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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其實是最不願意的。
一來她還懷著身孕,跪下來的時候特別的艱難和辛苦。二來嘛,一看這陣仗還有啥不明白的。
不是大伯哥不願意將監生讓出來就是那監生的名額已經...沒了。
等等~
瞬間想到什麼的王夫人瞬間抬起頭,雙眼灼灼的看向賈赦。
她兒子的監生名額呢?
王夫人這個問題沒有問出口,賈赦自然不可能知道王夫人已經將他名下的監生名額看成了她自己的。不過當王夫人眼神熱烈的看向賈赦的時候,邢夫人特別有夫妻愛的擋下了王夫人的目光。
拒絕猥/褻~
“......”
王夫人與邢夫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那眼神仿佛帶著噼里啪啦的閃電一般。
若是眼神能夠殺死人,邢夫人怕是已經血濺當場了。
這個棒槌~
咬著牙,強迫自己轉回頭。不再將注意力放在邢夫人身上。可王夫人看到邢夫人對著自己露出的那得意的眼神就是怎麼也收不回來。
就大老爺那種貨色,也值得她當寶似的守著?
這一場眼神官司,倆人並沒有打多久。賈政猶豫了一下膝行了兩步,仰頭看向賈母,“老太太可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兒子們做錯了什麼。若是兒子做錯了什麼,老太太只管打罵,千萬彆氣壞了自己的身子骨。”
這還像是一句人話。
賈母心中暗暗點頭,面上卻是因為這句話帶出了許多哀傷,“我知道你不像旁人,是個孝順的孩子,你能這樣,老婆子知足了。”長嘆一口氣,賈母坐在榻上一身的傷感,“活太久,討人嫌了。讓你媳婦給老婆子收拾收拾東西,我就回南邊守著你們老爺的墓,苟延饞喘的過完最後這幾天罷了......”
哎呦我去,這是要準備放大招了。
元姐兒聽完這話,都不用看旁人的臉色,直接和其他人一起跪著表孝心說套話。
好半晌,一幫子賈家的主子們才‘哄’著老太太回心轉意。然後在大家鬆了一口氣的時候,賈母卻突然問賈赦,聲音極冷,“老大,我問你,動用府里監生的名額不是大事,那在你心裡什麼才算是大事?”
賈赦一臉的恍然大悟,仿佛剛剛知道老太太是因為監生的事生氣了。於是連忙認錯,“兒子知道錯了,下次有事一定事先問過老太太。”賈赦見賈母這個樣子,才吶吶的說道,“...襲爵吧。”
賈母:......
被賈赦這種強大的理論整崩潰的賈母,既不想看見賈赦了,也不想看到大房一家人。於是頹廢的揮了揮手,將大房一家都攆走了。
至於抱養迎春的事,這會兒子賈母也想不到了。
綠柳見此,溜的極快。不大一會兒功夫大房的人便都出了榮慶堂。之後賈母再看一眼賈珠和元姐兒,也沒留她們兄妹在這裡,只留了賈政和王夫人說話。
賈珠剛剛被元姐兒恐嚇了一番,這會兒還有些心慌慌,於是低著頭走在元姐兒身後,很是老實。
元姐兒一走出老太太的院子,洽巧就聽到站在院門口不遠處的賈赦極小的一聲‘嘖,大事。’
那聲音中的冷漠和嘲弄,再配上她大伯冷淡的側臉,這一瞬間元姐兒終於明白了些。
原來...都是社會人呀~
她姑姑叫賈敏,說是極聰慧,才思又敏捷的一個人。她爹叫賈政,在榮禧堂住了一輩子,風光了一輩子。她爹的媳婦,她那親媽還名不正言不順的管了幾十年的榮國府府務,最後咱們這位政二老爺還得了個‘為人端方正直,謙恭厚道,風聲清肅。’的評價。
哪怕是榮國府幹出了那麼多讓人不恥的事,可世人說起他來也不過是不通庶物,不諳世情,方正呆板的話。
賈敏與賈政同為賈母所出,他二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被當成繼承人教養的賈赦了。
她笑話旁人的時候,備不住旁人也在笑她自作聰明。
利用綠柳的心機,邢夫人的聽話,賈璉的聰慧,他都不用站在賈母的對立面讓賈母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不孝,只要裝個傻,裝個糊塗就可以打亂賈母的計劃,讓二房得不償失。
看來這些手段...她還有的學呢。
嗤笑了一下,元姐兒又覺得自己想多了。學那些手段做什麼,難道這種日子她還沒過夠嗎?
等離開了榮國府,這樣的日子她特麼一天都不想再過了。
你說在宮裡當宮女的日子要怎麼過?
她那個身份進宮去,不就跟現代小老百姓進了地中海做小保姆嗎?
老實聽話等‘死’唄。
╮(╯▽╰)╭
監生的事情一出,賈母就發現自己在府中的威信受到了挑釁,覺得自己大兒子不貼心了,於是更加的抬著二房壓著大房。
處處抬著,捧著賈政一家的結果就是元姐兒這個大姑娘也成了府中最尊貴的姑娘。
沒有之一。
無論是榮國府公中的,還是賈母的私房,好東西一波一波的送到元姐兒的房裡,一時間元姐兒那裡直接呈現了比往日還要眾星捧月的熱鬧景致。
仿佛一兩年前元姐兒不曾砸過大廚房似的。
看著那些東西,元姐兒就有些心疼。
她算是看明白了,老太太是真的會算計和省錢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