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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快活很快就被打斷了。
“見過和親王,見過果親王,給兩位王爺請安。”這柔柔弱弱的嗓子一起,弘曕就覺得剛所有的好興致全都煙消雲散,跑得比受驚的兔子還快。
“令妃娘娘也安好。”弘曕皮笑肉不笑的看看她,懶洋洋的回個禮。那邊弘晝的態度也好不到哪兒去,一個兩個都是眼皮子也懶得抬。
令妃臉上閃過一絲惱怒,不過很快就掩飾過去了,捂著嘴巴笑,“兩位王爺好興致。”都逛到宮裡來了。
弘晝也懶得繼續跟她磨嘰,隨意的拱拱手,“本王與果親王還有要事,告辭了。”說完也不等令妃反應,拉著弘曕轉身就走。
要說起來,這仨人也算是積怨已久。
當年令妃剛上位的時候,人還比較比較嫩,換句話說,就是還挺狂,沒今時今日這麼深的城府,不大怎麼懂得收斂。
有一天碰見了進宮請安的和親王,仗著受寵竟生生的受了和親王的全禮。和親王那誰啊,那是一敢捋虎鬚的神人啊,平時除了他四哥皇額娘和碩果僅存的個把親叔叔,整個大清朝上下他拜過誰啊,當場這梁子就結下了。
再說果親王弘曕,有一年過年,本來乾隆說好了的,南方進獻的鮮果除了太后那兒,先給他挑。結果沒承想,令妃爆出有孕,乾隆一時腦抽就中了糖衣炮彈,把答應弘曕的事兒給忘了,愣是讓令妃把果親王冬日裡最喜愛的西瓜以及其餘的一大批水果給挑走了。
還沒完呢,果親王一氣之下出門遛彎,結果被一不長眼的醉漢衝撞了,當場命人毫不手軟的揍了一頓,後來事情弄明白了,好麼,還真是冤家路窄,那人竟是令妃的娘家表弟!弘曕怒極反笑,立即安排人把這醉漢的老底兒給翻出來,別說,還真不少,碰上抓得緊的時候,流放三千里都夠了,於是沒的說,好一頓板子送進了牢房,就等著上面判下來了。
後來令妃哭哭啼啼的向乾隆吹了不少枕頭風才給把人放出來,但因為已經徹底得罪了果親王,那人再也不敢在京城待,連夜就出了城門南下了,再也沒敢踏足過這四九城的地兒。
再後來又陸陸續續的出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事兒,這倆人的怨就這麼越結越深,算是徹底槓上了。
“真晦氣。”弘曕騎在馬上,臉色不大好。
“哼,那女人,心忒野,”弘晝道,“看著吧,區區一個妃位可困不住她。”
“哼哼,”弘曕冷笑,一抖韁繩,“告訴她,別做夢了!只要有本王在的一天,她就老老實實的在這個位子上呆著吧,否則,貴人也抬舉了!”
鸚鵡事件完了之後也就沒什麼事兒了,太后也不在宮裡,弘曕也懶得進那個四方圈圈,整日就跟弘晝湊一塊,哥倆商量著怎麼繼續禍害他們那倒霉四哥。
這天,正賞畫呢,宮裡面來人了,還是吳書來親自過來的。
哥倆趕緊站起來,虛虛拱拱手。
吳書來哪兒敢受他們的禮啊,忙不迭的趕緊避開,賠笑道:“萬歲爺估計的真沒錯兒,兩位王爺果真都在果親王府呢,奴才也算是偷個懶兒,一塊說了。”
弘曕一抿嘴兒,丟給他一金錁子,“什麼事兒?”
吳書來知道他不缺這個,也就不推辭,笑著謝了,熟練地往袖子裡一揣,“可不就是下月圍獵麼,二位王爺沒的說,又隨駕呢。皇上打發奴才過來說一聲,問問二位王爺有什麼特別要注意的麼?”
弘晝看看弘曕,見對方搖頭,自己也仰頭想了想,笑笑,“有勞公公了,本王和小六兒去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沒什麼么蛾子。”
吳書來也直樂,把這次初步擬定的大名單留下,扎個千兒回復去了。
吳書來一走,哥倆命人把畫卷一收,對視一眼,“得,剛嫌憋得慌,可不來事兒了麼。”
弘曕嗤笑一聲,拈過桌上的名單,信手一翻,眼睛一眯,臉上陰雲籠罩,啪的丟回去,把自己個兒往榻上一摔,“五哥,你去跟四哥說,我不去了。”
“別介啊!”弘晝急了,趕緊拿過名單,打眼一掃,一巴掌拍弘曕屁股上,“嘿,你小子,我以為什麼事兒呢。去,怎麼不去!”
弘曕不耐煩的翻個身,嘟囔道:“我去什麼啊,沒得膈應,”煩躁的搶過弘晝手裡的小冊子,信手一點,眉峰一揚,“你瞅瞅啊,瞅瞅!這跟的都是些什麼人啊?嘿,福爾康福爾泰!令妃那娘們兒怎麼沒把她家看門兒的張三李四王二麻子也一塊塞進來啊!不去!”
弘晝噗嗤噗嗤笑的直哆嗦,“哎呀我說六兒啊,你還真當這是她的天下啊?她膈應咱,咱憑什麼不去膈應他們?不去反倒是遂了他們的願了。”隨即聲音一冷,“要不是福家倆草包身上掛著個五阿哥伴讀的明兒,他們這個二等侍衛算個屁!”
弘曕一咕嚕爬起來,冷笑,“我膈應他們?他們算老幾!打獵,就那花架子,光拉個弓瞄個準兒就得哆哆嗦嗦老半天,射什麼?射人麼?”
弘晝又是好一陣笑。
其實說白了,所謂的圍獵真不如自己出去打獵有意思,光是這儀式那儀式的就夠煩人的,而且根本就算不得打獵,早就有專人提前把獵物趕到一起了,不然你以為呢?皇帝那整日蹲在宮中的小體格,真能像史書上記載的那樣“日射狐兔三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