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頁
想到珠大哥受的傷,也幸好是提前得了旨意換了匾額。說不準老太太便會倚老賣老以珠大哥無法無仕為由,讓自己將爵位讓出來呢。
誰讓他只是劃破了臉,能夠正常參加秋闈。而珠大哥卻是傷了手呢。
想到自己的母親,再想到那日被滿頭滿臉血抬回去的大太太,對於自己的那位親祖母,賈璉冷冷一笑,心忖了一句,只待來日,便大步走進去了。
元姐兒成了皇子正妃這件事情,一傳回榮國府,上至賈母下至賈珠房裡的姨娘,都高興得仿佛三九天抱暖爐,三伏天吃冰棍那麼舒爽。
賈璉一回到家,便感覺到了府中氣氛的轉變,勾了勾唇角,賈璉先回大房去見邢夫人和綠柳。
明面上自然是去換身衣衫再到榮慶堂拜見老太太,可實際上卻是去接收他不在家這些日子府中的各色消息。
只是讓賈璉沒想到的是府里還真的出了件事。
不大,就是挺膈應人。
老太太送了兩個丫頭給他開葷。
這倆丫頭還不是家裡可以隨便打發的丫頭,而是外面聘回來的。
一個先父七品官,父孝結束後被繼母做主嫁人的原配女兒,一個則是商賈家的姑娘。
總之人現在已經在他院子裡的廂房裡居住了小一旬了。
從下聘到迎親,因為是姨娘妾室,府中也不需要做什麼準備,因此直到兩位姑娘連人帶轎子嫁妝抬進府中,大房那邊才得了消息。
由此可見薑還是老的辣,老太太的手段還沒全部使出來。
“府中一點消息未露,等轎子都抬進府了,我和太太才知曉。除了接著外,也沒旁的招可使。後來我打探了一回消息,聽說為了害怕走露消息,就是咱們府里出的聘禮都是老太太直接拿了銀票在外面採買置辦沒動府中一丁點,迎親的人手也都是賴家出的。”
頓了頓,綠柳看了一眼賈璉越發冰冷的神色,提醒道,“這兩位姨娘都是從外面聘進來,官府上了手續的良妾。”也就是說,這二人還是不能隨意打發的那種。
深吸了一口氣,賈璉問綠柳,“消息可傳出去了,陳家那邊知道了嗎?”
綠柳點頭,老太太圖的不就是這個。
邢夫人臉上的痂已經脫落了,傷疤並不明顯。不過邢夫人每次照鏡子的時候雙眼都會先瞧那一處,於是平日裡在屋裡時還好說,只要一出門必要帶上副抹額。
此時邢夫人一邊下意識的用手在額頭處來回摸索,一邊特不解的說道,“咱們老爺到底是不是老太太親生的?莫不是就跟迎姐兒似的,是姨娘所出記在老太太名下的?她怎麼就看不得咱們大房好呢?圖個啥。”
之前賈璉的這兩房妾室進府的時候,邢夫人還朝著王夫人得意洋洋的炫耀。可等綠柳將事情擺開了跟她說明白了,邢夫人就開始納悶起來了。
就算是老太太擔心將來璉兒為先太太報仇,可咱們老爺不是還活著呢嘛。當兒子的能眼看著親娘被自己的兒子虐待?
真是越老越糊塗了。
確實有些糊塗了。只是這人呀,要是鑽了牛角尖,那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賈母現在就是這種狀態。
執拗,固執,再加上身邊沒好人勸著,她是徹底的一條道跑到黑。認準了大房起勢,她會被報復,會過得慘。那就...不管不顧了。
賈璉早就對自己這個後媽的智商絕望了,反正有綠柳在,他也不擔心後媽拖後腿。
“大姐姐要回府了,先派人將大姐姐之前住的小跨院收拾出來吧。”
賈璉看了一眼天色,想著若是給老太太請完安時間早的話,便再去陳府一趟。
婚前立良妾,那就是在打新娘子的臉。
若是時間來不及,今兒晚上他先去純親王借宿一夜,好仔細探一探純親王對這門親事的看法。等明兒他姐回來了,那倆人就暫時交給他姐處置。
他相信他姐有的是辦法。
元姐兒確實有辦法,她一回府就聽說了這事。直接讓人將那倆姨娘叫了過來。
上下打量了一回,元姐兒只能說賴嬤嬤辦事真地道。
長的那叫一個春花秋月各有特色。
賈璉若是喜歡楚楚可憐的小家碧玉型的,那位先七品官家的小姐就符合。若是喜歡熱情爽朗的,那位商賈家的姑娘也挑的出來。
總之有這倆閨女在前面比著,無論陳家姑娘如何,都能比成死魚眼睛去。
想要女人一顆心的對你好,你就不能整出那麼多的女人給她添堵。不然女人多了,各自的私心也就多了。最後哪怕你不是皇帝,也會讓你體會一把孤家寡人的感覺。
妻妾相爭,傷的是子嗣。二房趙姨娘沒的那胎到底是怎麼沒的,誰不知道呢。
有的時候賈璉不敢想像,若他不是大房唯一的子嗣,他老子唯一的兒子,大房現在是不是還能擰成一股繩,有勁都往一處使。旁的不說,若是綠柳有了自己的兒子,那麼現在的榮國府怕是真的沒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賈璉牢牢記得元姐兒的話,再加上他自己的體會,也因此他是堅持聽從他姐兒的建議,女人一個就夠了。
想到上次見面,他姐送他的那塊滿是手指窟窿的板子,賈璉也覺得若是不聽他姐的,後果可能會更嚴重。
哼笑了一聲,換衣服去給老太太請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