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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正是因為屋裡擺了這兩個大搖籃,也更加沒有什麼下腳的地方了。
樓葉脫了鞋,整個人委在搖籃里,先是摸了摸身.下的皮子,然後又想到了當時她們姑娘從當今要皮子的情景。她發現無論過去多久,她只要想到那一幕就會囧得想要捂住臉。
想到她們姑娘當時站在那堆皮子中間,嘴裡還含著一隻手指,眼巴巴的對著當今說,‘這皮子可真好,這皮子咋這麼好呢。’......
樓葉覺得她當時都囧得滿頭黑線,想必被她們姑娘可憐巴巴看著的當今更是如此了。
而且她比當今更囧的事情,是她們姑娘那個樣子,還是她們聊天的時候,說起小時候一年吃不上一回肉時,孩子看到肉的情景。
想到她們姑娘跟她說的話,做的事,樓葉就有些想不明白榮國府為什麼要這樣教養姑娘。這樣的姑娘怕是整個京城,不,是整個大良都獨一份吧。
伸手摸了摸不遠處的茶壺,樓葉復又低下頭做針線。
元姐兒屋裡的火盆也跟旁處不一樣。
旁人屋裡的火盆就是一個架子,上面放一個火盆。而元姐兒屋裡的火盆則是一個長方型的架子,火盆放中間,前面放了一套茶具。後面則像是一個小型的晾衣架。上面擺了一塊厚濕布,只要那布幹了,樓葉和元姐兒就會想著將那布再弄濕。晾衣架下面放了洗漱盆。
裡面放些水,洗手也好,睡前洗腳也罷,都是溫的。
火盆上方還有個小圓型的鐵架子,元姐兒和樓葉平時也用它將水壺坐在上面燒上一壺開水。平時不用的時候就放在架子下面。當然,架子下面還有個銅盆,那是元姐兒和樓葉涮鍋子用的......
總之這間屋子裡,哪怕是個取火的火盆,元姐兒都用了很多的心思去收拾它。
她進宮以後,除了前幾天,那是真的一點苦都沒吃著。同樣的,跟著她的樓葉也跟著享了不少的福。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元姐兒開始是裝暈,後來倒是真的困了。於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後,便睡得極踏實。
差不多一個時辰後,元姐兒口乾,這才睜開了眼睛,轉過頭看了一眼坐在火碳盆前做針線的樓葉,元姐兒一邊起床,一邊打了個哈欠。
樓葉見元姐兒醒了,連忙要做起來,元姐兒朝她擺了擺手,自己坐起來走到另一個搖籃邊坐下,從火盆不遠處的茶壺裡倒了杯茶,慢慢的喝了起來。
元姐兒喝了大半盞茶水,樓葉趁著元姐兒喝水的空檔,將早前放在碳盆里烤的雞蛋找了出來,手腳麻利給元姐兒剝雞蛋皮。
烤雞蛋非常好吃,尤其是雞蛋青,特別的有嚼頭。元姐兒吃了一個雞蛋便不吃了,將另一個留給樓葉吃。樓葉跟在元姐兒身邊大半年,也知道元姐兒是什麼性子的人,見元姐兒不吃了,便收回手,小口小口的將雞蛋吃了。
樓葉家裡條件不好,她又是個閨女,父母去後,看著嫂子的臉色過日子。一直到那年她被她嫂子賣了給親哥治喪,輾轉被司徒坎從人伢子手裡買回來,這才開始吃起像樣的飯菜。
但真正的好東西還是跟著元姐兒這小一年吃到的。
跟著一個愛吃的主子,真心比跟著一個愛穿的主子要享福得多。
主僕倆分過了雞蛋,又吃了烤得糊香的花生和栗子,最後將一整壺茶水都喝盡了,倆人都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靠在搖籃里幸福的揉著肚子。
“今兒那出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到之前在御書房見到的那個場面,元姐兒心裡仍有些不大自在。
樓葉搖頭,自從元姐兒暈倒後,她也沒出這屋子。除了知道死的那個宮女並不是她們主子的人以外,具體的事情樓葉並不清楚。
“眼瞧著就到領晚膳的時辰了,奴婢出去轉一圈去。”
元姐兒聞言,想了想點頭同意了,“你先別去御膳房那邊,你回一趟你那院子,看看有沒有人在,之後...你去一躺御書房那裡,跟劉女官說一聲,就說我醒了。然後再問一問下晌那事,是怎麼回事,是不是真的有人要害我?你且看劉女官怎麼說,之後再去御膳房。”
元姐兒說完,樓葉便明白了。應了一聲是,便起身出去了。
等樓葉出去了,元姐兒繼續窩在大搖籃里,聞著空氣中的食物香氣,然後看著火盆發呆。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從空間裡拿出一條燻肉乾,元姐兒一邊拿它磨牙,一邊從空間裡找了本書,漫不經心的看了起來。
差不多又是一個時辰過去了,樓葉才提著食盒回來。
樓葉先將食盒放在火盆邊,然後伸出雙手虛虛的搭在火盆上方暖手,等手暖和一些了,又將手放在耳朵上捂了一會兒耳朵,這才笑著對元姐兒將她打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元姐兒。
“那個宮女是甄貴妃宮裡負責灑掃院子的,聽說會那樣,還是因為,因為甄貴妃宮裡的總管太監張保兒要對食人家,人家宮女不干。最後鬧到甄貴妃面前,好像還受了委屈......”
宮女和太監對食,是這宮裡的常態。只要不弄上檯面,這種事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只是吧,無論是對食,還是男歡女愛,講究的就是個你情我願。人家姑娘一心想要熬到了年紀出宮去,又怎麼可能在宮裡陪著個太監過那種不太正常的夫妻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