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頁
畫像時,那種專注的看著他的神情, 時常讓他覺得她的世界裡只有他一般。
自從遇到她,曾經糾纏了自己許多年的那個夢,仿佛已經不在讓他困擾。
輪迴夢牽,塵世幾多輾轉,如果這就是相守一世的代價, 他會感謝上蒼,感謝那年的那個午後。
這一刻, 仿佛皇位都及得不上與她相伴的怡然愜意。只可惜,
“此次出塞, 我不在你身邊。真有什麼事情, 一定要記得去尋十二。若實在找不到機會, 咱們再從長計議。答應我, 千萬不要冒險。”司徒砍了解元姐兒的性格,可到底還是多勸了一回。
“嗯。”元姐兒朝司徒砍笑笑, “我明白, 我還想要和你長長久久廝守白頭呢。”
只是明白歸明白......
四目相對,彼此眼中的情意和不舍仿佛要溢了出來。
最後還是元姐兒臉皮薄了些,率先低下頭, 繼續手中的畫。
司徒砍見元姐兒不在看他,專心修畫的時候,便從窗邊走回來,走到元姐兒身後,一邊看著左一條線,右一條陰影,往往毫無邏輯但最後卻出現了立體的效果畫。一邊輕輕的伸出手,從後面抱住元姐兒的腰,親昵的將下巴放在她的肩窩處。
身後的氣息讓元姐兒的臉微微有些紅,炙熱的氣息打在脖子上,元姐兒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哆嗦,然後手上的筆一抖,畫就毀了一半。
瞬間元姐兒的臉就黑了,整個人的氣息都發生了改變。
使勁一抖肩膀直接震開身後的無尾熊,回頭斜了一眼司徒砍,想辦法補救自己的畫去了。
司徒砍:愛就像藍天白雲,晴空萬里,突然暴風雨......
此時此刻,司徒砍的心頭就只有元姐兒前兩天哼唱的這句歌詞仿佛才能表達了。
走到書房屏風前的榻上坐了,司徒砍曲起一條腿,用胳膊支著頭,就那麼看著元姐兒,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
怎麼就那麼喜歡她呢。
她雖美,卻並不是最美。可從頭到腳,從下到上,仿佛她的呼吸都能讓自己覺得喜歡。
她的眉眼很精緻。乍然看去,帶著一種北地女兒獨有的韻味和溫柔,可當你真的這麼以為的時候,那就大錯特錯了。
她的眼睛裡,有光,有火,有希望,也有決絕。
她的眉毛修得彎彎的,青黛螺子獨有的顏色輕輕的勾勒。配著波光瀲灩的水眸,帶著那股天真的女兒嬌氣...以及不為人所知的戾氣。
那麼矛盾,又那麼吸引著他的所有心神。
為博美人一笑烽火戲諸候,深以為自己與當年的周幽王也算是同道中人了。
真的理解他的選擇。
不禁搖頭輕笑,司徒砍發現他的元姐兒,並不是褒姒,也不是誤國的妲己,若她想要,興許她會自己組織一支隊伍,帶著她的人樂觀的朝前蹦躂。
他相信她總有她的道理,而他也中了她的毒。
“喂,瞧著我傻笑什麼呢?”元姐兒費了些東西才將畫弄好,放下筆,就發現某人對著他笑得好不正經的模樣,心裡又羞又窘,故意聲色厲茬的喝問司徒砍。
司徒砍能說啥,他回過神來,一邊笑著說沒想什麼,一邊問元姐兒的畫畫得怎麼樣了。
“認識你這麼多年,再想不到你竟還有這般技藝。”司徒砍想到元姐兒流傳出去的幾幅畫,輕笑道,“父皇將你這筆畫技取名為‘鏡畫’。果然形象。只這畫雖好,卻還是少畫為妙。即便畫了,也不應流傳出去。以免像之前的那個慧紋一般,途生事端。”
那慧紋,本是一位名喚慧娘的姑蘇女子首創。傳說她本也是生於書香宦門之家,養在深閨本是無憂無慮的少女,卻不成想閨閣中的針線流落在外。雖被人推崇,但到底生了禍端。
明面上都說是長到十八歲便一病沒了,實際上如何,眾人卻是心知肚明。
刺繡不比繪畫。
元姐兒畫一幅畫最慢幾天,最快當天便完成了。當然,時間長短和畫的質量卻是成正比的。
而刺繡則不然,尤其是慧紋這等技藝精湛的繡品,一件下來月余有之,數月半載也不是沒有。
如今市面上多少慧紋,就連榮國府那樣的二三等人家手裡都藏著一兩件真品,更何況其他人家和皇室宗親了。
若那慧娘真的只活到十八歲,即便是她三歲開始起針,怕也是繡不出這許多繡品來。
想到此,司徒砍便正色說道,“等...你回來。這鏡畫的手藝便再不可示於人前了。”
元姐兒靠在司徒砍懷裡笑得驕傲又自信,“我又不傻。等再回來,我即不是御前得寵的女官,也不是上了宗室玉碟的公主哪敢如此招搖。再一個,怕旁人認不出我來嗎?”
司徒砍緊了緊手臂,“是我關心則亂了。以榮國府的行事作風,若是知道你有這般畫技,怕是早早就宣揚開來了。你能忍到了進宮才提筆,就這份心胸便不需要我多言。”
元姐兒聞言,將頭埋進司徒砍的懷裡,不讓他看見自己臉上的窘迫。
誇人都不會夸......
╮(╯▽╰)╭
在王府的這幾天,元姐兒過得極為自在。司徒砍的王府里雖然也有旁人家的探子,卻不得不說這裡對於元姐兒來說是安全的,自在的,輕鬆愜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