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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嚇得根本睡不著覺,賈赦打著哈氣回到自己宅子的時候,被杵在自己宅子門口的賈雨村嚇了一大跳。
因為有他的吩咐,賈雨村始終沒進得了賈赦的宅子。不知道今晚發生了什麼事情,甄家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抓走了一大批人,賈雨村不知道具體原因實在是睡不著覺。
「甄家造反被抓,剩下的賈知府就不必多問。」問了也不會告訴,這目前不是賈雨村該知道的。
賈雨村從賈赦嘴裡得知甄家造反有些愣神,這事兒他怎麼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呢。等賈雨村回過神想再問問賈赦的時候,賈赦已經進了宅子看不見身影了。
門房將想進去的賈雨村攔了下來,毫不客氣地說道:「老爺說了,這裡不歡迎你。」
「你!」
一個總督的門房竟然敢不將堂堂知府放在眼裡,賈雨村剛想和門房理論一番就感覺腰間劇痛,不得不一甩袖子回了府。
這兩年好不容易官途順遂,結果當年苦讀時落下的病根如今顯現出來了。估計是夜深寒氣重,讓他這腰更疼了。
回去得讓嬌杏給她揉一揉……
賈赦困得眼皮都要睜不開了,回到臥房後強撐著將身上的官服脫掉,往床躺一躺沒多大一會兒便打起了呼嚕。
第二天一早,賈赦剛要出門,就聽門房過來稟告說之前被他尋回來的小女孩的爹來拜見他。賈赦轉念一想便想起來是誰了,趕忙讓門房將甄世隱迎進來。
他都讓人將甄家其他不相干的人家圍了起來,老實待在府里,這甄世隱是怎麼出來的?
甄世隱帶著甄英蓮一進來就給賈赦跪下了,讓賈赦救救他們家,他們家真的是什麼也沒幹……
傾巢之下焉有完卵?不過賈赦倒是覺得甄世隱一家確實是無辜的。
「快起來,起來。這事兒沒有你想得那麼嚴重,皇帝陛下只懲處甄家嫡系,像你雖然也姓甄呢,但和甄家嫡系已經差不多八桿子都打不著關係了,皇帝陛下仁慈,不會遷怒你們的。」
賈赦雖然這麼說,但他自己心裡也沒多少底兒。畢竟甄家這可是謀反啊,今天皇帝陛下說放了甄家不相干的人,可過兩年萬一又變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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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誰也說不好。
「嗯……我倒是有一個主意,只是需要小小地犧牲一下你甄世隱。」賈赦這個主意也是打了擦邊球,像甄世隱這樣來得早的還能行得通。
通常情況下,就算滅九族,也不會將方外人算入在內。賈赦打的便是讓甄世隱出家做道士,連頭髮都不用剃。
也不用跑多遠,在金陵找個道觀就行……
至於甄英蓮,就讓甄世隱的夫人帶回娘家吧。而且甄英蓮這個名字也得改一下,就不能姓甄了。
不管怎麼說,賈赦說的確實是如今最保險的路了。甄世隱帶著甄英蓮課了三個響頭,立馬帶著甄英蓮先去了岳父家裡,將甄英蓮交給夫人以後坐著馬車去了京郊的道觀。
賈赦想起來還沒問甄世隱是怎麼從府里出來的,這要是宅子都被圍了還能隨意出入,那他這個疏忽可就大了,可得趕緊讓人調查可否跑出去大魚。
詢問過門房,得知甄世隱出了宅子就帶著女兒坐著馬車去了京郊,賈赦也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兒了。
這甄世隱的運氣也算不錯,準是這幾日去那兒遊覽,回來發現自己家被官兵包圍了,覺得情況不對就來他這裡打探一下消息……
自己就心軟一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甄應嘉在山東做了大半年的知府,一邊兒賠著銀子一邊提心弔膽,生怕下大雨會決堤。如今到了冬天,黃河都已經結冰了,甄應嘉便鬆了一大口氣,開始等著江南那邊傳來好消息。
然而好消息沒等到,卻聽到了皇帝招他去金陵的事兒。
「道長,此行是凶還是吉啊……」
跛足道士和老頭和尚因為伙食明顯變好,這半年來圓潤了不少。聽甄應嘉死到臨頭了還擔心著凶吉,跛足道士胡亂掐了掐手指,明明是大凶卻告訴甄應嘉是大吉。
甄應嘉一聽是大吉,樂得都要飄起來了。怪不得過來傳信的人不是太監也沒拿著聖旨,準是皇帝已經被他二叔控制住了,以皇帝召見的名義叫他過去不過就是個掩人耳目的幌子罷了。
「小心樂極生悲,這事兒甄大人可得主意著點身邊的人。」
跛足道人的話在甄應嘉的耳邊如同驚雷一般炸響,他確實是需要注意身邊的人了。甄家成了事兒可不一定就推舉他為皇帝啊,他二叔豈會甘心將皇位拱手讓給他?還有京城裡的兩位皇子,那可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宮裡的兩位皇子到如今還沒給他們一丁點的消息,難道三皇子和六皇子這兩個人想捷足先登?
不成,得想點辦法將二人引到江南!
「貧道勸甄大人還是莫要一口氣吞個胖子。這事情本就是在刀刃上行走,背負得多了,可就走著走著被刀刃劈成了兩半。」
「道長的意思是那兩位皇子沒當皇帝的命?而這個皇帝的命是屬於我的?」
跛足道士點了點頭,心想他只是同意了第一個問題。至於第二個臭不要臉的問題,甄應嘉高興就好。
能將甄應嘉忽悠到金陵,到時候他們說不定還能在那位「大能」跟前討個好兒。萬一那位「大能」心情一高興,就給了他們兩個天才地寶,那也不枉他們折騰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