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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又靜一聽整個人都綠了,這才想起來昨天吳大人吩咐過什麼。
“明天一早就交給我,我十點鐘有個會要用到。”
慘了!的確是有這麼一出!可是昨晚被顧亦哲的事情折騰一晚上楊又靜這本來就對工作極其馬虎,進公司三年了還是普通小職員的傢伙哪裡還會記得什麼策劃書,什麼總監,什麼會議!
回想起來,剛才那個女魔頭是不是笑得特燦爛啊……誰都知道吳總監是表面一套背地裡一套的好手啊,這麼和藹可親到最後肯定有最最殘酷折磨人的手段在那裡等著啊。
楊又靜真心的感傷了。
對於楊又靜出槌的事同事們都表示了同情,一面倒地說吳總監把斯斯文文白白嫩嫩的小靜靜叫去辦公室單獨審訊肯定會辣手摧花。楊又靜嘆氣,吳悠啊吳悠,你在群眾們心裡的形象怎麼就這麼差呢?看大家都一面倒地同情我。
去吳總監辦公室之前市場部同事一個個輪流GIVE ME FIVE,希望把好運轉給她。
“那個壞女人,你千萬不要和她正面衝突,要迂迴要容忍,活著出來就好了。”
楊又靜嘆氣:“知道啦。”
又不是第一次和她打交道,怕什麼呢。
晚上回到家,楊又靜又累又餓。
出電梯的時候雙腿發軟,都快沒力氣刷卡進門了。在扶著門進屋的那一刻楊又靜覺得自己能吃下一隻豬,可是兩秒鐘之後她意識到冰箱裡什麼也沒有,她什麼都吃不到。
太殘忍了,楊又靜想著乾脆直接洗澡睡覺去得了。
一陣菜香味讓她回神——這香味怎麼這麼熟悉?很久沒聞到了,可是無論多久都不會忘記。楊又靜順著香味走到廚房,展現在她眼前的是完全想像不到美好的一幕。
顧亦哲站在廚房裡,繫著圍裙正認真做菜。半長的頭髮束在腦後,因為長度的關係有幾縷系不上去隨意地垂下。這簡直是賢妻良母的典範,楊又靜從來都不會想到自家嶄新的廚房會迎來這麼歷史性的一幕。
“靜靜。”顧亦哲一邊把菜裝盤一邊說,“你等一會,就好了。”
楊又靜“嗯”了一聲離開了廚房。
怎麼會有做菜的材料?楊又靜記得冰箱裡只剩幾瓶葡萄酒了,還是上次那人來的時候塞的。
是顧亦哲出門買的吧?可是她知道菜場或者超市在哪裡嗎?
楊又靜有點內疚,到現在她才意識到,本該是自己把冰箱填滿,結果這件事卻讓客人去做了。
顧亦哲的手藝出乎意料的好,楊又靜吃得不停嚎叫,冒著會發胖的危險吃了整整一大碗的米飯。
“太好吃了!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手藝這麼好!”
顧亦哲左手端碗,筷子貼在唇上,保持著客套的笑容:“是嘛……”
楊又靜深刻地覺得現在嘴不應該用來說話,狠狠地把眼前的美食全數消滅才是正事。顧亦哲卻吃的很慢,目光落在對面楊又靜的身上。楊又靜偶爾抬頭的時候發現她正在打量自己,卻不是盯著臉看,目光有些偏移。
不管了,反正顧亦哲從來都是一個怪傢伙,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吃完飯楊又靜說去刷碗,顧亦哲道:“你休息去吧,上了一天的班……肯定很累的。”
楊又靜不知道顧亦哲為什麼會在“上了一天的班”之後停頓了幾秒鐘,但是當她死活把碗搶來跑到廚房刷碗的時,路過客廳的鏡子,突然發現自己的脖子上有異樣,回身一看,眼睛都要噴出來。
脖子上那紅色的一小塊不是吻痕是什麼!而且顏色還鮮嫩鮮嫩的,任誰看到都知道是剛弄上去的吧!
我操!楊又靜下意識用手捂住那罪惡的存在,一邊想著剛才顧亦哲關注的肯定是這一塊,手裡本來抱著的碗一邊就摔到地上,統統粉碎了。
☆、辦公室的詭計
4、辦公室的詭計 …
“靜靜。”顧亦哲聽到聲音趕緊跑過來,發現楊又靜的小腿處有一道血痕,“你受傷了,快點坐下來。”顧亦哲也沒管楊又靜作何反應,拉著她的手就把她摁到沙發上了,“怎麼這麼不小心,家裡有酒精什麼的嗎?”
