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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柳對著邢夫人行禮做自我介紹,又拿出之前在宮裡侍候甄貴妃的恭敬勁扶著邢夫人去面前的桌子處用了她帶來的吃食。
當然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綠柳人精一般的存在能不知道這些?
於是準備了兩副碗筷也挨樣陪著邢夫人一道用了。
為了成親,這一天邢夫人幾乎是滴水未沾,吃了這一頓,別提多解餓了。
等到邢夫人用畢,綠柳又將賈家的情況簡單的跟邢夫人說了一通,還有誰誰是個什麼脾氣秉性也都熱情的告訴了邢夫人。
賈赦不只綠柳一個姨娘,不過幾個姨娘里卻只有綠柳是良妾,還是甄貴妃宮裡的大宮女出身。也因此在邢夫人沒嫁進來之前,東大院差不多就是綠柳把持的天下。
不過綠柳這人倒是並不怎麼貪權,她擔心有些事情今日不抓緊時間辦了,明日新太太去給看似慈祥的老太太請過安敬過茶後,還指不定會被老太太說過,對她進行打壓呢。
最了解你的人,絕對是你的敵人。
沒有親情那層關係,又特知道自己是怎麼入府的,綠柳將賈母那點算計看得透透的。
這幾個月里,她也找機會請了大夫來診脈,那大夫說她身子雖有損失,但只要好好調理兩年,生育絕不是問題。
綠柳聽到這裡,有些詫異。她是絕不相信賈母沒對她下藥的。她只覺得極有可能是圓房第二日,她一個人呆在小花園裡悄悄將胃中之物都吐出來之故。
也因此在綠柳的心裡,她先後被人下了兩次藥,兩次雖然都想辦法吐出來了。可倒底有殘餘。
因對生產又有了希望,綠柳還真的一邊裝做絕望的時不時的刺一下賈母,一邊暗暗調理身子。
是藥三分毒,綠柳沒讓大夫開藥方子。只是通過食療的方法慢慢的調養身子。
喝藥來的快,可若是太快了,於她來說並不是好事。首先甄貴妃那裡就不好交差,其次她在榮國府還沒有站穩腳跟,若是現在懷上了,一屍兩命那絕對是妥妥的。還有就是新太太的臉面,她也得顧一顧。她還年輕,等上個兩三年再懷孩子,也不算晚。
綠柳心思通透,前前後後都想明白了。於是準備在賈母下絆子前先下手為強,於是便又說自己只比邢夫人早進府幾個月。可這幾個月卻是知道了東院到了夏天多難熬。那夏天都不得開窗開門,不然馬廄那裡的味就都飄進了屋子。最後綠柳還感慨了一句,先大太太至死也沒住進過正院,也不知道咱們有沒有那個命搬到正院去住。
邢夫人不傻,但邢夫人的格局卻太小。哪怕她知道綠柳這話沒那麼好心,可聽到這話,心裡也不怎麼舒坦。
他們大房是長房,但正房卻住著二房的人。又聽說東大院離馬廄那般近,臉色就有些落了下來。
“咱們大房,先太太留了位哥兒,今年虛歲也四歲了。洽巧生日便是九月初九重陽節那天的。太太來了,奴婢心裡也有了主心骨。今兒來的匆忙,又想著今日是老爺和太太的好日子,奴婢便沒將帳冊子和庫房鑰匙帶過來。等明兒太太從老太太那邊下來,奴婢再過來交帳。”
邢夫人聽了,眉頭皺了一下,這諾大的榮國府竟然讓一個良妾管家?
“這個倒不急,我剛入府,府中各項規矩也不甚熟悉。”
綠柳拿著帕子捂著嘴笑了,“太太過謙了,太太這樣的人品閉著眼睛管家也比奴婢長了十隻手來的容易輕巧。府里什麼規矩,一時半會兒的太太哪裡能都知道?但咱們房裡的帳,還不是太太想怎麼管就怎麼管。正經的主子就您和老爺璉二爺,規矩什麼的,太太看著定就是了。
瞧我,倒是忘了跟太太說,璉二爺養在老太太院裡,吃食俸祿自是從老太太那裡出。不過畢竟是咱們大房的哥兒,奴婢自從管了帳,便也每個月送些東西銀子給璉二爺花用。這些都一筆一筆記在帳子裡了。”
綠柳一聽這話就明白邢夫人以為她說的帳是榮國府的大帳,只綠柳這人會說話會做事。於是幾句話的功夫不但將這事說明白了,還捧了邢夫人幾句。
這幾個月下來,綠柳在賈赦父子身上那是下足了功夫。
對比被賈母寄予厚望,期盼能夠步步高升的賈政,賈母就不怎麼得意沒出息的大兒子了,雖不怎麼說這個兒子的壞話,可也沒說過賈赦什麼好話。
在賈母身邊長大,賈璉難免不會受到賈母的影響,對他老子也不怎麼親近。
元姐兒對賈赦的印象還停留在迎春親事,石呆子下獄,和將自己玩過的丫頭給兒子做妾這等等不堪入目的事情上,也因此並沒有想到讓賈璉去親近賈赦。
她其實還擔心真慫恿賈璉親近了賈赦,將來又養出一個賈赦來呢。
可綠柳不知道這些事呀。
她為了自己能夠成功刷到賈璉的好感度,時常借著賈赦的名義給賈璉送東西送銀子送衣物。
賈母當初能攔著綠柳,是當初綠柳沒嫁給賈赦,她沒有擋箭牌。可綠柳嫁進了大房,那小枕邊風一吹,賈母能擋著親爹對兒子好嗎?
這不能呀,沒理由呀。
所以為了這事,賈母又是一次很受傷。對綠柳也是預除之而後快。
而被綠柳緩和了關係的賈赦賈璉父子,倒是比原著中關係親近了不少。元姐兒見此,拍了拍自己頭,她咋就忘記賈赦其實在某方面也是最重視子嗣親情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