
“阮小姐,阮小姐?!”一個聲音突兀地闖入這個世界。
幾乎快要失去意識了的阮月被猛地扯了回來,她幾乎是下意識地用全身最後的一點力量掙扎著,然後她發現自己竟然坐起來了!
她睜開眼慌亂地找著,然後看到鄭警官近在咫尺,正擔憂地看著自己。
“鄭、警官……”阮月喊了一聲,聲音啞得可怕。
“我在,你做噩夢了。”鄭靜回答得很快,她是被阮月不安的動靜弄醒的,看到阮月在床上全身不自然地蜷成一團,還那樣冒冷汗,鄭靜就立刻決定叫醒阮月。
還好,阮月醒過來了,帶著一副死裡逃生的表情,全身大汗淋漓,整個人虛弱得不像話。
“我夢到妹妹了——”阮月幾乎是用哭腔說出了這句話。
第17章 雙子(五)
一場噩夢,攪得阮家一團亂,阮月怎麼也沒辦法繼續睡回去,只能開著燈一路天亮。
可憐的鄭靜只好在一旁陪著,等到第二天太陽終於升起來,那眼睛也微微泛了紅。
要說阮星鬼魂作怪,鄭靜是一百萬個不相信,她可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是根正苗紅的社會主義好青年,才不相信這些靈異鬼怪的存在。奈何阮爸爸阮媽媽聽了阮月的夢也憂心忡忡的,阮媽媽更是一副要請人做法事的樣子,鄭靜也沒法說服他們。
不過,當阮爸爸單獨找到鄭靜說話,鄭靜也是驚訝了。
“鄭警官,月月這事也說不好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是有什麼人要對月月不利,我相信鄭警官一定能保護好月月,但是萬一是……”阮爸爸停頓了一下,樣子看上去蒼老了不少,“萬一真是阮星,我、哎,畢竟月月是我們現在唯一的女兒,我想再去請個人保護月月。”
阮爸爸說得委婉,但是鄭靜也聽明白了,這還真是要去找個驅鬼的?現在只是想說明一下並不是對警方不信任了。
鄭靜沉默了片刻,還是實話實說:“阮先生,您自然有選擇的權利,阮小姐的安危是最重要的,我也會盡全力保護她。不過,我還是想說,這世上並沒有鬼怪存在。”
阮爸爸咧了咧嘴:“說實話,我們做商人的,一般都多少會注意這些,但那未必是真相信鬼神。但是月月這夢,實在是讓我動搖了。”
目送走了阮爸爸,鄭靜也有些無奈,給易小乙打了電話打聽情況,卻沒想到得到的是他們一組三個人都被臨時派出去協助巡邏,根本沒時間往鑑證科那兒跑。
掛了電話,鄭靜不禁氣惱地錘了一下牆,但是也無可奈何。
這天下午,在一家咖啡廳中,靠窗的位置那兒坐著一位文質彬彬的男性,一手翻看著一本雜誌,另一隻手端起咖啡杯呷了一口,輕輕放下。
明明是工作日,他卻一副極有閒情逸緻的模樣在這坐了近半個小時,溫文爾雅的樣子吸引了咖啡廳里服務員妹子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