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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悠轉頭看她:“你幸災樂禍什麼?我不頂用了苦的還不是你。”

    楊又靜臉上一紅:“什麼鬼東西。”

    吳悠乾脆把身子整個側過來正面對著楊又靜,處於上方的手臂斜著壓在枕頭上手背貼著臉,露出極為少見甜美如少女般的笑顏,說道:“又靜,我使不上勁,不如你來好了。”

    “來、來什麼?”

    吳悠笑得曖昧:“你說呢?”

    “……”

    楊又靜猜,大概也就這種事吧。

    其實無需害羞,畢竟是情侶,該做的早在交往的第一周都全數做過了。就算是在醫院,可VIP病房大門一關,誰也瞧不見裡面的人在做什麼。

    所以楊又靜覺得,讓自己動作斷斷續續並且雙頰發燙的,大概就是隱隱約約來自上方吳悠的沉重呼吸聲吧。吳悠的腿很白很細,身上的痣是紅色的,在脫去她的睡褲時楊又靜目光簡直不想從她的腿部移開。可惜她十分不愛穿短裙,這美腿也就悄聲無息地被埋沒了。  

    吳悠很乾淨,大概是膚色偏白的人都會給人乾淨之感。其實楊又靜並不喜歡床事之時用口,其中的顧忌不用明說,可吳悠卻是令她可以坦然接受的唯一一人。

    用指腹輕輕揉按之後,感覺到內里已經有些濕意滲透而出,楊又靜褪去吳悠的底褲,把吻落進她的腿間。

    吳悠的身子挪動了一下,沒有發出聲音,但楊又靜卻是輕易就感覺到了她的熱切。

    那處已經火熱而濕潤不已了。

    都說楊又靜是個彆扭的個性,但她覺得自己真是被冤枉得很慘。就算平日再彆扭,到了床上她可是乖得不行,幾乎是對方讓她如何做她就會如何做,沒有半點游移。而吳悠是那種勾引完就算,等對方撲上來之後她反而一言不發,頗為冷淡。想想,她根本就是在用冷靜來掩飾自己吧,就算表情和言語能為她掩蓋,但身體的反應卻是真實而清晰的。

    她分明也是很渴望的。

    楊又靜伏於她的身下閉著眼盡情討好著吳悠,身上的人也由沉重喘息慢慢變成低吟。只是一貫的壓抑隱忍之氣還是很明顯。

    楊又靜直起身子唇沿著吳悠的小腹慢慢往上,撥開她的睡衣下擺,慢慢用牙齒解開她的衣扣。

   

    吳悠的目光明顯地渙散,楊又靜凝視著她,指腹壓在甬-道之外,柔聲問:“可不可以?”

    吳悠淡淡笑道:“可以,但你要負責。”聲音都沙啞了。楊又靜莫名心被揪了一下,居然發酸。

    怕場面變得奇怪,楊又靜嘲笑道:“負什麼責,還輪得到我負責嗎?”

    “輪得到啊。”吳悠把頭別到一邊去,“你是第一個嘛。”

    “……”楊又靜的動作突然就僵死原地了。

    騙人!難道吳總監還是……

    “亂說話。”楊又靜故作鎮定,“你都這年紀了,女朋友沒少交吧?我怎麼可能是第一個?”而且從她的吻技也能看出,她絕對不可能是新手。

    “嗯,我之前有交往過一個女朋友。”吳悠突然提到了自己的過去,“但……你知道我的性格。”  

    少女身大叔音的那個羅莉裝扮女生不分場合鑽進楊又靜的腦海里,氣氛全無了。

    僵直的手指,還要不要動作呢?

    ☆、吳悠身世

    38、吳悠身世 …

    楊又靜笑得很勉強:“我,真是壓力很大。”

    吳悠眼中的神色在慢慢凝聚回復常態,拉起她的手說:“我壓力也很大。嗯,睡覺吧,我困了。”

    “啊?嗯……”這種氣氛下的確是進行不下去,楊又靜躺到吳悠的身邊,偷偷看她的側臉,看她閉上眼睛時的睫毛。兩個人沉默了一會,楊又靜突然說:

    “跟我說說你以前的事吧。”

    吳悠緩緩地睜開眼,像夢囈般開口:“以前的事?”

    “對啊,就說說你的……小時候?前女友?這樣……”

    吳悠淡淡地笑,轉過頭看她:“你感興趣?”  

    “廢話不是!”

