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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小三沉聲道,“那就不要讓朝廷緩過這口氣。”
林靖頜首。
徒小三練兵更加用心,林靖則要對關外進行一次輿論大洗腦。雖則他們守著北靖關,朝廷的消息過不來,可關外這裡,說不得也是各人有各人的神通。與其讓他們懷疑,林靖也不藏著掖著了,索性把自己的身份、徒小三的身份,都直接說了。當然,說法與朝廷自然不同。林靖是把徒小三放在第一版的,他簡直是把徒小三塑造成了一位英雄,先說徒小三出身,苦啊,與廣大將士一樣,咱們的徒大將軍當年就是農戶出身,還被繼兄害死生母,徒大將軍完全是為報母仇,怒殺繼兄。而且,林靖從律法上面說明了,子報父母之仇,當赦之。就是孔聖人,對於兒子為父子報仇之事都說,‘寢苫枕干,不仕,弗與共天下也;遇諸市朝,不反兵而斗。’,意思是,沒給父母報仇,就要枕著盾牌睡草蓆,不與仇人共存於世。若是在外頭遇著仇人,立刻就要拿兵器拼命為父子報仇。再加上林靖的文筆,那真是把徒小三塑造的,只要看過林靖文章的人,就沒人會說徒小三為母報仇報錯的。還有徒小三的老鄉柳志高,這個也可現身說法,以往司徒大司徒二是何嘴臉,柳志高都是眼見過的。先介紹完徒小三的出身,林靖再說徒小三這些年的艱難,以及,為朝廷做的貢獻。當年親率大軍,為朝廷平叛金陵之亂。結果,受小人高凡所害,咱們關外軍不得不進了野人谷,彼時兄弟,十不存一。可朝廷呢,朝廷重用奸佞小人高凡,不能給功臣以公道。可就這樣,徒大將軍也沒有怨過朝廷,之後,更是隱姓埋名去江南為朝廷抗倭,還為朝廷獻了刀方,可是朝廷呢,卻是逼死了江南第一功臣章總督。”
“今朝有奸佞,徒大將軍這樣的忠良,再不能坐視了。徒大將軍要誅奸佞,清君側!”總之,這封關外自己的邸報上,林靖是把徒小三寫成了一位忠義雙全、可歌可泣的大大忠臣。
之後,才是林靖對自己的介紹,林靖寫自己也絲毫不謙遜啊。林靖先介紹自己出身,說到歷代皇帝對林家大恩,林靖也說了自己這些年所做所為,雖則是遠離京城,林靖對朝廷也是忠心不二的,他一樣隨著徒大將軍南下平金陵叛亂、以及南下抗倭,可是,朝廷無道,逼殺忠良,所以,林靖這樣的忠臣,再不能坐視這昏饋無道的朝廷了,他要代朝廷清君側,還朝廷以清明,還天下以太平。同時,林靖還指出,陳柒寶你一過繼之君,你當真不適合做皇帝啊,你看看你,自你登上帝位,朝廷多少回叛亂了,百姓民不聊生,忠臣不得保全,所以,林靖說了,他給陳柒寶算了一卦,勸陳柒寶早些退位,別再禍禍江山了。
林靖還把他們關外的這邸報給朝廷發了一份,陳柒寶見著這關外邸報,險沒氣吐了血。
相對的,徒小四等人對於林靖帶著小牛子編纂的邸報還是很滿意的,尤其徒小四覺著,林靖寫他哥這一篇寫的真好。徒小四道,“雖然我那時還小,可事情我都記得,就是這樣,要不是他們先害我娘,我哥也不能殺他們。”同時又感慨了一回他哥這些年的不容易,私下,徒小四還送了林靖幾樣好東西,想叫林靖在下期邸報也寫一寫他,徒小四還說,“我不要我哥這麼大一塊地方,我占一半兒地方就成。那啥,剩下的一半,再寫一寫小牛子。”
林靖不大樂意,徒小四央他好久,林靖才拿捏著架子應了。
林靖還把這關外邸報發了江南一份,江南原都要撐不住了,一見關外這邸報,頓時又來了精神,還派出霍東家做說客,想著與關外聯手,共抗暴君!
