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
問出這話的時候,就是窮盡玉璣子所有的想像,她也無法想到,那個笑著對她說“今天的夏天有些熱,我們就在這裡避避暑”、教導了她八年的莫非雲會永遠的留在這裡。
也永遠的停留在這個夏天。
剛剛醒來的軀體還十分虛弱,連站起來這樣一件簡單的小事都需要耗費去大半的力氣。玉璣子喘息著站起來,四周都是沉沉的死氣,動物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堆了一地,她卻只能看得到不遠處倒在地上的那個男人。
玉璣子想要走過去,虛軟疲憊的身體卻拖了後腿。她才走了兩步,便腿一軟摔在了地上。
掙扎著爬起來,又摔倒。
如此往返兩次之後,玉璣子也不再做這徒勞之事,她不再繼續嘗試站起來,而是慢慢的向著那個方向爬過去。
她這樣子實在是狼狽極了,頭髮散亂衣衫襤褸滿身血跡,看起來簡直像個不知道從哪裡爬出來的瘋子。若是放在平時,愛整潔的小姑娘定然受不了自己這模樣,但這時候玉璣子卻全不在意——她的心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想要到莫非雲師父的身邊去。
我都還活著……那麼厲害的莫非雲師父……也一定沒有死吧?
忘記了幼時那場經歷,玉璣子這般固執的想著。哪怕是確定了懷中這具軀體已經失去了氣息……也還是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
承認自己已經失去了尊敬的師長,承認……天下之大,從此卻再無莫非雲此人。
從黃昏守候到夜晚,又從夜晚等待到清晨,一直到懷中的軀體從冰冷變得僵硬、甚至是發臭……“原來都是假的啊,莫非雲師父。”玉璣子閉上眼睛,像是很失望似的,嘆了口氣。
“明明說好再過幾天就帶我去游湖的,還答應了我過幾天就去別的地方要帶我去看更多的風景……現在你卻躺在了這裡……”
“我以後都不要再相信你了,莫非雲師父。”
由於還處在虛弱狀態里,玉璣子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將那個對她影響甚大的男人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屍體帶回他們之前的住處,又找到了工具找到了一處安靜的地方將他掩埋了。
整個過程之中這個十五歲的女孩子都處於某種渾噩而恍惚的狀態里。她既不管衣服上染上的塵土血色,也不管身體上一次又一次裂開的傷口,卻下意識的將那句殘破的不成樣子的屍體保護的好好的。哪怕是在灑土的時候,力道也是輕柔的。
就像是生怕弄疼了那人一般。
後來撒到一半的時候,玉璣子又想,還不如燒了這具肉身。
太髒了……莫非雲師父那麼喜歡乾淨,不會喜歡這樣的……
但這念頭也只是出現了一瞬罷了,玉璣子很快便放棄了這個想法,抓起一把土繼續往下撒。
“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我一定不會往後看,我一定不會像你思念故園那樣想念你。”塵土之間,玉璣子盯著那具因為炎熱的天氣而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一字一句,十分認真的說道,“我曾經說過這樣的話,現在也不會食言。”
“雖然現在是你離開了我,但……我還是不會想念你的。莫非雲,我只會向前看,前方才是我要到達的地方。”
這麼說著的女孩子神色冷淡,但眼中卻是不住的落下淚來。她堅定的說著不會想念,卻也知道……在下一刻,自己便會變成食言之人。
怎麼可能不會懷念呢?什麼不會想念……都是騙人的而已。
但最後,還不是連自己都沒有能夠騙過去。
許是過去的八年已經將她慣壞了,玉璣子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與莫非雲分開——還是這種生死兩隔。就像是她從未想過,再次見到冷喻的時候,會是這樣的一個情況。
前一秒還將額頭抵在那冰冷的墓碑上閉著眼睛想此後的自己應當何去何從,思索著一些天下之大卻無我容身之所,這種不著邊際的問題,然後在下一秒,之前還在吹著的風便停下了。
玉璣子支起身子來,看向異常的源頭。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婀娜的身影,白裙美人依舊是上一次莫非雲帶著她去拜訪時候的樣子,輕紗遮面手執拂塵。那層面紗遮不住她身上那種噴薄欲出的艷麗,卻成功的使玉璣子看不到她的表情。
玉璣子對此也並不如何在意。
“莫非雲死了。”注意到冷喻的目光落在了身後的墓碑上,玉璣子出聲道。
她並沒有說死去的莫非雲一直都在保護她,也沒有說就算遭遇了那樣的折磨莫非雲也未曾吐露任何關於她的消息。為了祭拜師長而特意的換了漂亮的新衣服的小姑娘臉上沒有任何的淚水和悲戚,神色冷靜。
她直視著只見過一面的冷喻,直白的向她請求:“我想拜你為師。”
“可以。”冷喻說道,她摘下了面紗,玉璣子注意到她的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既然想要拜我為師,那便隨我離開吧。”
“有什麼要帶的,就帶上吧。”她又說道,語氣很冷。
玉璣子應了聲是,然後垂下了眼,目光落在了身邊的土丘上。
也許是因為幼年的那一次復生帶來的後遺症,十五歲的少女如今看起來同十歲孩童也沒有什麼區別,在一些事情上面也還尚且懵懂。但她卻下意識遺忘了自己出嫁的可能,固執的認為著自己會永遠和尊敬的師長在一起。
認為他們會一起走過很多地方見到很多的風景很多的人或事或物,然後等到她長大了,莫非雲師父老了,他們就可以找個地方定居下來,然後就像是從前莫非雲師父將她帶在身邊一樣去收養另一個孩子。
玉璣子一直都將其視之為理所當然。
但現在的事實是——她注視面前的土丘,仿佛能夠看到其下莫非雲被掩埋的屍體,最後鞠起了上面的一捧土,跟著冷喻走了。
他們終究分別。
曾經的願望,也只能是願望了。
再也成不了事實。
世界第一的公主殿下
大家好,我叫大筒木羽村。
我媽是輝夜姬我哥是傳說中的六道仙人——雖然他現在還是個人厭狗憎的熊孩子,但總的來說,我能夠自稱本世界第一關係戶後胎最硬並且毫不心虛理所當然。
對了,不要問我爸是誰。
因為我也不知道啊。
官方說法我媽是因為大家的祝福生下了我和我哥。
我覺得這就是事實。
畢竟我媽是個禁慾者嘛。
簡直天知道我媽這種高冷的禁慾者,好一朵高嶺之花,怎麼就生出來我哥這種熱衷撩妹的蠢傢伙。
重點在於他居然沒有一次是成功了的!
找你妹妹來幫你撩妹……大筒木羽衣你居然真的好意思!!
不對你們為什麼要看著我臉紅啊?我和你們一個性別也是個女孩子啊!!!
================
突然冒出來的腦洞,大筒木羽村性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