    “可以,不過要交換。”

    “……果然是商人,不做虧本買賣。”

    “什麼話,我是搞藝術的,做傳媒的……”

    “好啦好啦你少貧,快告訴我。”楊又靜先前是有打定主意給雙方更多的空間,不要去追問吳悠的過去,怕她感覺到壓力太大嚇跑了人家。可是上次的電話通訊錄事件以及話題延伸到這份上,如果不探究點什麼似乎又對不起自己止住的那臨門一腳。最重要的是,楊又靜覺得自己是真的越來越在乎吳悠了,當你在乎一個人的時候會情不自禁在乎她的所有,她的過去她的現在她的將來,你都想要掌握。

    吳悠慢吞吞地講她的事,楊又靜以為她會隨便說說概括一下,沒想到她會那麼毫無保留。

    吳悠在香港出生,出生的時候她父親已經近五十歲,媽媽不過三十出頭,是個三線小演員。

    似乎女演員都有一個嫁給富豪的夢,吳悠媽媽便是其中之一。吳悠媽媽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了近十年怎樣都沒有紅起來,但在命運的安排下,她認識了當年名震一時的富商吳老闆。吳老闆是做房地產起家的,資本積累到一定程度便開始投資電影。80年代的香港正是電影產業極度膨脹興盛之時,許多優秀港產影片輻she亞洲,商人們自然不會放空這一塊的投資,吳老闆也是其中之一。吳悠的媽媽出演過幾部電影只是一直都沒有紅起來,但一直未氣餒的她始終留在了電影圈,直到和吳老闆相遇。  

    兩人乾柴烈火很快就訂下了婚約,只是狗血的電影情節也在吳悠媽媽身上刻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家室顯赫的吳老闆家裡極力反對這門親事,並打算拆散他們兩。索性那時吳老闆已經人到中年,就算他父親吳老爺子依然健在可是吳家產業終歸是掌握在吳悠父親手裡,就算家裡的反對聲大到能掀翻屋頂,可是吳老闆卻不顧一切取了那個三流女明星。

    故事到這裡似乎就應該結束,畢竟童話里都是以王子和公主衝破重重險阻最後“永遠幸福地在一起”來做完結的。可是生活永遠不是童話,生活只是一個噩夢醒來,接著投入另一個噩夢。

    婚後三年吳悠出生,也就是那時開始吳老闆便對自己的老婆厭倦,開始在外面尋花問柳。不出一年的時間吳老闆便和許多商界顯貴、娛樂明星、黑幫中人這些有身份有地位的女子勾肩搭背,棄妻女於不顧,終日不著家門。吳悠的童年,就是在一派冷清的深深宅府里度過的。

    吳悠記得人生中第一個深刻印象便是自己五歲生日,那天她滿懷期待父親能送給自己一隻心儀已久的小鹿玩偶,可惜等到生日蠟燭化為一灘粘水,一口未動的佳肴全數氧化,父親也沒有出現。母親坐在一邊偷偷哭泣,吳悠問媽媽為什麼哭,媽媽對她說——媽媽沒哭。吳悠呆了很久,最後用自己的袖子幫母親擦去眼淚,用稚嫩的聲音說——媽媽沒哭,我也沒哭。  

    母親最後抑鬱纏身,差點抱著吳悠從十五層高樓跳下,但最終出於母愛她沒有那麼做,只是獨自尋死。

    十二月的香港,也是有寒冷之氣,七歲的吳悠站在高處,懷裡抱著媽媽為她買的小鹿,望一眼腳下川流的人cháo不禁害怕。

    媽媽雙頰深深凹陷,分明已經沒有了照片裡清秀麗人的模樣,她紅著雙眼凌亂著頭髮,問女兒:“你怕嗎?”

    吳悠點頭,怕。

    媽媽問:“現在有兩選擇給你,一是和媽媽一起跳下去,二是自己一個人獨自活下去,你選擇哪個?”

    吳悠說:“我想和媽媽一起活下去。”

    媽媽又問:“你知道活下去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無盡的痛苦,無法擺脫的劫難,連多呼吸一口都如同剜心般劇痛!”

    吳悠伸出雙手捂住媽媽沒有一絲溫度的臉,小鹿就掉到了樓下去。她黑漆漆的圓眼睛凝視著母親,很認真地說:“那我陪著媽媽去媽媽想要去的地方,不會讓媽媽寂寞。”

    也就是這句話,讓她媽媽選擇了放自己女兒一條生路。

    “我不會忘記,我一隻手拖著骯髒不堪的小鹿,站在我媽媽面前所看到的景象。”吳悠的語調很平緩,像是在說一個被歲月埋沒的故事,甚至是事不關己,卻聽得楊又靜雙眼發直眨都不敢眨,“人群中她以奇怪的姿勢躺在地上,臉已經變形,根本不像是我熟識的那個她。眼睛睜得很大,似乎在看我,卻又感受不到她目光和我的相接。我走過去幾次被人推了回來,但我還是往裡走,最後有人認出我是她女兒便放我到她的身邊。我喊她,她不應我,依然躺著,我就知道什麼叫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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