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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善啊,你家的老大也十六了吧。那孩子雖然沒參加科舉,但我瞧那孩子是個有主意的,日後絕對錯不了。」 張成濟閉著眼睛躺在搖椅里把賈赦一頓夸。
為了配合自己的岳父還得偽裝成自己的父親,在一邊的賈赦躺覺得不是一般的難受。也不知道自己岳父當年就覺得自己是真的不錯,還是把現在當成了過去覺得他做的不錯。
在賈赦覺得不管當年還是現在都是在誇他,正有點美滋滋的時候,就聽到岳父又發話了。
「只是不通過科舉入仕的路不好走啊,就看你家老大的造化了。我家嵐兒也是個好孩子,要是讓我知道了你媳婦敢欺負我的嵐兒,我就讓你們爺倆吃不了兜著走……」
張成濟是個疼女兒的,這話相當於是一種威脅了。
賈赦正琢磨該怎麼回答的時候,張嘉宏拍了怕賈赦的身子示意賈赦可以出來了。
這是他父親又在聊天的時候睡著了。
老爺子的這個病不像頭疼腦熱能有藥治,這個病就只能由他們一大家子哄著老爺子每天都過得開心。張嘉宏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剩下多少,如今在詹事府那邊一直請著長假。
「你這好不容易從雲南那邊回來一趟,皇帝陛下如今還讓你兼管安南那一塊,下次再回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有兩件事兒我得和你商量一下。」
吩咐侍女照顧好老爺子後,張嘉宏帶著賈赦去了他的書房,在賈赦落座以後張嘉宏和賈赦說起了自己妹妹安葬的問題。
正常來講,自己的妹妹死後應該是由賈赦或賈瑚扶靈葬回到金陵的賈氏祖墳。就算暫時不葬入賈家祖墳,那也應當將靈柩寄存在賈家的家廟,待賈赦死後再由賈瑚和賈璉扶靈,將賈赦夫妻合葬進賈家祖墳。
雖然埋在京郊的山上是自己妹妹的遺願,但自己妹妹作為賈家的媳婦死後不埋入賈家的祖墳,這就意味著賈家不承認自己妹妹這個媳婦,自己妹妹以後也不能接受賈氏後人的祭拜。即使現在每年賈瑚都會回來祭拜,但等過了幾代以後,誰還知道京郊的山上還埋著一位賈家的人呢?
這可不光是不合禮數的問題了。
張嘉宏想問問賈赦究竟是怎麼打算的。到時候萬一老爺子突然又想起來這麼一茬,他也好告訴老爺子他女婿是有他的安排,可不是把人隨便一埋就不管的。
這個問題一出來,賈赦神情嚴肅了許多。
如果這輩子他沒有和司徒琛在一起,他肯定會直截了當地告訴張嘉宏,待他死後由兩個孩子把他們夫妻倆合葬在賈家祖墳里。但如今又司徒琛的加入,賈赦一時間就不知道該如何做好了。
他和司徒琛都過世以後也會面臨著這樣的問題。
就算司徒琛說死後要與自己同棺,可到時候作為帝王的司徒徹能容忍自己的母后不與他父皇同棺合葬?這事兒若是讓朝臣得知了,賈赦擔心到時候自己不被暴屍荒野就算客氣的了……
「罷了罷了,妹妹已經入土多年,也不急於這一時,你心裡想著點這件事兒,想好了寄信給我就行。」張嘉宏看出來了賈赦的糾結,於是和賈赦說起了另一件事情:「瑚兒過了年就十四了,你這個當爹的可得在這事兒上多上點心。」
張嘉宏就說了這麼兩件事情,不管那件事兒都夠賈赦思考許久的了。
原本賈赦還打算等會兒再去王子騰的府里坐一坐的,但在張府里連飯都沒吃,出了張府直接去了司徒琛的勤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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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琛見賈赦滿面愁雲地過來,還以為是賈赦的岳父情況不太好了。賈赦拉著司徒琛的手去了書房,讓劉裕在門口守好。
「這是出什麼事兒了麼?」司徒琛不解地問道。
賈赦點了點頭,坐在一旁握著司徒琛的手,問起了日後埋葬的事情。原本司徒琛還想說這事兒還遠著呢,但聽到賈赦說事關張氏埋入賈家祖墳,想到自己過世王妃也涉及到這個問題。
司徒琛覺得將張氏埋入賈家的祖墳是必須的,清明的時候就讓兩個孩子扶著他們母親的棺材回一趟金陵吧。在張氏的身旁放一套賈赦的衣冠,到時候他的王妃那邊也是同理。
「咱們倆肯定是要同棺共穴的……」
至於他們二人的關係,若是一直不能公之於眾,那就先告訴幾個孩子。幾個孩子都不是固執的,應該能理解他們之間的感情。
「先別說這麼沉重的話題了,說說瑚兒的婚事吧,你可有相中的人家?」
賈赦有沒有相中的人家,司徒徹還能不知道麼?司徒徹想把女兒嫁給賈瑚的心思一直都未曾熄滅。賈瑚想走科舉之路,在成人之前肯定是要一直認真讀書,正好就給了自己女兒長大成人的時間。
等賈瑚十八歲高中狀元的時候,自己的女兒正好十五歲及笄可以嫁人。
「這幾年一直都在雲南了,哪曾想看過京城的人家?以前想著瑚兒還小,可以再等等。之前還琢磨過讓瑚兒自己尋找,如今想想也不大合適。內兄今日和我提這事兒了,我這個做父親的現在就開始上心了。」
「要我說就讓晴兒嫁給瑚兒,金童玉女多合適?」
這一回賈赦破天荒地沒有立馬像往常那樣回復司徒琛,而是沉默了一會兒告訴司徒琛他先寫封信問問賈瑚的想法再說。
司徒琛見事情似乎有戲,便拉著賈赦的手要親自給賈赦做飯。賈赦可不想再吃司徒琛做的粗細不一的麵條了,點了幾道菜讓劉裕去告訴府里的廚子,隨後和司徒琛說起了再過兩天就要去吏部接受考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