不,叫那啥,對,清君側來著。
林靖與徒小三道,“看來,江南是真的撐不住了。”
第276章 戰事之七
江南求援。
林靖看向霍東家,問,“到底情形如何?”
霍東家苦巴著臉,一向圓潤潤的模樣,因戰事操心,竟消瘦不少。霍東家道,“委實不大好了。關大將軍著實太猛,已是打下杭城,現下咱們還能據淮揚地利,可再這樣下去,怕是不好說。”
林靖道,“你難得回來,先回家看一看吧。”
霍東家知道,發兵與江南聯手,這於關外是大事,林靖不可能直接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便應下的。他也委實記掛家裡,行一禮,便恭敬退下了。
林靖同徒小三商量,“你覺著,老霍的話可不可信?”
徒小三想了想,“倒可再抻一抻。”
林靖亦是此意,江南的局勢,可能真不大好過。但,也尚未到危急之時,別個不說,倘真心求援,總要有些條件的。你啥好處都沒有,直接就說,唉喲,兄弟,我也覺著世道不好,皇帝做的不稱職,咱們謀反吧。
難不成,江南那伙子豪族瞧著他們關外這些人都傻啊!
老話還說哪,不見兔子不撒鷹。
江南啥好處沒有,便想讓關外兵援助他們,這不是在發夢麼!
這些個豪族,怪道能發財,原來慣了這空口白牙的營生。
霍東家在家歇了五天,就又過來林靖這裡說話。
林靖道,“我已與大將軍說了此事,大將軍已是在調派軍隊了。”
霍東家簡直感激涕零。
霍東家以為發兵在即,結果,他回家等了五天,又沒動靜了。霍東家為人不笨,他能為一方巨賈,便是腦筋活絡之人。霍東家明白,明顯林靖是在搪塞他,霍東家臉皮不薄,他可以再去林靖跟前央求。只是,林靖既是找定主意拖延,怕是他再去亦是無用。霍東家改了主意,他再到林靖跟前,卻是不再催著發兵之事,反是備了重禮,林靖都說,“咱們這些年的交情,霍老兄委實太過客套了。”
霍東家笑,“這倒不是客套,而是過來同公子賠禮。”自從知道林靖出身國公府後,霍東家對林靖就愈發的客氣恭敬了。就林靖的出身,如霍東家這等身份,以往便是想巴結都得看林靖的心情。今林靖放著好端端的國公府的公子不做,而是出來跟他們一道造反,饒是以霍東家也得說一聲,這國公府的公子的腦袋果然跟正常人不一樣啊。
若是霍東家有林靖這出身,他是絕不會造反的。造啥反啊,霍東家覺著,享福還怕享不過來哪。
就因著林靖這與眾不同的腦子,還有先前林靖那些個手段,反正,在霍東家眼裡,林靖就成為了一種不與尋常人一樣的存在。對於這種存在,霍東家是極為仰慕的。霍東家向來認為,一個人,能不為權勢地位的做一件事,那麼,這必然是一件極為了不得的事。
霍東家說是賠禮,林靖笑,“老霍你這話更叫我糊塗,你同我賠什麼禮,莫不是又背著我做了什麼朝三暮四的營生?”
林靖笑眯眯的一句話,硬是問的霍東家腮上肥肉一緊,連聲道,“可是不敢,可是不敢!”
“行了,有話你就直說吧,我多少事要忙,沒空聽你磨唧。”林靖懶得同霍東家打這言語官司。
霍東家連忙道,“是這樣,哎,也怪我先時糊塗。打仗的事我不大懂,可我想著,以往我們做生意,倘是各家參股,自然得拿出個分紅的法子來。今雖咱們兩方都是覺著,朝廷昏饋,想叫百姓過太平日子,說來,都是好心。可如何聯手,到底沒個細緻章程,我想著,回去同他們幾家商量出個章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