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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砍那么小的時候,就知道布線了。做為司徒砍的親弟弟,一個這麼多年一直頗得聖寵的皇子,想必也有其過人之處。至少她就發現戴權對十二皇子比對其他皇子親昵。
這麼想的元姐兒突然又想到今日司徒砍身上的那件意外,抿了抿唇,輕輕的笑了笑。
真是個滑頭。
再怎麼梳妝打扮,元姐兒的身份也在那裡擺著呢。於是仍是一身女官宮裝,只頭上比往日多了一根簪子一朵時令鮮花。
走在戴權一側,元姐兒一邊走一邊輕聲與戴權說著天氣和節氣這類安全話題。快到大殿的時候,元姐兒便住了嘴,側耳聽著大殿那邊傳來的絲竹之音。
隔著一點距離,再聽這些聲音倒是比到了近前聽更有意境。
以前元姐兒就喜歡站在街邊聽人家店裡放出來的音晌。那種遠一點則聽不清,近一些又聽不進心裡去的距離,正是元姐兒最喜歡的聽歌方式。
只是此時,元姐兒雖想駐足聽一會兒,可也知道輕重緩急。放著大殿一乾的皇家秀男們枯等,這不是一個好女子應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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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戴權進入大殿,因為倆人都是奴才下人的身份,所以他們是從後門進殿的。一進入大殿,絲竹之聲更響,大殿四角一排排的冰盆也讓整座大殿更加的涼爽舒適。
當今獨坐上首,其他皇子嬪妃皆坐在下首。元姐兒跟著戴權進來後,便一同走到當今身後站立。當今感覺身後有異,回過頭便看見元姐兒對他笑得極獻媚。
當今見此,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雖然不知道這丫頭為什麼這般,可當今就是感覺這丫頭今天可能又沒在調上。
不愧是當了許多年帝王的人,這感覺就是非常靈敏。
不過再怎麼靈敏,咱們這位賊能生兒子的皇帝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的兒子會被人當秀女,不,是當秀男選一回秀。
若是知道了,非得氣吐血不可。
元姐兒自然也沒傻到拿這種傷皇子尊嚴的事情去挑釁當今對她的容忍度。於是乖乖的給當今行了一禮,然後笑眯眯的從當今桌上拿起了一個果盤就躲在戴權身後邊吃邊看了。
當然,元姐兒往下看的視線,除了正中央跳著艷舞的舞姬們,還有一直皺著眉一副心煩無解的司徒砍。
果然是個不解風情的呆子。
這麼好看的歌舞,她看了都想要摸一摸那些舞姬的露在外面的小蠻腰。就他在那裡苦大仇深,一臉嫌棄。
元姐兒的視線只在司徒砍身上停了一會兒,便又轉回到舞姬身上了。
大殿裡這麼多人,太明顯的眼神一個不注意便會讓人發現她對司徒砍的不尋常。
相較於孤家寡人獨坐的司徒砍,小十二還帶著他的側妃一道坐在一張矮桌前。小十二自是看到了跟在戴權身後進來的元姐兒,並且也和大多數人看見了當今對元姐兒那明顯到不能再明顯的縱容舉動。
心中冷笑,面上卻不顯,扭頭掃了一眼自家親哥哥,小十二隻猶豫了一下,便沒提醒親哥他心上人也來了的事情。
就怕他哥一個沒把持住,再讓人看出端疑來。
一時歌舞一支接著一支,還有從宮外叫進來表演的雜技也都非常好看。
元姐兒像是個天真的孩子,看得那叫一個聚精會神,時不時的還會推一推身邊的戴權,跟他說這個好看,那個也好玩的話。
來之前還說挑皇子呢,可一進大殿一雙眼睛就沒離開過殿中央的表演。戴權抽著嘴角掃了一眼下面的嬪妃和皇子們,對於這位姑娘的心性又多了幾分了解。
不靠譜呀~
今年的端午宮宴一如往年,一直到宮門下鑰的前半個時辰時才結束。
元姐兒意猶未盡準備跟著當今回寢殿,當今見她這樣笑著一臉慈祥,只讓她回去休息。
元姐兒聽了,笑眯眯的點頭應是,“是該回去了,陛下賞的菜還沒吃呢。幸好現在天熱,這會兒子怕是還沒涼呢。”其實就是沒涼,她也不敢吃呢。
且不說那些菜一路經了多少人的手,只說那幾道菜還在她空無一人的房間裡放了那麼久,她得是多心大才敢去吃這種不託底的吃食呀。
當今的視線從元姐兒的頭頂划過,平靜又無波,然而他的內心卻在不停的咆哮,難道你那腦袋瓜子裡就只能裝得下這點東西嗎?
“今兒宮裡舉行家宴,朕的這些個兒子倒是全來了。元丫頭,你跟朕說說,朕的這些個兒子都怎麼樣?”
元姐兒都準備行禮告辭了,卻不成想當今竟然還問出了這麼個問題。一時間站在那裡沒反應過來。
元姐兒的內心的其實是想說,皇老爺呀,這話說錯了,您應該說今天來的都是您老活著的兒子才對。
死在逼宮路上被親爹親兄弟逼死的先太子,還有各種花樣病死沒長大的皇子,這些人的存在,怕是除了親娘外,當今這個渣爹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可這種話,元姐兒敢想卻不敢說。
最後搖了搖頭,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看了當今一眼,這才小聲對當今說道,“說了怕您不高興,可聖意難違,奴婢便只能說了。所以是您讓奴婢說的,奴婢才說的。若是說了不中聽的話,您可不能怪奴婢這性子太耿直。”
當今點頭,“說吧,無論你說什麼朕都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