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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又靜呆問:“那她為什麼會答應。”
丁幼蕾狠狠地“嘖”一聲:“你忘了當時她是怎樣殷勤地去約哲哲吃飯了?她的目標就是那麼一個人而已!你別告訴我葉漫不會去。”
對著丁幼蕾她才敢說實話:“我就是怕我自己去見到葉漫會,會害怕,所以才拉著吳悠一同去的……但我想,葉漫那種性格的人應該不會要去什麼同學聚會的,對吧對吧。”
“……需要我安慰你嗎?”
“……不用了,看緣分吧。”
“我有空的時候會為你祈禱。對了,哲哲回家了嗎?”
“沒哎,我看到她給我的郵件說要十號才回來。啊哈哈哈,估計是SEX TRAVEL太嗨皮了吧。”
此話過後傳來了掛斷電話的聲音,楊又靜“餵”了半天才發覺自己在犯什麼傻。
“這傢伙搞什麼,掛也不說一聲。”楊又靜對著通訊錄里丁幼蕾的名字“哼”一聲。
楊又靜懷著很忐忑的心情在吳悠的護送下到達了糖果KTV,一進豪華包廂撲面而來的鬼哭狼嚎讓她差點就直接倒回到吳悠的懷裡去了。
“楊又靜!哇,你也變得太漂亮了吧!”
“小靜快過來!”
“坐這坐這!這位美女是誰?你朋友麼!好厲害交到這麼漂亮的朋友啊。”
楊又靜尷尬地回應著,她從來都沒想到自己有這麼受歡迎啊?但很快她就發現這些殷勤圍上來的同學們到最後都無一例外招呼起吳悠來,問長問短差點就要問吳悠的祖宗十八代了。
吳悠耐心又禮貌地一一回答,對此楊又靜是很新奇的。看來吳悠真是在一點點改變,但凡是和楊又靜有關的人她都會暫時拋下自己的偏見和高傲,儘量以一顆平常心去面對。看著吳悠面帶善意的禮貌笑容,楊又靜心裡美滋滋的快要從嘴裡吐出兩個泡。
“仔仔?”
一個甜美的聲音從楊又靜的身後響起瞬時就把她凍結成冰。這個稱呼絕對是那個人的專屬!
她還是來了啊……
楊又靜僵硬著身子,像機器人一樣轉頭,露出難看到自己都不忍心看的笑容:
“漫漫……”
☆、亂局
48、亂局 …
楊又靜在大學畢業的5年裡變化很大,從不施粉黛不知什麼是時尚的少女搖身一變變成了精煉的都市白領——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而葉漫的變化更是讓楊又靜有點不敢正視她。一直以來的直發被燙成了微卷,褐色的發色竟這麼適合她。她的近視眼鏡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隱形眼鏡後的明眸。笑容依舊如她的聲線一樣甜美,穿著卻已經是一派成熟作風。
葉漫還是葉漫,但她的光芒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楊又靜知道現在的葉漫已經完成了她的夢想,成為了一名美食節目的主持人,週遊世界吃遍世界,甚至就在現在,都有同學找她簽名。
該來的還是來了啊。
吳悠聽見動靜轉了過來,葉漫很大方地和她對視,優雅又沉穩順便贈送笑容:“這位是你朋友?”
未等楊又靜開口吳悠便接話:“是。”
楊又靜心裡沉了沉,明白這傢伙又進入狀態了,擠兌顧亦哲的那個可怕吳悠又要出現了嗎?但跟吳悠的陰晴不定相比,楊又靜更害怕的還是獨自一人面對葉漫。別以為葉漫看上去瘦弱美麗又溫柔就真的是這麼回事了,當初和她交往的時候被強推了多少次楊又靜可是全都記著的。分手之後葉漫也有來找她滾過幾次床單,所以就算過了這麼多年對她的提防也不能少半分。
“敝姓葉。”葉漫主動伸手,吳悠接下:
“我姓吳。”
兩人手握到了一起,同時露出笑容,卻有火苗在雙方對視的正中間噼里啪啦地閃動。楊又靜往吳悠這邊挪了挪,再挪了挪,嗯,到了安全的範圍里了。
魏婧回到北京之後整整睡了兩天。在這48小時裡一半的時間裡她都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還發起了低燒。姑姑姑丈一直念叨讓她不要裝死起來洗衣服收拾屋子,小潔把這些活全部攬了下來並且去幫她姐姐買藥,餵她吃藥。
魏婧意識回歸的時候已然是黃昏時分,對著窗口的房間被落日染成燦爛的金色,天花板骯髒的水漬和難聞的霉味似乎也都可以忍受了。
魏婧很清醒,雖然渾身的關節還因為過度的勞累而酸麻,但她的大腦卻很久沒這麼清醒了。
“小潔?”她低聲喚她妹妹,小潔聽到她的呼喚抱著擦地用的臉盆快步跑過來:
“姐姐你醒了?好點沒有?”
