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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血過多?
元姐兒連初潮都沒來呢,失的什麼血。
等到元姐兒的丫頭小聲的將元姐兒這幾日日日夜夜用鮮血抄寫佛經的事情說出來,賈母才知道自家這個孫女幹了什麼事。
她是知道元姐兒在抄經書的,只是卻不知道元姐兒是這麼抄的經書。
看一眼帶著淡淡血腥氣的經書,賈母抿著嘴坐到元姐兒的床前,仔細打量元姐兒。
中間還借著伸手拂開元姐兒臉頰上的碎發薅了元姐兒幾根頭髮,發現元姐兒的呼吸都不曾改變,眼睛未睜,眼珠子也沒在眼皮子底下亂轉,這才相信了自己這個孫女是真的抄經書抄暈了。
是真的有孝心,還是故意顯孝心,一時間賈母倒是分辯不出來她這個性子有些怪的孫女目的為何。但賈母卻知道這件事情過後,這個孫女與親媽算是撕破了臉。
不過這樣也好。
她精心養出來的人,能只親近她一個人,只聽她一個人的話豈不正好。
一臉疼惜的嘆了口氣,賈母吩咐了元姐兒院裡的丫頭侍候好元姐兒便扶著鴛鴦的手回了榮慶堂。
一時賈母走了,周瑞家的也被王夫人派了過來查看元姐兒是不是真的如太醫的診斷那般失血過多暈倒了。
借著王夫人的命令,同賈母一樣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暈迷中的元姐兒,因為她並不敢去掐元姐兒,或是薅元姐兒的頭髮,所以她打量的時間倒是比賈母多了一倍去。
在確定了元姐兒是真的昏迷後,周瑞家的便捧著元姐兒用自己的血抄的佛經回了二房給王夫人復命。
一時,元姐兒的房裡又恢復了安靜。
於嬤嬤看了一眼幾個丫頭,又看了一眼低著頭不看自己的金魚,搖了搖頭,吩咐了眾人幾句,便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日,距離王夫人出月子還有兩天,元姐兒這裡因失血過多昏迷了大半天后,終於醒了過來。
一醒過來,好吃好喝的吃了一頓極豐盛的午膳,元姐兒便披散著頭髮靠坐在床發等著那些上門來探病的客人了。
這會兒是賈母的午歇時間,所以元姐兒醒來的消息,她還不知道。王夫人那裡雖說知道了,但心裡有氣,也只當沒聽見。最後最先來看望她的竟然是邢夫人。
邢夫人帶著綠柳拿著明顯就是綠柳干涉過的探病禮來了元姐兒的小跨院子。
元姐兒‘脂粉未施’,面上一片蒼白,嬌嬌弱弱的靠坐在床頭,看起來可憐又可愛。見二人進屋,元姐兒掀開被子做勢要起床。邢夫人連忙三步並兩步的走到床前將元姐兒按住了。
“我的兒,怎麼就憔悴成這般了?快坐好,不要動了。大伯母不是外人,不講究那些虛禮。”
元姐兒聞言虛弱一笑,“大伯母疼我,元姐兒心裡知道。來人,將前兒新得的好茶沏上兩碗上來。”吩咐完丫頭,又朝著綠柳點了點頭,笑著讓丫頭搬個鼓凳給綠柳坐。
至於邢夫人,則是剛剛勸元姐兒別起身的時候就順勢坐在了元姐兒的床邊上。
一時丫頭們端了茶上來,元姐兒又讓人端了些茶點果子,客氣又周到。
“......古有王祥為繼母臥冰求鯉,太太是我的生母,太太交待的事情哪怕耗盡身上所有的血,也原是我應盡的本份。”可惜三兩銀子五瓷瓶的血只抄了一份經書就用了兩瓶。
真沒想到會那麼浪費,看來回頭過了這陣子還得讓金魚再給她弄一些來,放在空間裡以備不時之需。
“哎呦呦,我的兒,這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人家繼母那是故意折騰繼子,大冬天的去弄什麼鯉魚。咱們家璉兒雖不是我親生的,我都擔心他一時冷了,一時渴了的。哪裡捨得呦。可憐我們大姑娘,這才幾天的功夫,竟然跟霜打的鮮花似的,我這個做伯母的看了都心疼。但凡我...都是要時時含在嘴裡,定不叫她受一丁點委屈。”
綠柳站在邢夫人身後聽到邢夫人這麼說,心裡也有些同情自家這位太太了。將心比心,沒有親生的孩子怕是她一生的遺憾。
可是老爺不能生了,這事還真的沒啥解決辦法了。
元姐兒聽到邢夫人這麼說,垂頭不語,力求將自己打造成一朵可憐無助的白蓮花。
其實在元姐兒看來那個臥冰求鯉的王祥這一單買賣乾的著實不錯。
將繼母逼上了灶台架火烤著,讓她以後再不敢磨搓他,還用此事成全了自己的名聲。
以前上學的時候,就聽導師提起過人體平均皮膚溫度為33.5c,最高不會超過35c,寒冷的冬天,人在受到低溫侵襲的時候,體溫也會隨之降低。
那麼問題來了,王祥大冬天的躺在冰上,冰就真的會融化嗎?還會一直融化到最底下的活水層。
這是事成功的概率極低。在元姐兒看來,最有可能的是化下來的那層冰水會在持續的低溫下,直接將與之接觸的王祥肚皮粘在冰上......
就跟寒冷的大冬天,用舌頭舔冰棍吃一樣。一個不小心就將舌頭粘在了冰棍上。
話說,如果這個王祥是真的缺心眼,然後他的這個臥冰求鯉的主意是他那位繼母出的。那麼可以想見,他那位繼母就是想要讓他粘在冰上,不用再回家了。
不過人家王祥因孝名和功績被加官晉爵,可見這事就是一出炒作。
綠柳聽到元姐兒那溫柔孝順的話,眼睛閃了閃,笑著看面前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