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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又靜想到這瞬間明白了為什麼這段時間裡她會在顧亦哲身邊如此徘徊不定了。顧小姐就是解救於她於水火之中的活菩薩好嗎?在她來之前楊又靜身邊都是怎樣的一些狠角色啊,她已經被壓迫很久了。
介於這是顧亦哲暫時不得捨棄的關係,楊又靜只好答應日語老師在她家洗澡,並且很不情願地拿出自己的衣服給這位與她身材相近的真流氓假老師換上。
在日語老師洗澡這段時間裡楊又靜和顧亦哲友陷入了彼此都不說話氣氛尷尬到冰點的怪圈。楊又靜最害怕的就是這種情況,她決定還是說點什麼比較好:“你去學日語了?”
顧亦哲點頭小聲說:“是的。”這個肯定回答其實和沒回答沒多大差別。當然了事實都擺在眼前了當然是去學日語了才會遇到奇怪老師的嘛,楊又靜想問的自然是顧亦哲為什麼要去學日語。
正在躊躇,顧亦哲主動說了:“因為下個月我就要入職,那家公司的合作夥伴都是日本企業,我日語都丟得差不多了想著應該撿起來點才好。”
“你找到工作了?”
顧亦哲點點頭:“上周找到的。”
“都沒聽你說。”
顧亦哲但笑不語,楊又靜咳嗽了一聲說:“為什麼要選擇這樣的公司啊?還要學日語不麻煩麼?”
“還好。因為我本科四年就是日語專業。” 談話到這一步楊又靜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好了。隱約間記得顧亦哲大學專業是語言類,可是完全就是一個非常模糊的概念。
日語老師洗完澡出來,短髮濕漉漉又凌亂,表情更是無所適從,只盯著顧亦哲看,一臉期待解救的模樣。楊又靜眼刀不停飆過去,顧亦哲只好起身對日語老師說:“我送你出去吧。”
“喂,你別去了。下樓左拐走五分鐘就是小區口,迷不了路。”楊又靜沒好氣地說。
顧亦哲淡淡一笑說:“沒事的。” 楊又靜就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了。
顧亦哲和日語老師走到小區門口,她停下了腳步說:“前面就是車站,你自己去坐車吧。”
日語老師還未走,凝視顧亦哲半天最後說:“其實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顧亦哲的臉上絲毫沒有了平日溫軟的笑容,而是針鋒相對的冷酷:“什麼叫故意?”
“你故意讓我在那裡吻你,讓別人看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日語老師眯起眼,嘴角浮現出瞭然的笑意,仿佛現在才認識了眼前的人:“顧小姐,果然是深不可測,算我看走了眼!”
面對這種攻擊性極強的話顧亦哲的表情沒有一絲難堪的波瀾,反而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公車來了哦,你不要快點回去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一路同行
27、一路同行 …
“你最好記住你今天做的事情。”面對顧亦哲毫不留情的逐客令,日語老師的情緒明顯激動了,“玩弄別人感情的人,絕不會有好結果……”
“秦小姐。”顧亦哲打斷她的話,語氣平穩不卑不亢,“我想我從來沒有做過欺騙你感情的事情,最開始也是你主動來認識我。我對你說過,我不會接受女生,是你自己說你不介意。”
“那麼今天的事情你要怎麼解釋?你為什麼不讓我進屋,非要站在門口對我說曖昧的話?”
“曖昧的話?我不覺得所謂思念就是曖昧。”
“所謂思念不是曖昧?顧亦哲,你……”
顧亦哲輕輕嘆氣:“那房子畢竟是我朋友的不是我的,作為暫住者我實在沒有權利讓你進屋。但我所說思念並不是假。先前周末失約也的確是我的錯,後來你也真是沒有接我電話,讓我無所適從,所以才會說思念你的話。我自認為在已經申明了自己的性取向之後再表達思念之情,那是一種朋友間的溫情,是友情的表述,我以為你也會懂。看來,只是我一廂情願了。”
秦小姐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正是印證了大悲無言一說。她深深地吸氣再吸氣,儘量把波濤洶湧的心情壓抑住,以維持受教育的成年人應該有的修養。
“那,顧小姐你這麼說我也沒什麼好反駁的了。都是我的錯,我想我們也沒有必要再見面了。”秦小姐本該坐的公車早也開走,她招手攔下了計程車,在走進車裡的時候她意味深長地對顧亦哲說:“而且你在說謊,你的性取向,分明和我是一樣的。”
顧亦哲的微笑弧度從來都是一樣的:“再見。”
楊又靜不放心,跟在她們後面走到小區門口。剛站穩腳步就見顧亦哲獨自一人轉身回來,微低著頭,嘴角有不明所以的笑意。在她抬頭看見楊又靜的一瞬間笑容一下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發愣的表情。
“靜靜。”
一種熟悉的脊背發涼之感又開始蔓延,楊又靜定了定神,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倒是顧亦哲反應過來掌控了局面:“你也還沒吃飯吧?都下來了,要不然我們一起去吃點好了?”
