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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官員在每年年初的時候都需要寫一份摺子,規劃這一年都要做些什麼。到了年底考核的時候便按照摺子上規劃的難度,完成的程度初步定下成績,再結合這一年有沒有收受賄賂,辦差出現紕漏或是有功酌情加減……」
賈赦想了想他自己,年初的時候他還沒回京城呢,而且這幾個月來衙門一個差事都沒給他。難道是因為自己沒有考核,所以完全不用擔心?
但沒有考核的結果又該如何升官?總不能在這個戶部郎中的位置上待一輩子吧。若是勛貴出身沒有考核,那賈存周又在擔心什麼?
司徒琛聽了賈赦的疑問笑了笑,接著給賈赦解釋起他和賈政之間的區別。
賈政的工部員外郎是賈代善上遺折替兒子向皇上討的,可以理解為沒花錢給兒子捐了個官。
捐的官能和皇上賞的官相提並論麼?
當然不能。
而且賈政之所以今年就要受考核,都是拜沒讓賈政和賈赦一同到金陵為他們父親守滿三年孝期的賈母所賜。剛過完年就讓賈政到衙門報導,生怕吏部的人忘了三年前老國公生前為小兒子討了個官的事兒。
年初正是寫規劃的時候,賈政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就寫了那麼兩項意思一下。既然寫了規劃那就要接受年底的考核,但考核的結果如何就要看賈政在工部這一年乾的如何了。
很顯然賈政幹得並不怎麼樣,所以才琢磨著要托人照顧一番。
「不過有一點你大可放心,只要賈政沒惹出什麼禍事,評價結果基本就是平了。怎麼說他也是老國公的嫡子,吏部的人不會將他降職的。」
見同樣是老國公嫡子的賈赦眼巴巴地瞧著,司徒琛將寫好的書信扔到賈赦身上說道:「至於你就更不用擔心了,到時候本王怎麼也會對你照拂一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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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琛說完自己都覺得有些怪怪的,於是趕忙將話題轉到了賈赦派人去韃靼收羊毛的事情。
賈赦見好就收,完全不介意司徒琛這麼硬地換話題。說起收羊毛賈赦的話匣子就打開了,告訴司徒琛布莊裡的布料很受韃靼的歡迎。
在他們眼中布料好不好看都是其次的,結不結實才是最重要的。根據飛回來的信鴿傳遞的消息,這回根本沒怎麼費力就換到了二百斤的羊毛。
韃靼展示日後還想繼續易物的誠意,特意幫忙將羊毛中的雜質都挑揀乾淨了,拿回來直接處理紡線就行。
羊毛去脂過頭了就成了硬邦邦的毛氈,至於怎麼去脂、去多少合適,等羊毛拿回來了一點點嘗試就行了。
有二百斤毛線呢,不慌。
「你心中有數就好……」先前那點尷尬的氣氛已經消散殆盡,司徒琛便不再過多過問羊毛紡線的事情了,反正賈赦也不知道得很詳細,到時候直接看成品就是了。
如今他手頭寬裕一些了,也該接著想想怎麼能讓國庫里得銀子跟著漲一點了,這樣才不枉他在戶部坐鎮。
看著小吏不斷將帳本搬運進屋,賈赦的心又莫名其妙地開始慌了……
出了衙門,賈赦將司徒琛寫的信和《大齊律法》交給榮國府的下人。吩咐下人先將賈瑚接回家,隨後就將這兩樣東西給賈母送過去,再稍一句「大老爺沒臉再求四皇子了。」
總覺得司徒琛是在忽悠他,所以賈赦特意去了一趟老丈人家問問他日後到了百官考核的時候該怎麼做。
一進院子賈赦就看到大舅兄在陪侄兒玩,絲毫不見有任何緊張。賈赦心想這或許就是大佬吧,心中有底氣。
張成濟此時此刻正在書房裡琢磨「乞骸」的摺子該怎麼寫呢,聽小廝稟報賈赦來了,便放下毛筆讓賈赦進來。賈赦在老丈人面前向來不拐彎抹角,直接詢問他到考核的時候該怎麼做。
「你要是真想做出點什麼,就申請外放。你那巡鹽御史的妹夫今年該進京述職了,你倆可以好好溝通一番。不過要我說你就老實待在戶部得了,有四皇子在沒人敢動你。」
賈赦自認為他沒多麼聰明的腦子和多麼高明的手段能在官場上如魚得水,還是就聽老丈人的話,先老實地在戶部待著得了。
等四皇子登基以後真成了免罪金牌的時候,他再考慮考慮別的。
賈母收到司徒琛的《大齊律法》還不以為然,等拆開信件後立馬漲紅了臉。信上寫了大大的三個字——想得美。再結合剛送來的《大齊律法》,這是在說自己不懂法麼?
萬一沒幫上政兒忙,反倒讓人抓到了把柄拖累了政兒可如何是好……
正當賈母心煩意亂的時候,王夫人進來和賈母說起了賈珠在李祭酒家讀書的事情。
「兒媳聽珠兒回來說李祭酒家還有一個人和珠兒一同聽講,兒媳覺得似乎有些不妥。」
王夫人聽說和賈珠一起讀書的是一個靠賣布為生的寡婦的兒子,感覺自己的珠兒和這樣的人待在一起時間長了都會影響他的珠兒聽講。
若是李祭酒只給珠兒一人講學,說不定珠兒能聽到更多的學問。
這點小心思賈母豈會不知道,這時候正心煩的賈母立馬回懟王夫人。「你當李祭酒是你的丫鬟想怎麼指使就怎麼指使?你若是覺得李祭酒不好,就讓你哥哥王子騰為珠兒另尋一位良師。」
「尋不到良師,能替政兒解決考核問題也成。你來說說,哪個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