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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倆兒子的‘體貼’‘孝順’,賈母整個人便都有些泄氣了。
讀書一般但有殺母之仇的賈璉,木訥沒眼色的賈珠,沒能成功銜上玉的寶玉,活潑機靈容貌極似其母的綠珠,還有最後她用了頗多心思教養,準備送進宮的元姐兒。
賈母覺得這些個參差不齊的子孫,已經讓她沒有奮鬥的動力了。
你說元姐兒?
雖說王氏也做得多有不智,可對親娘都能這般彆扭著的姑娘。賈母實在不敢去測試自己在她心裡的地位。
其實說白了,元姐兒十歲那年,說砸就砸的狠勁。以及罰周瑞家的打王夫人臉這事,以王夫人的性子都沒去找回場子,賈母心裡對於這個孫女也不敢隨意拿捏了。
而且眼瞧著就快要進宮了,只要這幾個月相安無事,你好我好的維持住表面,進宮後等到這丫頭再聯繫家裡的時候,怕是也長大了,成熟了。
在外面遭夠罪,終於知道家裡好的時候,那時候再做什麼也不晚。
於是這麼想的賈母,在聽說元姐兒病了以後,也只是每天派鴛鴦過來瞧上一眼送些東西。
鴛鴦的待遇自然比周瑞家的好,來了不說能得個笑臉,次次都會得些賞賜。很給賈母的面子。
......
冬日裡天亮的晚,卻黑得早。司徒砍來元姐兒這裡的時間也比夏季的時候少了許多。因為白天睡得多了,晚上就特別的精神。元姐兒晚上見司徒砍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她倒是時常勸司徒砍早點回去,不過司徒砍卻時常說府里就他一個,早回晚回都一個樣。
時間長了,倆人說的話就更多了。
從宮裡的事,到榮國府的事。從當今到宮裡的宮女太監,再到販夫百姓。
不過因為寶玉養在元姐兒院裡,倆人到是時常會說起寶玉。
元姐兒覺得做為寶玉的親媽,王夫人對寶玉竟這般不管不問,實在有違一個做母親的責任。
“其實本王覺得你們太太也不一定是真的不聞不問。她可能只是沒問你罷了。”
這小跨院裡的丫頭婆子那麼多,知道的是五品官家嫡長女的下人配給,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公主郡主的配置呢。旁的不說,只說這院子裡,他能安排那麼多的眼線侍候照顧這丫頭,那這府里,老太君和大房二房那裡自然也會安排人進來。
其實就算是不安排人,榮國府家生子眾多,想要知道點什麼,找個家生子問一嘴就是了。
元姐兒聽到司徒砍這話,這才有些反應過來自己可能是真的冤枉了王夫人。不過元姐兒又覺得哪怕是自己冤枉了王夫人,但王夫人將兒子給閨女養的行為也讓她覺得王夫人的母愛很貧瘠。
嘟了嘟嘴巴,元姐兒沒有反駁司徒砍這個說法。
其實她心裡還是希望司徒砍說的是對的,那至少等到她進宮的時候,寶玉不會無依可靠的呆在這小跨院裡。
“就以我們家現在的情況,我準備進宮前將我的東西凡是不能帶走的都收拾出來,然後都送給寶玉。只是以我們家現在這個情況,我前腳給寶玉,後腳都不用等寶玉周歲呢,那些東西怕是都找不著了。”
抬頭看司徒砍,元姐兒猶豫了一下,“我準備將於嬤嬤和金魚留給寶玉。等到寶玉七歲以後,再讓於嬤嬤和金魚出府。只是這樣一來,我就要考慮我出宮的時間和離開京城的時間能不能與她們倆湊到一塊去。”
在宮裡呆上六年,元姐兒想想就覺得很恐怖。要知道六年的時間呀,那可是相當於兩個魔鬼高中生涯呢。
不過,六年後,她就正好二十歲了呢。
二十歲時骨架都長成了,喬裝成一個瘦弱的南方男人應該並不會引起什麼人的懷疑。若是再吃得胖一些,想來樣子什麼的,就更加的看不出女相了。
聽到元姐兒的打算,司徒砍嗤笑一聲,“你說的這事,我倒是覺得是你想多了。”
元姐兒秋波橫掃過去,嘴裡也帶著幾分不滿的嬌嗔,“腫麼想多了?”
“你以為留下於嬤嬤和金魚就能保住你給寶玉的那點身家?”挑了挑眉,司徒砍將元姐兒手裡的桔子搶了過來,直接塞到嘴裡,一邊咀嚼,一邊肯定的對元姐兒說道,“我雖不是女人,可這後院的女人和後宮的女人也都差不多。你弟弟除非換個疼愛他的父母,否則未來堪憂。”
“說的倒是輕巧,投胎這種事情,出生前就已經決定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司徒砍輕笑,親自剝了個桔子遞到元姐兒面前,“我在宮外,這府里咱們也不是沒人,會照顧他的。”
說照顧寶玉,但司徒砍卻想到了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只是看著面前的元姐兒,司徒砍決定等到事成以後再告訴她。
不過說起弟弟,司徒砍又想到了讓元姐兒上心的另一個弟弟,遂問了一句,“你那個堂弟轉過年就十四了,婚事可定下來了?”
元姐搖頭,“這我哪知道。反正有大老爺和大太太綠柳操心呢。”
這話不假,綠柳比大老爺和邢夫人還要用心賈璉娶妻這件事情。
要知道賈璉比迎春大了小十歲,都說長嫂如母,這個長嫂對於迎春來說,人選必須要靠譜再靠譜。
首先,邢夫人是什麼性情,綠柳不說,旁人也知道。綠柳希望賈璉娶進一個真正的世家名門的妻子,這樣對於將來迎親說親時,也能提高迎親的身價。以及過幾年迎春再大一些,還可以帶著迎春出去走動應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