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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道婆也不知道元姐兒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一頭霧水的跟著樓葉走了。雖然有些擔心元姐兒會卸磨殺驢,但王夫人還瘋著呢,馬道婆覺得她一時半會兒不需要擔心這些事。
未來的純親王妃應該不想有個瘋娘吧?
當然,馬道婆覺得她不需要太擔心。可司徒砍卻覺得馬道婆此人需要嚴加看管起來。
不過是個生辰八字外加點頭髮什麼的就將好好的正常人整瘋了,這樣的人要是落到對家手裡,忒特麼防不勝防了。
等這二人離開,元姐兒才轉身對老太太說道,“真擔心這馬道婆收了誰的好處,一出門就撒丫子跑了。”頓了頓,元姐兒用拿著帕子的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用一種冷嘲熱諷的風涼語氣接著說道,“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以前吧,還覺得說這種話的人鼠目寸光,現在看來也不無一定的道理,就那孫子兵法,三十六計的,要是男人用在朝堂沙場倒也罷了,若是被女人用在了後宮內院,那後果...嘖嘖。此消彼長,投名狀什麼的。呵呵~,此時改弦更張,怕是晚嘍。”
賈母聞言,刷的轉頭看她,一雙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憤怒以及...委屈。
這死丫頭是什麼意思?
這是在說她收買了馬道婆不讓她給王氏看病?
等等,三十六計?這死丫頭不會是在說她用了...苦肉計吧?
此消彼長,投名狀?
只一瞬間,賈母就接收到了元姐兒的暗示。
這個不孝的死丫頭話里話外的暗示自己,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策劃的,先用苦肉計,然後帶出二房王氏,之後順理成章的打壓二房,親近大房。
誰讓二房眼瞧著已經沒什麼出息了,而大房不但爵位保住了,賈璉也能正常科舉呢。
不說將來前程如何,可他娶了一門好親事,有兩個妻家的皇子表兄弟就不會讓他沒出息。
守活寡的親王妃,只能左手寫字的半殘疾,二房還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
若是老太太想要拋開曾經對大房的打壓,就得另闢蹊徑。比如說,她自己也是受害者,當初做的那些事都是受了二房的蠱惑。
好吧,這麼多年下來,尤其是這一兩年,賈母是真的後悔曾經對大房,對張氏和賈璉做的那些事了。但事到如今,已經是騎虎難下了。雖然今兒早上醒來後,她就在想著有沒有什麼辦法將張氏的死推到王氏身上...可這會兒子辦法還沒想著,就讓元姐兒懟成這樣,賈母現在別說動心思了,她能保持沒被面前的死丫頭氣暈厥就已經知足了。
氣得眼冒金星,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元姐兒還一臉‘你就裝吧’的神情。一瞬間賈母都恨不得抓著元姐兒的衣領來了窮搖。
抄過床邊的蓋碗,賈母使勁朝著元姐兒擲了出去,奈何這兩天折騰的太多,賈母胳膊手腕都沒有力氣了,堪堪丟出不足三尺,蓋碗就落到了地上。
這跟當初拿著茶碗子丟邢氏時的力度和氣勢差了十萬八千里。
然後連裙角都沒沾到一滴水的元姐兒,臉上又浮現了一抹‘你無理取鬧,你作賊心虛,讓我說中的’刺眼神情。
賈母氣得差點撅過去,伸出手指著元姐兒叫了一句“你,你給我滾,滾~”
元姐兒見此,蹙眉而立,最後輕嘆了一聲,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了。
裝什麼呀,誰不知道包括她在內,一家子沒一隻好鳥。
切~
╮(╯▽╰)╭
元姐兒賊喊捉賊,賈母有苦難言。王夫人還在喊打喊殺,不過長年養尊處優的身子骨,這會兒子已經沒剩下多少力氣了。
就是那喊打喊殺的聲音,也都帶著陣陣沙啞。
從榮慶堂出來,元姐兒又腳不停蹄的去了榮禧堂。到了榮禧堂見王夫人還是昨日那般,元姐兒撇了撇嘴,她發現她更喜歡在人清醒的時候懟得人‘神清氣爽’。
當著周瑞家的面,元姐兒好好的表現了一回孝女。
反正豪門世家的孝子孝女也都只是動動嘴,什麼事情都有丫頭婆子去做。
再一個,本就是被人侍候的,在侍候人的手法上又如何比得了專業的貼身大丫頭?
若真的擠開丫頭自己去侍候,那就不是孝順而是坑爹了。
總之,元姐兒那張嘴,懟人的時候能將人懟上南牆,哄人的時候,也能哄得人心花怒放。
一番孝女言論後,元姐兒又極不吝嗇的賞了一圈近身侍候王夫人的丫頭婆子以及周瑞家的和趙姨娘,這才揚著一臉的擔憂回了自己的小跨院子。
只元姐兒前腳回去,後腳便吩咐府中上下人等在府中傳出消息。
消息的內容自然是老太太使了苦肉計,就是為了踩著二房向大房示好。
於是不可避免的是流言中又將先大太太張氏的死吵了起來。
好在司徒砍和元姐兒的多方控制,流言沒有傳出府去。不然又有熱鬧可瞧了。
下晌,元姐兒無事一身輕的繼續繡嫁衣,第三場春闈結束,賈璉也被府中的下人接回了府。
賈璉先回了大房,尚未洗漱的時候便知道了自家這兩三天都發生了什麼。聽著老太太中邪了,又聽說是二太太下的毒手。最後聽說二太太將老太太臉上的肉都撕咬下來了,賈璉整個人都升華了。
有一種山中才一日,世間已千年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