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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是司徒琛也像長孫那樣是個「榆木」腦袋, 到時候他可就沒臉去見列祖列宗了。
「過剛而易折,不過現在朕到不那麼擔心了,老四你做得很好,賈赦也是個合格的輔臣。另外朕覺得日後對賈赦的恩寵就不要太過了,不然對你們兩個誰都不是好事兒。」
皇帝像是在閒聊一般地說著,但司徒琛可是在他父皇提到賈赦以後就一直把心懸在嗓子眼,生怕他父皇下一句就是要處置賈赦。
「兒臣曉得,那就在賈瑚身上施恩。」
「賈瑚是你的女婿,到時候你看著辦就是了。朕上了年紀精神也開始不濟,管不了那麼多了。」
皇帝話里話外都透露著他很快就要傳位給司徒琛的意思,然而司徒琛也不敢問,只能先把事情壓在心裡,等晚上回去休息的時候找賈赦傾訴一番。
學習處理政事雖是當務之急,可皇帝也不想像填鴨那樣一股腦將東西都灌給司徒琛,凡是都講究一個循序漸進,琢磨透澈會運用才是關鍵。
用過午飯以後沒多大一會兒,皇帝就將摺子都留給司徒琛批閱,轉身去睡午覺了。臨走之前還告訴司徒琛能批多少批多少,拿不準的摺子留下來到時候再商議。
看著眼前的摺子,司徒琛深吸了一口氣。
「去看看恩侯睡醒沒,醒了就讓他過來一趟……」
既然他父皇上午的時候都夸賈赦是個合格的輔臣了,那就趕緊過來幫忙吧。
賈赦午睡時間短,打著哈氣跟著劉裕到了司徒琛的屋子,一進屋就被冰盆散布的寒氣激得精神了不少。
「這時候找我過來,有事兒?」
司徒琛也沒說話,只是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兩摞摺子,意思很明顯,像當初在戶部的時候那樣,讓賈赦把重要的摺子挑出來他好先批閱。
賈赦過去瞧了一眼最上面那本摺子封皮上的名字,隨後聳了聳肩膀,乾脆給司徒琛研起了墨。
就算司徒琛這位準太子殿下允許他看,賈赦也還是沒膽量去翻丞相的摺子。這可是挨忌諱的事兒,到時候皇帝陛下追究起來可要命。
「恩侯不必這般緊張,你可是父皇欽點的輔臣,不來幫我分攤點摺子,我一個人可忙不過來,快來快來。」
既然司徒琛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賈赦還能不識抬舉?於是放下手中的墨錠後擦了擦手,拿起了趙丞相的摺子翻看了一眼。
看的摺子多了,賈赦也能無師自通地分辨出那些是重中之重的摺子,哪些是屁用沒有的摺子了。
挑摺子也是個辛苦活,即便屋裡擱著好幾個冰盆,賈赦忙活完以後額頭上還是冒出了不少細密的汗珠。
如今皇帝陛下是在行宮,所以送來的摺子肯定會比平日裡少許多。這要是等皇帝陛下回了京城,司徒琛在宮裡可不能天天把他從戶部衙門召進宮裡分揀摺子。
「不知道世子現在忙什麼呢,乾脆將世子請過來也先學習著吧。」
司徒琛搖了搖頭,他兒子雖沒在他身邊但也沒閒著,現在正和皇長孫一起在他大伯身邊侍疾呢。
auzw.com 說是侍疾,其實就是陪溜達、陪吃喝、陪嘮嗑。
「別了,徹兒現在也不清閒,這事兒不急,等回京城以後再說也趕趟。」
司徒徹覺得一方面是不想大熱天的折騰還有事情要做的兒子,另一方面也是覺得他這個當爹的還沒學明白,上哪兒有底氣去教兒子?
賈赦也不去打聽司徒徹都在忙些什麼,在司徒徹休息的空餘時間和司徒徹說起了他上午收到來自賈母的那封信。
司徒琛覺得迎春被「盯上」了是很正常的事情。要想不被人知道,那乾脆養在深閨算了。去參加各類花會本就是出去社交,要是沒人搭理迎春那才壞菜。
北靜王的次子,身份其實說起來倒蠻合適的……
兩個孩子要是真有那個緣分,倒是可以多接觸觀察一番。趁著年歲還小,有什么小毛病及早發現也好及早板正。
「我就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不開心。」
想著自己姑娘這么小就被人惦記上了,賈赦心中就恨不得殺回京城把水漓拎著衣領暴打一頓。
「這就對了,老丈人看搶走女兒的女婿,都是分外眼紅。等老太太看女婿就正好相反,那是越看越親……」
賈赦回想一下當初賈璉迎娶王熙鳳的時候,好像王子騰確實是跟變了個人似的。
「不成,要是到時候那水漓真想迎娶迎春,那我也得學王子騰給女婿立個規矩,要不然以後迎春挨了欺負受了氣,我可沒處哭去。」
司徒琛笑著戳了戳賈赦氣鼓鼓的腮幫子,伸出手包住了賈赦抬起來的拳頭。
正當賈赦要抬手擰司徒琛耳朵的時候,馮開順突然到了司徒琛的屋子門口,嚇得賈赦趕忙把手撇開退到一旁。
「陛下已經睡醒,派老奴過來告知勤王殿下一聲兒,若是奏摺批閱得差不多了就前往太子殿下的院落,陛下已經先過去了。」
賈赦不知道馮開順都看到了什麼,又會不會向皇帝陛下稟報。司徒琛心中也有一絲慌亂,在馮開順離開後趕忙安撫了一會兒賈赦,隨後去了他大哥的院落。
這事兒若是被他父皇提起,他該怎麼解釋好呢……
打算卸下了太子之位的「前太子殿下」身上的氣勢都淡然了許多,這時候司徒徹站在他大伯身邊覺得他大伯和他堂兄更像是父子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