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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說他的政兒也已經是個官兒了, 日子再怎麼難熬也只是相對而言。
賈政對於他要去瓊州的事情沒有一丁點的難過, 熬過鄉試對於他來說就是逃過一場死劫, 還能當官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雖然縣令品級不高, 但在縣衙里他就是說話最管用的老大,可比在京城的時候到處要花銀子打點還被別人排擠的日子強多了。
唯一不爽的就是任命狀上規定家眷只能帶正妻,不允許帶小妾。
賈政瞧王夫人的小動作好巧不巧被王夫人看到了,王夫人也不客氣地回了賈政一個白眼。就這德行的人還敢看不起她?當她願意去那窮鄉僻壤當那縣令夫人?
呸!
夫妻倆一見面就互瞧不順眼,這日後在縣衙可怎麼相處?賈母這時候倒是當起了和事佬,想拿孩子做話題企圖調解一下兩口子之間的關係,問起了王夫人離開京城,賈珠是如何安排的。
既然婆婆遞來個梯子,王夫人也就順著下去,說起了賈珠的事情。賈政對當初他在京營里吃的苦遭的罪可都記得清清楚楚,一聽王夫人把賈珠託付給王子騰便不樂意了。
王子騰一個武夫,能教好他兒子就見鬼了。
王夫人冷笑一聲,要不是看在婆婆態度還不錯的份上都不想搭理蠢到腦子有坑的賈政。
「珠兒平日照常在夫子那裡讀書,只有在休息的時候才會去他舅舅家。前一陣子珠兒他舅舅在秋獮上可是奪了一回頭籌呢,珠兒若是能和他舅舅學上一兩著我也就不用擔心珠兒的身子骨了……」
這話句句都在暗懟賈政。
就算王子騰是個武夫,人家那也是京營節度使,是有頭有臉的天子近臣。你賈政如今才是個小縣令,還是靠甄家的關係作弊才得到的,有什麼能耐瞧不上人家?
「珠兒安穩我就放心了……」賈母發話打斷了還想接著懟賈政的王夫人,進而用元春轉移起了話題。「去看看元春吧,這孩子現在可優秀了呢。」
說起元春,賈母臉上就浮現出驕傲的神情。王夫人正不想搭理賈政呢,就順著賈母的意思去看看元春。
「女兒見過母親……」
元春被嬤嬤教導得一板一眼,王夫人覺得她見的不是自己的女兒,而是生疏的主子娘娘。
王夫人也知道老太太的打算,就算心中心疼也不好多說什麼。若是元春真的能在宮中闖出一條生路,賈家也就多了一個希望。
教養嬤嬤戒備地觀察了一會兒王夫人,見王夫人並未摟著元春哭喊著心肝肉兒,也未責怪自己對小姐太過苛責便鬆了一口氣。
還好夫人是個明事理的……
看得出來女兒也是想拼一拼,王夫人也就沒多說什麼,只是交代元春該休息的時候就休息,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等等。
雖然從小就被老太太抱走和自己不親,但怎麼說也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女兒,該關心的也得關心。
王夫人剛回到賈母身邊,門房的小廝便拿著一張請帖匆匆忙忙跑過來,說這是甄家給夫人的。賈母瞧了眼一旁剛到的兒媳,覺得甄家會不會是給錯了?
寫沒寫錯拆開看看就知道了,裡面紅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呢。賈母這邊拆著請帖,王夫人在一旁已經猜到了甄家邀請自己過去是因為什麼事兒了。
因為王夫人來金陵的時候以為只是過來慶賀一下,並未想過任命狀里會寫到要正妻一同赴任,所以在京城裡有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還未安排妥當。甄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便找了個時機讓金陵的夫人們辦了一場花會,讓王夫人帶著元春一起參加。
以此來進行一下交接。
通常都是賈家拿著銀子去求甄家,如今甄家竟然主動遞帖子來邀請王夫人和元春,倒是讓賈母對王夫人高看了一眼。王夫人當然不能和賈母說她幫甄家藏匿東西的事情,只能找個差不多的理由搪塞過去。
「也沒什麼,估計是得知哥哥在秋獮的成績出眾得了陛下的彩頭……」
王夫人的話還沒說完賈政就翻了一個白眼,仿佛身後有惡犬攆著一般從賈母這兒回去了。
場面有些尷尬,賈母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就讓王夫人回去好好休息了。
「這個機會著實難得,讓元春借著這個花會好好露個臉。」在王夫人走出去之前,賈母突然開口道。
既然選擇要元春日後進宮,甄家就是個非常不錯的途徑。雖說宮裡的甄貴妃寵愛不及當年,但那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現如今就讓元春入了甄家的眼,日後開口讓甄家幫一把也更容易一些。
王夫人點了點頭,想了一下甄家幾位夫人的喜好後說道:「兒媳明白。」
因為不放心賈珠,王夫人回屋以後還是寫了兩封信。其中一封信說明了她要隨賈政去瓊州上任的事情,另一封就是告訴家中存放銀票匣子的位置以及鑰匙的位置,讓他逢年過節有需要的時候儘管去取用。
賈珠看過信後將第一封拿去給他舅舅看。王子騰一瞧自己見錢眼開的妹妹也跟著過去了,心中極其擔心會打著賈政的名義大肆搜刮民脂民膏。
「恩侯覺得這事兒……」王子騰借著小聚的名義將這事兒和賈赦說了一下,賈赦一聽便將之前皇帝陛下讓人給王子騰塞紙條的事情聯繫上了。「按理說上任不一定非得帶家眷,既然陛下給了賈存周一張特製的任命狀,那就說明陛下肯定是有所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