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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在今年不會大宴賓客,到是省了許多麻煩。家下人等在除夕和初一的時候聚個餐也就是了。
賈家有家孝沒辦法過個熱鬧年,但京城裡可不獨住著賈家兩房。所以從除夕到正月十五這段日子,鞭炮聲絕不會歇的。
尤其是除夕和初一這兩天,夜裡怕是極熱鬧。
除夕守歲,初一早起,全天不得閒。一直到晚膳過後,過了亥時,府中諸人才會疲乏不已的歇下。
根據賈璉以往的經驗,初一夜裡別說是放鞭炮了,就是拿大炮將他們家的假山崩塌了,他都不帶醒的。
以已推人,他一個主子都這麼累了。侍候的下人以及操持這些事的管事們豈不是更加的心累體累。
所以賈璉將行動的時間定在了正月初一,他姐生日那天。
家孝是有諸多忌諱,但這有可能是元姐兒在家裡過得最後一個生日了,仔細的操辦一下,既能讓他姐兒高興,也能讓管事們‘勞心勞力’一番,何樂而不為呢。
賈璉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元姐兒,元姐兒聽了也覺得還算周全,也表示配合他。
看著元姐兒笑眯眯,一副偷了雞的小狐狸模樣,賈璉猶豫了幾分並沒有告訴元姐兒他安排在初一動手的另一個原因。
正月里動手,那幫子豪奴們倒了血霉卻也不敢報官將事情鬧大。可賠了就是賠了。
人沒了家底怎麼辦?
那就得掙呀。
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想要重新積累出曾經偌大的家業,靠的可不是主家那裡得的月錢和賞賜。
家孝在身,自是沒有多少開銷。然而出了正月就是二月份出孝。
賈珠的親事趕不上了,可他的親事卻絕對不耽誤。
有親事,就會有花銷。一來二去的必會朝著府里再伸出貪婪的賊手。
他擺了大陣來個瓮中作鱉,等到這些人伸手,就來個人贓並獲。
到了那個時候,他將這些人送官,那是合情合理。就算是不將他們送官而是驅逐出府,自己還能落個仁義的名聲。
當然了,就算是老太太攔著不讓人走,有了這種黑歷史,也別想再成為府中的大管家了。等他的人接了府中要職,他媳婦進府後,管起家來也能更加的順手。
抿唇淺笑,賈璉看著他姐兒書案上的弟子規,笑得很是意味深長。
姐教過他,通往勝利的道路不止一條,有的時候繞些遠路,說不定能夠達到比預期還要完美的效果。
就好比這一次的計劃。
殺一個人,不過是頭點滴的事。可讓人永遠的生活在貧困中卻是讓人更加痛苦的辦法。
眼前仿佛已經看到了賴嬤嬤帶著一家老小沿街乞討的畫面,看著他們被人厭棄,被人欺負,賈璉便覺得這種感覺更能讓他有幸福感。
一時,姐弟倆又商量了一回細節。最後元姐兒看了一眼時辰,便打發了賈璉,自己帶著丫頭去榮慶堂用晚膳了。
賈璉轉年就要成親了,本就不適合留在內院。尤其是內院還有個王家的表姑娘以及心思叵測的賈母等人。
也因此到了飯點,元姐兒就打發賈璉回大房用膳去了。
賈璉現在比元姐兒更注意這些事情,自是不會主動往前湊。
自從那兩個良妾的事情發生後,賈璉算是明白了後院女人都願意朝哪個方向使勁了。
而這個方向也是讓他極為膽寒的方向。
且不說他想要的那種沒有妻妾爭寵,只有倆口子過日子的溫馨恬淡。只說他姐兒時刻讓他記得一夫一妻制度的霸氣手段,就不得不讓賈璉對齊人之福不敢奢望了。
泥嘛,他姐兒那爪子連大理石頭都能捅成棋盤子,他這小身板還是別挑釁了。
還有他媳婦,只要對著他表現出一副不高興,受了委屈的模樣,他就心疼得恨不得給她摘星星,摘月亮。
唉,做人難,做男人更難。
╮(╯▽╰)╭
花開兩朵,就在元姐兒和賈璉這對無良的姐弟正在滿心算計自家那些豪奴時候,從元姐兒院裡出來,王熙鳳心下有些無趣,便讓人收拾東西,她又看了一眼時間,等到了老太太午歇起身的時辰後,便帶著丫頭婆子去了榮慶堂。
按著之前想的套路,先跟老太太辭行。等從老太太那裡出來了,再去姑媽那裡告辭。
王熙鳳去了賈母那裡,理由都是現成了,說是叔父叔母給她來信,催她回家去,再不走天冷路滑怕是更不好走了。
王熙鳳有眼力,嘴皮子也利索。賈母就算是想要效仿王夫人算計王熙鳳,賈母也知道最有可能的結果是雞飛蛋打,里外不是人。
畢竟元姐兒回府了,她又與賈璉感情深厚,元姐兒要嫁的還是賈璉媳婦的表哥。種種前提下,賈母覺得就算是再完美的計劃,有元姐兒在,成功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既然不能一舉得勝,就更不應該打草驚蛇,輕舉妄動。
想明白後,賈母也沒太深留王熙鳳,讓鴛鴦取了些玩意賞了王熙鳳便罷了。
一時姑娘們除了二姑娘在大房用晚膳外,其他的都到齊了,賈母便帶著孫女和王熙鳳在保有王夫人一個媳婦的侍候下用了晚膳。
膳畢,打發王夫人離開,賈母又留了幾人說話。
探春這個年紀的姑娘,正經就是吃了睡,睡醒了再吃吃玩玩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