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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動作快,元姐兒的反應也不慢。她哧溜一下從椅子上滑了下來,等她抱頭蹲在地上的時候, 那茶杯也在經過一段低空飛翔落到了她身後的椅子上。
當場四分五裂。
若不是元姐兒反應快,這杯子必是要直接砸在元姐兒的臉上的。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 不說呆在西暖閣的司徒砍反應不及,就是站在門口聽著她們娘倆個‘話家常’的沉香樓葉以及另外幾個侍女們都沒反應過來。
於是在元姐兒被這一杯茶水弄得極狼狽的時候,六個侍女以及司徒砍都在聽到聲音後朝著元姐兒奔了過去。
沉香和樓葉提裙便往元姐兒方向跑,一個扶起元姐兒,另一個直接擋在了王夫人面前, 以防她再次行兇。
司徒砍呆在西暖閣聽這娘倆你來我往,這聽得這囧囧有然。他是聽到丫頭的尖叫和茶杯落下的聲音才從西暖閣跑出來的。
見過氣人的, 就沒見過這麼氣人的。司徒砍雖說有些心疼,但因著沒打到元姐兒身上, 心疼減了大半。
用眼睛仔細的打量了一回元姐兒, 司徒砍放心的同時, 也對王夫人有些遷怒。
她自來就是這麼說話的, 小的時候沒上心教養,這會兒子又有什麼資格打人?打了就能教回去嗎?
再一個, 頂門立戶本就是爺們的事。將所有的事情都壓在一個姑娘身上, 人幹事?你能,你咋不去?
“樓葉,扶公主進去洗漱休息。沉香, 送客。”
茶水不燙,但大多都灑在了元姐兒衣服和頭髮上,這會兒子元姐兒整個人都狼狽極了。司徒砍看著元姐兒的模樣,心疼得直皺眉。
王夫人在將茶碗子飛出去的時候就已經後悔自己的衝動了。雖說是後悔,可看見元姐兒的狼狽樣,心裡卻又說不出的暢快。
站在那裡,看著被丫頭圍住的元姐兒,又聽到了個年輕的男聲,王夫人詫異的驚叫出聲,“你,你是何人?”
聽到王夫人的問話,司徒砍才想到他出現的有些不合規矩。不過...眯了眯眼,心中便有了說詞。
“本王是純親王,十公主的七哥。本王聽說十公主的生母過府拜見,只剛進門便見到二太太正在對著本王的...家人施暴。二太太以下犯下,眼中可有尊卑皇權?來人,將榮國府二太太押到...”
“七哥且慢。”元姐兒聽到司徒砍的話,連忙叫了一聲。
司徒砍轉頭看向元姐兒,朝元姐兒眨巴了一下眼睛。
元姐兒見此,抽了抽嘴角。
我嘞個去,又見套路。
咬了咬牙,元姐兒朝著司徒砍笑著求情,“七哥息怒,二太太並非有意冒犯皇家威嚴。箇中尚有隱情,七哥容稟。”
司徒砍冷哼一聲,“無規矩不成方圓,即便是天大的隱情,藐視天威,就應該重重的懲處。”
“二太太並非有意冒犯,實際上,她,她是控制不住自己,這才會傷了我的。”看了一眼王夫人,見王夫人臉上出現了詫異的表情,元姐兒才又轉頭看向司徒砍,“二太太她有間接性失心瘋。時而暴躁,時而低落痛哭。她的言行,有的時候她自己也控制不住。妹妹進宮將近兩年,二太太是妹妹的親生母親,若不是有這失心瘋之症,又怎麼會見面的時候不問問我在宮中過得如何,就上茶杯招呼呢。失心瘋,絕症矣。”
失,失心瘋?
!!!
司徒砍飛快的抿住嘴巴就怕自己當場笑場,而王夫人則是整個人都懵逼了。
這死丫頭,她怎麼不去死?
王夫人沒想到她來王府一趟,正經事沒幹成,竟然還被診出了失心瘋,心中怒火大盛,若不是心理素質極佳,怕是一早就被不孝女氣暈過去了。
“此話當真?”
壓住笑意,司徒砍憐憫的看了一眼王夫人,然後才轉頭去看元姐兒。
寶貝,適可而止。再鬧下去,好人都得讓你氣出失心瘋來了。
收到司徒砍的暗示,元姐兒斜了一眼司徒砍,聲音帶著幾許低調的說道,“進宮快兩年,今兒還是我們母女頭一回坐下來說話。本以為太太會問問我在宮裡過得好不好,吃得如何,住得如何?當初進宮前,我在家時,身邊多少大小丫頭婆子媳婦的侍候著。進了宮...誰知道太太一句都沒問,竟說了些沒邊沒際的話。這不是失心瘋又是什麼?
罷了,我也懶怠的說什麼了,七哥派人妥善的送我們太太回去,再拿您府上的帖子去太醫院請個好一點的太醫,給她看看吧。”
王夫人:“......”。就應該一茶碗子砸死這個不孝女。
司徒砍:“......”。這種幫忙善後的方式還真是獨一無二。
元姐兒其實一直擔心王夫人會因為她成了公主又做些傷天害理的事,只之前雖說多方勸告,可王夫人到底聽進去了多少,只看她今天那般理直氣壯的讓元姐兒幫著搶大房的爵位就可知道一二。
元姐兒擔心王夫人將來犯下禍家滅族的罪,便準備來個斧底抽薪,一勞永逸。
若是傳出榮國府二太太有失心瘋的流言,甭說王夫人做了什麼,府中的下人又打著她和王夫人名號做了什麼,將來在量罪的時候,都會因為這個病而重新發落。
這就跟現代的瘋子殺了人,法院什麼的也沒辦法正常判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