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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賣了, 錢也不給。
人家伢行說了, 那些貨成色不行。買一送一人家都嫌棄呢。她可沒賣多少銀子去,為了將那些劣貨都出手,她差點都倒貼了。
所以, 老太太別惦記了,她一個銅板都沒有。
聽了邢夫人的渾話,又被邢夫人氣了個倒仰,老太太一眼都不願意見到邢夫人,於是心力交瘁的將邢夫人打發回大房,又將管家的權力交回給王夫人。
王夫人的呼吸就是一窒,這種時候她非常的不想接下這個燙手山芋。
為啥這麼說呢?
因為她得給邢夫人善後。
那些個沒了老子娘或是沒了男人,或是沒了媳婦的下人家裡,一來需要安撫,二來也有些個活計也都要調換一些。
像這種被賣了人的家庭出來的下人,就再不能侍候主子了。以免心生怨懟做出對主子不對的事情來。
想到那些被邢夫人賣掉的人,以及又要開恩放出府的人,王夫人就頭疼得厲害。
然而不管心中多麼不情願,王夫人仍是接過管家權,一邊努力的為邢夫人收拾殘局,一邊想著採買下人的事。
此時此刻,這對婆媳被邢夫人的神來之筆弄得即顧不上那套金絲楠木,也顧不上在小佛堂占山為王的元姐兒了。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件好事。
......
邢夫人被賈母罵得狗血淋頭後,便帶著人灰溜溜的回了東大院。
一到東大院便看到院裡的丫頭婆子正進進出出的忙活著。挑眉看了一眼,知道這些人是在布置她名下閨女的房間。邢夫人腳步頓了頓,便抬腳過去了。
迎春的房間就安排在正房的東廂房,雖在邢夫人的院裡,但離綠柳姨娘所居住的小院也極近。可以說迎春的房間正好處於邢夫人與綠柳房間的中間地帶。
這個安排,邢夫人滿意,綠柳也滿意。至於賈赦那裡有什麼想法,倆人誰都沒上心過。
當然,賈赦也不會對這種小事上心就是了。
雖然因為綠柳的關係,迎春養在大房日日都能見到賈赦這個當爹的。可這個時代當爹的人,對於女兒其實都不怎麼上心。
綠柳天天抱著閨女刷一回賈赦的好感度,雖然效果也就那樣。不過至少讓賈赦記住了他還有個閨女。於是時不時的賞她點什麼,或是對著她閨女的下人敲打幾句。
迎春她爹雖然沒有多少變化,但迎春有親娘呀。而且這個親娘還是個溺愛孩子的。
於是從她娘活下來的那一刻起,迎春自小的生活,不說金尊玉貴,但也跟被賈母捧著長大的元姐兒差不了多少。
綠柳將閨女記在了邢夫人這個正室夫人的名下,那麼她就必須保護邢夫人,不讓邢夫人早逝或是出現任何有礙名聲的事情,不能讓她有絲毫的不妥牽連到她閨女身上。
大太太早逝,若是老爺不再續弦,那她閨女就是喪父長女,將來不利婚配。若是老爺又續弦了,新大太太容不下她閨女,又不是個好糊弄的,那時候就更麻煩了。
於是為了親閨女,綠柳是真正的用心幫襯著邢夫人。而邢夫人也是知道了這一點,所以對綠柳也更加的放心使喚。
此時,看著已經都擺起來的臥室。邢夫人一邊看著這套家俱眼饞,一邊滿意自己的聰明機靈。
若不是有這套家俱利誘,綠柳還不知道怎麼磨嘰呢。想到賣那些下人得到的銀子,邢夫人瞬間笑眯了眼睛。
也不知道老太太什麼時候還能再讓她管家,要是還能再來一回這樣的好事就好了。
邢夫人也知道這種事情可遇不可求,於是心中盤算著若是再有下一回,她一定將能賣的都賣了。
賣人的銀子她收著,府里再採取下人就走公庫里的。
多好呢。
說說回來,只這一套金絲楠木的家俱,迎春的臥室就比元姐兒的房間高出好幾個檔次來。若是再算上那些邢夫人從庫房裡挑出來的值錢古董擺件,迎春臥室里的東西將來給她當嫁妝都是一份非常體面的嫁妝了。
滿意的布置好房間,綠柳便留下迎春和她的奶娘丫頭們,她自己則是跟著邢夫人回了正房。
到了正房,邢夫人與綠柳說了榮慶堂的事。綠柳聽完想到了個事,於是抬起頭看向邢夫人,“太太,今兒打發了那些刁奴,咱們老爺可知曉?”
邢夫人也是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賈赦的,於是很是乾脆的搖頭。
告訴那個只會花錢的敗家男人幹啥?
綠柳見此,抽了抽嘴角,無力的轉頭讓人去打聽一下大老爺在何處?
這事必須先下手為強,不然讓老太太先說了出來,她們家那個大孝子指不定又要干出什麼大義滅親的事呢。
大房的下人都被綠柳治得服服貼貼,在這一次的批發出售中並未受到波及。於是大房這邊的下人哪怕是得到了消息,在暗自慶幸的同時,也沒誰嘴快的告訴正在書房裡擺愣自己那幾件古董的賈赦。
綠柳在知道了賈赦在什麼地方,又知道賈赦並不知道府里發生了什麼事後,眼珠子一轉,便讓邢夫人躺到床上去裝委屈裝傷心,然後她去賈赦書房將老太太偏心二房,昨日給了管家權,今兒晌午沒到就收回去的事情說一說。
當然,順便也會說一說大姑娘昨日受了委屈,老太太讓她們太太給大姑娘出氣,大太太順手發賣了幾個下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