“嗯,啊……”也是,食物都當炮彈擲出去了,肚子空空如也。
顧亦哲眼睛大而明亮,笑得真心點就容易被擠成彎彎的月牙狀。她走上前親昵地挽住楊又靜的胳膊,就像小時候的她們,親密無間。
“快走吧!”
御滿東風在楊又靜家附近有間連鎖,走過去的話起碼要走個十多分鐘,顧亦哲說她忍不住,就在小區邊上的東北菜館吃好了。
楊又靜點頭,乖乖地跟著顧亦哲進了菜館。菜館很簡陋,坐在裡面的基本上都是附近打工者。楊又靜一進來就感覺到氣場不符,略微有些尷尬。顧亦哲倒是一點都不介意,拉著她坐到中間的空位上。
點了菜在等待的過程中顧亦哲問道:“靜靜,北京近郊有什麼好玩的嗎?”
“嗯?大概是十渡吧……怎麼?”
顧亦哲拿著筷子抵在下巴上,塗著透明指甲油的手指纖細美麗:“其實我還蠻想在正式工作前去玩一次的。那個十渡應該怎麼去呢?”
楊又靜這個路痴只好這麼回答:“問丁幼蕾吧,北京城和城鄉結合處沒有她沒吃過沒玩過的。”
“嗯……也好。”顧亦哲頓了頓,說,“不知道小蕾有沒有時間,如果我們能一起去就好了。”
楊又靜說:“她肯定有時間,又不像我是上班族,丁老闆的假期可以隨意調整的嘛。”
“那靜靜沒有時間嗎?”顧亦哲的臉上掠過一絲無助和不易察覺的難過。
“我……不是太確定。”雖然她現在處於休假時期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追隨著吳悠的腳步繼續上班去。
“好吧,那有點可惜。那我聯繫一下小蕾好了。”顧亦哲的樣子多少讓楊又靜心疼。可是楊又靜告訴自己,不能再做夾心餅乾了,她要拿出自己的態度。
事實證明顧亦哲的確去聯繫了丁幼蕾,丁幼蕾這個吃貨玩咖也欣然同意。
顧亦哲問說還要邀請誰,丁幼蕾就說——楊又靜啊!
“靜靜要上班的。”
“上班?去郊區游需要多長時間?一個周末足夠了吧!”
“吳小姐受傷,靜靜大概是想要照顧她。”
“哼,這重色輕友的傢伙……看我多好啊哲哲,就算有了小女友也依然想著姐妹們!”
說到這個話題顧亦哲都無奈了:“小蕾,你是真心的還是想刺激若溪?如果這只是你欲擒故縱的手段,我建議還是快些停止。我看得出那孩子已經對你有所眷戀了。”
通話的時候丁幼蕾正坐在停於魏婧學校外面的車裡,她想接小朋友去共進午餐。本來很燦爛的心情卻被顧亦哲太過衷心的提點弄得陰霾。她用肩膀和臉夾住手機,一隻手點菸另一隻手不耐煩地敲打著方向盤:“我說,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了麼?你們怎麼一個兩個都覺得我不是真心?我明白了,在你們心裡我就是人渣就對了。”
顧亦哲深深嘆氣:“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怎麼會這麼想你呢?對於別人的生活我可以一言不發,因為那與我無關,我不必去費那心思。但是你不一樣……我現在,不知道還能去惦記誰。” 除了嘆氣顧亦哲的聲音聽上去還是頗為平靜的,只是越來越緩慢的語速出賣了她的心情。
丁幼蕾轉換了話題:“哲哲,我問你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
“嗯?”
“你為什麼和你男友分手?” 這個男友自然就是顧亦哲高中時交往的,讓楊又靜心冷北上的那位。 顧亦哲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丁幼蕾知道這個問題並不是那麼好回答,便安靜地等著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