魏婧看著矮小的妹妹抱著大臉龐這麼不協調的畫面心裡酸得很,讓小潔把臉盆放下,拉她入懷。
“小潔,抱歉……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姐姐?”雖然倆姐妹相依為命,但這些年魏婧是很少這麼煽情地去抱她的。突然來這麼一出小潔有點害羞。
魏婧和小潔鼻尖相觸,甜蜜蜜地說:“晚上我請你吃飯好不好?你想吃什麼?你愛吃的肯德基行不行?”
“我不要吃那些……姐姐賺錢很辛苦的。”
“……傻瓜。”聽到小潔真心為她著想的話魏婧恨自己怎麼變得這麼脆弱,這麼一點事就想哭了。她又一次抱住小潔不讓她看到眼淚,怕妹妹會擔心會害怕。
可能這個世界上只有小潔會真正關心她在意她了吧?她還做出丟棄小潔一個人荒度了本來應該屬於她們姐妹倆的節日。
只是從今天起,她不會再被任何人任何事迷惑,已經都結束了。往後的日子,她只和小潔兩個人相依為命。
魏婧很利落地把屋子全部收拾乾淨,讓姑姑驗收之後便“放假”了。
她數了數錢,把本來打算存下來留給小潔的打工錢也拿出來硬是湊足了三千五,整齊地放到一個信封里去,厚厚的一疊拿在手裡沉甸甸的。
雖然要重新開始打工為小潔存錢了,但是該還給丁幼蕾的還是得還。
把錢的時間解決了,她們才能真的兩清吧。
魏婧跪在脫漆的矮櫃前把信封壓到最底層,合上抽屜,拉著小潔的手和她吃飯去。
魏婧帶了一百塊錢,還是決定帶妹妹吃她愛吃的肯德基去。
姐妹倆走後她姑丈走進她們的屋子裡,翻來翻去找不到電池。
“奇怪,我記得放在她們屋啊。”姑丈從魏婧的書桌那裡一直翻到抽屜,摸到抽屜最底下的信封時停下了動作。他把信封拿出來一看,“哇”了一聲:
“這小鬼!哪裡來的這麼多錢!”他興奮地數了數,應該有三千多。他把信封塞入外套裡面的夾層口袋,把被翻亂的東西重新擺好,關門出去了。
丁幼蕾拋棄了餐廳這麼多天,國慶又是爆棚的日子。甩手掌柜的命運就是一回來就有數不清的帳務等待她核實。
“我操,媽的這群王八蛋老是來我這白吃白喝,老娘找人閹了他們!”丁幼蕾一對帳,一個國慶下來居然有近萬元的賒帳,賒帳的人都是她在“江湖”上認識的那些有半點用的狐朋狗友。
經理又送來一堆老闆的留言和各大餐飲業的調查總結讓她過目,丁幼蕾微微一笑,站起來狠狠把咖啡杯給摔到地上。聽見清脆的碎裂聲仿佛渾身上下的所有毛孔都張開,舒坦的感覺如電流流過她的皮膚,暴躁的情緒也就隨著一口深深的呼吸而平息了很多。
“嗯,好了。”丁幼蕾繼續投入到工作里,只是被嚇得臉色發白的經理不知自己是留下還是離開比較好。
時間一點點過去,有人在同學聚會上狂歡,有人在和妹妹溫馨晚餐,有人在熬夜工作。
但幾個小時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會被打亂。
人生在世,就應該有扛得起大起大落抵得住太快太刺激的覺悟。
王若溪參加的同學聚會在楊又靜她們的樓下,包廂里酒過三巡,已經快接近尾聲。
王若溪癱倒在沙發上,眼神迷濛。她本來沒有想喝酒,抱著和楊又靜一樣的想法,來露個臉就算了。誰知殺出個程咬金。
那個男生在大學期間追過王若溪很長一段時間,雖然比不上丁幼蕾那麼死皮賴臉卻也算是誠心誠意。只是被丁幼蕾無數次的打壓和王若溪本身的拒絕讓他最後還是以失敗告終。
這次同學聚會上他的心情有些矛盾,已經訂婚的他見到了昔日摯愛,回憶起曾經的苦戀,悲從中來,拉著王若溪訴說衷腸,說到最後一句句的告別簡直就像是臨終遺言。王若溪祝福了他一次又一次他還是要敬酒,想著或許也是最後一次和此人喝酒,心腸一軟被陪他到底,雙雙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