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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中秋宮宴後, 元姐兒在這宮裡就成了一股泥石流一般的存在, 人氣一泄千里。
後宮諸嬪妃再沒哪個會用一副看兒媳婦的表情見她了。除了剛封了公主那兩天收了些不輕不重的賀禮,最近半個月,元姐兒真心沒見過哪個嬪妃再有事沒事的叫她去說話了。
至於之前畫畫的訂金?
元姐兒說了, 後媽都不帶這麼支使繼女的。所以那些嬪妃們不提,元姐兒就更有理由慢功出細活了。
反正那筆銀子, 算是分毫不差的都落入了元姐兒的荷包里。就連當今這個準備分成的‘合伙人’,都是只能幹看著。
成為了公主後,元姐兒為了小命著想,就更加的謹慎了。
無論旁人說什麼,元姐兒的吃穿都不曾因此改成公主份例。一切用度都與其他女官一模一樣。
往常還會時常讓樓葉去御膳房單點個小菜什麼的, 現在也都不敢那麼張揚了。就怕被人下個耗子藥什麼的。
於是一改往日高調行事的元姐兒,仿佛她的這個公主, 除了身邊多了兩個太監,便只剩下一個稱呼一般。
沒人就此事與當今說什麼, 也沒人上元姐兒這裡跟元姐兒說什麼不合規矩。於是就這麼稀里糊塗的過了半個多月。
當今塞外狩獵的事情, 已經準備就緒, 就連出發的日子也都由欽天監推算出來了。元姐兒這裡也都準備得只差往車攆中搬行李了。
這一日, 元姐亦如往常在房間裡搗動她那些小零碎,東子便匆匆忙忙跑了進來。
元姐兒聽到他這一句經典台詞, 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她要不要也來一句‘你家姑娘好的很’?
想了想, 元姐兒只搖頭輕笑不語。抬了抬手,示意東子儘快直奔主題。她也想知道出了什麼事。
“姑娘,下晌的時候, 主子在宮外被五皇子派去的人暗算,主子沒事,不過璉二爺受到波及,被人傷了臉。”
兩個太監,夏糧和東子都是司徒砍的人,他們與樓葉一樣都叫司徒砍為主子。
元姐兒聽他這麼說,便知道是司徒砍與五皇子那孽畜發生了衝突。
至於璉二爺,等等~
“你說什麼?璉兒怎麼了,傷到臉了?傷得嚴重嗎?”元姐兒剛開始還挺淡定,她覺得哪怕在年紀上司徒砍比五皇子小了些,但在智商上,司徒砍完勝五皇子。倒是沒怎麼當回事。可聽到後半句,元姐兒一下子就驚了。
璉包子誒,她弟弟呢。
東子一見元姐兒變了神色,也不敢多耽擱,語速飛快的將剛剛得到的消息一字不落的學給元姐兒聽。
自從中秋宮宴後,五皇子不但恨毒了元姐兒,自然也恨上了攪事的司徒砍兄弟。
十二娶了正妃,本來就應該出宮建府去的。當今以宮裡冷清為由,又說要多留十二一陣子。
十二也不是沒有親娘,人家親娘雖然不是貴妃,但架不住陳妃那妃位坐得穩。住在宮裡,甄貴妃娘倆想要在宮裡收拾十二和陳妃,那根本是白費力氣。
至於陳妃的娘家,那就更不用說了。
自從出了個妍貴人,哥哥比不得父親,嫂子不比親媽。陳妃的娘家便再不單單是陳妃一個人的娘家。
陳家對陳妃疏遠了,陳妃自然也是對陳家淡了下來。所以現在正經沒人拿陳妃的娘家做筏子了。
十二皇子的妻族,那都是當今精挑細選出來的,一般人沒太大的仇,還真的不敢隨意擼虎鬚。
也因此五皇子娘倆想要報復,便只有‘獨自’在宮外的七皇子司徒砍了。
洽巧這日司徒砍與賈璉在外面,就被五皇子的人堵了個正著。
都說一力降十會,再多的機關算計也沒有魯莽來的痛快解氣。於是五皇子專門弄出一隊人馬裝成市井潑皮,伺機對司徒砍下手。
司徒砍真心沒想到他五哥會墮落至此。他出門逛琉璃廠的時候,只帶了三五個隨從,外加賈璉身邊兩小廝。
就這麼三瓜兩棗的,哪是那些有備而來的對手。
五皇子的人雖然想要收拾料理了司徒砍,只司徒砍身邊的人卻將司徒砍圍了起來,所以司徒砍受的傷並不重。可跟在司徒砍身邊的賈璉卻倒了血霉,直接被人毀容了。
這年頭,想要出仕,那是傷到哪裡也不能傷到臉的。
一但傷到臉,留下傷疤。除非你有過人才氣和本事,不然必是要止步三四品的。
武功還好一些,只是賈璉那樣的,也不像是能騎馬打仗的。
“主子已經請了太醫去榮國府,只知道未傷及眼睛。”頓了頓,東子又道,“主子也無妨,都是皮外傷。養上兩天便大好了。”
元姐兒聽了點頭,心裡還是惦記著賈璉身上的傷,看一眼屋裡的三人,只道,“告訴你們主子,會哭的孩子有人疼。他老子娘都活著呢,這種時候,讓他將委屈可憐的勁都擺出來。”想到了什麼,元姐兒眼睛眯了眯,冷笑了一聲,“聽說這一次甄貴妃也會一道出宮,她能教養出來這般好兒子,勞苦功高呢。”
樓葉三人聽到元姐兒這話,心肝跟著顫悠了幾下。用這麼恐怖的語氣說這種話,感覺真的不懷好意極了。
元姐兒真沒想到五皇子會這般下作,竟然連這種手段都使了出來。
站起身,在不大的房間裡來回的轉圈圈。她一來擔心這倆人的傷勢,二來也是心裡一團火無處發泄。左思右想,元姐兒突然站住腳,對著樓葉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