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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的第一章 還是蠻短的,賈赦一口氣從頭讀到尾。流暢雖然流暢,就是壓根不存在斷句這種事情。
司徒琛指尖敲了敲桌案,將書拿過來開始幫賈赦斷句。
「你看這兒,讀成『可離,非道也』才對,你讀成『可離非,道也』就太荒謬了。」 司徒琛看到賈赦懵懵懂懂的眼神,突然覺得有種給大兒子啟蒙的感覺。
罷了罷了,既然賈赦幫他賺錢,那他好好教賈赦讀書也是應該的。
在司徒琛講了一遍以後,賈赦發現他竟然不知不覺間將《中庸》這一章背下來了。正當賈赦興沖沖地給司徒琛展示的時候,司徒琛卻給賈赦潑了點涼水。
這些東西賈赦當年讀書的時候肯定都背過,如今不過是重新撿起來溫習一遍罷了。而且《中庸》的第一章 才一百多字,這要是背不下來豈不是還不如未入學孩子?
說到孩子,司徒琛想起來賈赦的長子賈瑚應和他的長子司徒徹年歲相近。他的府里只有司徒徹一個孩子,就是不知道賈赦是否已經為賈瑚選好了師父,不然兩個孩子相伴讀書應該很合適。
賈赦已經猜到了司徒琛的想法,巴不得讓自己的兒子去陪下下任皇帝讀書呢。反正老丈人和內兄們還沒給瑚兒安排師父,賈赦自然實話實說。
「還沒呢,不過確實該考慮了。明年瑚兒就六歲了,也該正經八百地讀書了。」
賈瑚曾經多次進宮陪太子殿下的小兒子們玩耍,所以對宮中環境相對熟悉,而且規矩肯定也不會差。司徒琛怎麼想都覺得賈瑚是做伴讀的合適人選,於是直接和賈赦提議讓賈瑚做司徒徹的伴讀。
「咕~」
還沒等賈赦開口,賈赦腹部先傳來一聲腸鳴,在安靜的屋子裡顯得十分響亮。
早上只吃了兩口點心就來衙門了,如今快到晌午了,賈赦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偏偏司徒琛一點想用飯的意思也沒有,賈赦也不好意思直接問司徒琛你餓不餓……
「噗……哈哈哈……恩侯……先去用飯,邊用飯邊聊。」司徒琛忍俊不禁,完全沒有平日裡外傳 「冷麵皇子」的形象。
看樣子這是四皇子要請自己吃飯了?賈赦也不顧著剛才的尷尬了,立馬跟在司徒琛的身後。
司徒琛名下有個酒樓,位置就在離戶部不遠的地方,每日司徒琛便到這裡來用飯。賈赦站在酒樓門口瞧了瞧四周,覺得這個酒樓簡直是開在衙門中間了。
大概因為群臣都知道這個鋪子是四皇子的,所以沒幾個人敢來這兒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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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過來是吃飯,又不是來吃人的。他們心中要是沒鬼,怕爺作甚?」明明位置這麼好,結果生意這麼不好,司徒琛心中的怨氣也不是積累一天兩天了。
賈赦琢磨著問題可能是出在群臣對四皇子的印象實在太過刻板了,而改變對一個人的印象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得想點不一樣的主意。
除了休沐日以外,司徒琛每日晌午都到店裡來用飯。儘管今日來得早一些,而且身後又帶著一位官員,店小二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一如既往地去後廚讓師傅們為司徒琛和賈赦準備著飯菜。
趁著在飯菜還沒端上來,賈赦把他還不算成熟的想法告訴了司徒琛。
這個酒樓開在衙門中間,想賺大錢是不太可能了。畢竟衙門是辦差的地方,都到這兒大吃大喝算怎麼回事兒?
見四皇子認可了自己的說法,賈赦接著說道:「不如改走細水長流的路線。不做酒樓,改成專門為周邊衙門提供飯菜的地方。價錢公道一些,來的人多了一樣可以賺錢。」
想法是不錯的,儘管實施起來可能有些困難,但總好過把酒樓白白扔在這裡光賠錢。
不多時,小二便將飯菜端了上來。賈赦拿著公筷將一道菜分成了幾份,隨後夾到一個空碟子中說道:「大致就是這個意思,弄成四菜一湯葷素搭配。這些分量就夠一個人吃飽的了,而且一份其實用不了多少錢。」
這樣的做法司徒琛頭一次見到,心中感嘆賈赦腦子就是活絡,這麼快就有個看著蠻靠譜的主意。
填飽肚子以後,二人連酒樓都沒有出,司徒琛直接讓賈赦先寫個大致的計劃,然後他再總結成奏摺呈給他父皇。
「要想吸引人來,價錢合理只是一方面,重要得是做的飯菜好吃。反正摺子也得由皇上過目,不如直接請皇上撥兩個御廚過來。皇上愛民如子,想必一定會同意的。」
司徒琛聽後連連點頭,他父皇很在意名聲,這樣有益於名聲的事情他父皇輕易不會否定。
天黑之前,司徒琛的奏摺已經到了皇帝的御案上。
皇帝看到司徒琛要辦「食堂」的摺子,難免多想了一些。除了他與元後所生的太子之外,其餘皇子他好像都沒怎麼重視過。儘管老四生母順嬪家族不顯,但老四也是由繼後撫養長大的,而且留了不少產業給這個養子……
「開順啊,老四的生活很拮据?」
馮開順自幼伺候皇上,比其他的太監膽子都要大一些,也更了解皇上一些。心中掂量了幾番,將身子弓得更低說道:「四皇子心細,許是見到諸位大臣在衙門用飯不方便才想出這個主意。」
至於四皇子拿個賠錢的酒樓出來賣人情的事兒,馮開順雖然猜到了,但卻識相的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