楊又靜捂著脖子說:“沒那麼誇張,我去拿片創可貼就好了。”
顧亦哲看楊又靜分明是傷了腿卻死活捂著脖子不放,一直以來沒有太多表情的她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楊又靜哪裡會不知道她在笑什麼,不禁紅了臉,起身去找創可貼。
真不帶這麼玩的。
楊又靜打電話給丁幼蕾狠狠地發泄了一頓,丁幼蕾不知道又在哪個妖孽橫生的場合,非常之吵。
“我說,我看你真的拿不住她,就算你是只紙老虎也不至於被她吃得這樣死。和她相比哲哲還是真是軟包子一枚,你趕緊抓緊時間把她給揉捏搓扁送到嘴裡吧。難道你沒看見她望著你的時候眼睛裡充滿了期待的目光嗎?”
楊又靜被丁幼蕾這麼一說還真回味了一下,顧亦哲看著她的時候眼神的確是不太一樣,有時候不說話就那麼看著,以為她想表達什麼結果到最後屁都沒放一個。那深沉!那文藝!那弱受!
雖然事實擺在眼前但是楊又靜明白和丁幼蕾對話必須縱觀全局,不能被她帶到小角落裡,不然很容易被夾死在小巷子裡:“其實你就是不喜歡她,對不對?”
雖然楊又靜沒有說出名字但是丁幼蕾一下就明白話題已經從顧亦哲身上轉開了。像是聽到多好笑的笑話,丁幼蕾的笑聲非常用力:“哈!哈!我幹嘛不喜歡她?她又不是我女朋友我對她可不夾雜任何喜歡或討厭。”
“那你上次幹嘛非得和她拼酒把她拼桌底下去了?而且但凡我說到她你就一臉的不屑,顧亦哲來之後你就像嗑了藥一樣逮到機會就要撮合我們倆,你說你是按的什麼心。”
丁幼蕾多想當著她的面狠狠地“呸”一聲啊:“楊又靜你是不是有妄想症啊,別把你自家姐們想得那麼噁心好不好啊。她酒量不行還非要拽的二五八萬,我聽三六九和一四七也能胡好不好?還以為真多厲害呢,結果才拼掉一瓶芝華士丫就倒了,能賴我嗎?行,你非得跟她交往我沒話說,反正人把你壓在床上又不是壓我。可是顧亦哲是你發小也是我發小,我不知道你現在對她什麼想法,也不管你怎麼想的,但她來北京了人生地不熟就指望我們這群老朋友了,你對人家不冷不熱的,冰箱裡連口飯都不給人留這是什麼意思?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沒上門揍你一頓就不錯了,你還好意思打電話過來數落我?”
楊又靜被這一通說得有點語塞了:“……顧亦哲跟你說了?”
“她沒這麼無聊,是我擔心她住不習慣特意去看她的。結果我下午兩點半到的她還沒吃飯,也不知道超市在哪裡,可憐兮兮地坐在客廳不好意思開電視看。丫又不是田螺姑娘專門來伺候你的!後來還是我開著車帶她去買菜的。”
楊又靜深深地吸一口氣,習慣性地撥了撥頭髮,有那麼點無言以對的意思。
丁幼蕾那邊也沉默了,過一會才說:“不跟你說了,我還有事。反正你自己看著辦,要是你敢欺負哲哲,我就弄死你家那位,再弄死你,讓你們生死同穴。”
掛了電話楊又靜感嘆,這個女人的爆發點還真是與眾不同。以為她在意的事她不在意,以為她不在意的事,反倒特別在意了。
睡覺之前楊又靜去洗澡,出來的時候發現髒衣筐里的衣服全部不見了,往陽台一看,都晾那了。想到丁幼蕾的話楊又靜心裡不是滋味,走去臥室輕輕地敲門。
“靜靜。”顧亦哲揉著惺忪的睡眼為她開門,原來她已經睡了。
“睡了呀,幾點了?”其實楊又靜問這句話的時候完全沒過腦,只是單純的面對被吵醒卻一點沒脾氣來開門的顧亦哲她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我剛才睡的時候已經11點了,現在可能已經1點左右了吧。靜靜你要早點休息,上班很累的。”顧亦哲還在揉眼睛,虛弱又睏倦卻還保持著好聽的聲音。
沒有一絲抱怨。
“我馬上就睡了。”楊又靜展開笑容,她發現這好像是這幾天來她第一次對顧亦哲笑。原來自己真的是一個吝嗇鬼啊,“你也要,做個美夢。”
顧亦哲先是發愣的,思索了一下之後,真心地笑了:“嗯。”
只是給了她一點點的柔情她就好像有多滿足似的。
在回客廳的路上楊又靜把拖鞋拍得啪啪響——那個笨蛋,幹嘛非得露出那種包子樣的表情?這麼好欺負,弄得讓人不自覺想要再繼續欺負啊。
楊又靜心裡冷哼個不停,當年暗戀時受的苦現在連本帶利都討回來了。儘管這種過程,讓楊又靜噁心卻又無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