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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安王心思縝密,又慣來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義忠王爺雖然備受皇恩,但是二者相遇卻往往落了下風。
塗景陽並非中宮嫡子,但是在當今的一眾皇子之中,除卻義忠親王,最受寵的便是這位名聲傳遍朝野的斷袖王爺。
朝中皆知,寧安王與義忠王向來不和,但是不知當今皇上是如何做想,硬是在其中和稀泥和了近20年。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這寧安王爺塗景陽在皇后準備給他安排王妃的時候,硬是直接衝到當今聖上的跟前,直言不諱說他喜歡的是男人。
皇上被這一句話氣的半死,苦口婆心讓皇后勸了不知道多少天,甚至還罰了寧安王的生母沈貴妃,說是教導無方,直接關了半個月的禁閉。
但是不管他怎麼罰,寧安親王就是死咬著這一句話,他不喜歡女人不需要王妃。
寧安王態度強硬,在這件事情上寸步不讓,皇上最後實在沒辦法,也只能隨了他的意。
這事兒當年在京城鬧得不小,所以塗景陽是個斷袖的消息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京中權貴在挑女婿的時候也沒有將這麼一個尊貴的人物直接略了過去。
男人到底沒法誕下一兒半女,以寧安王的身份,養幾個男寵算什麼,等他什麼時候收了心想要成家就好了。
想著將王妃的位子先占住,京中權貴沒有放棄往塗景陽身邊送女人,但是接下來的發展卻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不管是京中貴女還是身份平庸的女子,只要送到府上塗景陽便來者不拒,連皇帝都以為這人之前只是心血來潮的時候,塗景陽將府上所有的女子全部送到了幾個兄弟的府上。
一個都沒有漏掉,人人有份,全部都送了出去。
皇帝被這個兒子氣的不能行,直接將人禁在府上半年之久,但是接下來卻也沒人再敢往寧安王府送女人了。
有些人以為塗景陽放出這個消息是為了避嫌,也有些人以為他本人就是個斷袖,但是不管怎麼說,從景陽至今仍是孤身一人。
清清爽爽,連個藍顏都沒有,利利落落光棍兒一個。
或許是寧安王直接表明了自己喜歡男人,必然不會留下一兒半女,與那些想爭奪皇位的也沒什麼威脅,所以,氣過之後的皇帝在他身上也更多了幾分偏寵。
這一點在他與義忠王爺起衝突的時候就能看出來。
寧安王爺受寵是大家都看得見的,連義忠王爺都要避其鋒芒,這麼個尊貴的人物,自然是所有人見了都要小心奉承著。
沒有王妃的助力,寧安王比之義忠王明顯差了一大截,但是有一點義忠王是比不過他的,那就是寧安王有錢。
商賈之人向來為人瞧不起,寧安王堂堂皇帝之子,天潢貴胄,卻不知道為什麼想不開開始經商,雖然明面上沒人敢說什麼,但是私下裡這位爺名聲的確不怎麼好。
有規矩在前擋著,當官之人不是全都沒有產業,但是就算自己去經營,也都是記在親信名下,而這自己親身下場沒有任何遮掩的,寧安王還是頭一個。
本來因為喜歡男人名聲就不怎麼好,這大概就是破罐子破摔了吧。
但是沒辦法,就算寧安王在喜好方面有些異於常人,人家依舊是當今聖上寵愛的親王,有皇上在背後撐腰,自然是無所顧忌。
將自己知道的毫無保留全都講給眼前仿佛聽故事般眼睛亮晶晶的弟弟,林如海敲了敲桌子,「阿暄,你知不知道哥哥在說什麼?」
「知道。」一臉正經的點了點頭,林暄在他們家哥哥對面坐下,然後果斷開口,「弟弟我人見人愛,為了不被人打上歪主意,所以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對嗎?」
看著嘴上說著小心,但是卻沒有一點兒小心意思的弟弟,林如海抿了抿唇,臉色越來越差。
感覺氣氛有些不對的林家小爺搓了搓手臂端正了身子,「哥,我和那位王爺沒有交集,我會注意著,你別生氣。」
一本正經的說著,林暄確實沒有想太多,先不說這個王爺是不是真斷袖,就算是真斷袖,那和他有什麼關係,他不是不就行了嗎!
但是既然大哥這麼擔心,他還是躲著點兒為好。
「不過,寧安王不是應該在京城嗎,他來揚州幹什麼?」有些不解的看著他們家大哥,林暄斟酌著語氣問了出來 ,「他不是要忙著掙錢嗎,怎麼有時間來這裡玩兒?」
平日裡八卦沒少聽,林小爺並不像他們家兄長心裡想的那般純潔無害,至少該知道的他都不知道,不該知道的或多或少也都知道一些。
在他聽到的傳聞中,寧安王塗景陽雖然沒有像大哥口中那麼可怕,但是也是一個非常難相處的笑面虎。
當面笑意盈盈背後坑挖的一個比一個深,一步一步看著對手掉進坑裡然後再補上兩把土,塗景陽大概就是這麼個人了。
反正不管怎麼說,看見了之後躲遠一點就是了,他有自知之明,這種人讓大哥對付還行,讓他來......只怕連哥哥一起都被被賣了。
所以說,他還是有多遠躲多遠最好了。
「京城的局勢有些混亂,為了避嫌同樣也是為了留條後路,寧安王便瞞著人離開了京城。」林如海嘆了一口氣然後揉了揉太陽穴,「只是沒想到他會來揚州......」
更沒想到會來找他!
京城的亂子,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地方官能摻和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