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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翊早聽慣了林靖的花言巧語,聞言一笑,才不會搭林靖的話來讚揚這小子呢。自從林靖被默許可以在林翊與舒靜韻討論朝廷事的時候旁聽,他就非常積極地,每天下午,準時的在林翊落衙回家的時候來舒靜韻這裡磨蹭,就為了聽林翊說些朝廷的事。
抱林靖進屋,林翊喝了盞熱茶暖身,才說起襄陽王府除爵之事。林翊道,“陛下大怒。”
舒靜韻沉吟片刻,道,“挺突然的,這事兒拖拖拉拉的也小半年了。觀陛下以往決事,並非果決性情,突然這樣,肯定是有原因的。”
林靖跟著說,“反常既為妖。”
林翊擰林靖屁股一下,斥,“閉嘴。”敢說陛下是妖,叫人聽去又是禍根。
林靖抗議,“閉嘴就閉嘴,大哥哥你扭我屁股肉做什麼。”怪疼的。
“那以後掌你嘴?”
“說一聲就行了,我又不是聽不懂。”林靖振振有辭,在林翊膝上扭了扭屁股,哼吱兩聲。
林翊直接把林靖放倒,對著屁股兩巴掌。林靖還沒反應過來,又被撈起來抱在了膝上,林靖直接懵了,剛、剛才他是挨揍、挨揍了吧……
林靖還迷糊著呢,林翊已經與舒靜韻說起朝中事,“陛下對唐大人極其信任,常私下召見,問政於唐大人。”
舒靜韻道,“唐贏不過二十幾歲,就算狀元出身,任大學士也是幸進。陛下如此青眼於他,必有原因。不然,不至於這樣破格提拔。”
林翊想了想,“唐大人任大學士這一年多的時間,陛下對他還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重用。”
“或者時機未到。”舒靜韻沉默一時,道,“唐贏在想什麼,我約摸猜的到。他是個很有抱負的人,他的心,很大。”
“如果陛下真的是聽從唐贏的話下定決心削爵襄陽王府……”舒靜韻一嘆,“唐贏既已完全取信於陛下,就會慢慢的開始掌握一些朝廷的實權。唐贏,不是個會甘心只做個空頭大學士的人。”
林翊道,“並非幸事。”偏聽偏信,尤其當一個帝王會這樣干時,對朝廷,對天下,都非幸事。
舒靜韻沒說話,也默認了林翊的話。
林靖終於找到了可以發言的機會,他小聲說,“若是這姓唐的找事兒,我們可以派刺客……”話沒說完,林靖一聲慘叫,他屁股又給林翊揪了一下,疼死啦!
林翊黑著臉道,“唐學士身邊有陛下親自派的六大侍衛,專為保護唐學士的安危。”
林靖閉嘴了。
舒靜韻望林靖一眼,道,“再說,唐贏如何,於我們並沒有什麼關係。阿翊除了爵位,在朝中官位不高。便是唐贏有何動作,只要不針對林家,干你什麼事。”
“唐贏畢竟是陛下看中的人,朝中一品大學士。”舒靜韻道,“派人殺了他,你以為刑部大理寺都是死人?別相信什麼天衣無縫的鬼話,殺個一品學士,你以為能神不知鬼不覺?”
林靖終於羞愧了。
林翊看天色不早,就帶著林靖回去吃飯了。
林靖裹著大毛斗篷,頭上搭著帽子,開始作怪,瞧一眼被幾個小廝挑著燈籠照得通明的青石路,睜眼說瞎話,“天這麼黑了啊,路看不太清啊。”
林翊不理會他,吩咐,“青松,抱著靖兒走。”
青松就沒敢往林靖身邊兒湊,果然,林靖歪著腦袋道,“青松一天肯定還沒洗澡,臭臭的。”
“我也沒洗澡。”
林靖去摸摸林翊的手,見林翊臭著臉看他,林靖咧嘴直樂,拉著大哥哥的手晃了晃。林靖這樣撒嬌討好,林翊心下一軟,俯身抱他起來。
其實林翊不大會抱小孩兒,林靖還得自己調整姿勢,指揮著林翊哪兒松一些、哪兒重一些,林翊煩的很,“再囉嗦你就自己走。”
林靖屁股坐林翊的結實的小臂上,一手護著林翊的耳朵,一面湊到林翊的耳邊跟林翊說好話,“大哥哥,你是不是生氣啦?”
林翊哼一聲,林靖聲音小小的,呼吸又輕,軟軟痒痒的落在林翊的耳際,“大哥哥,你得有耐心啊。你這麼大了,我有不好的地方,你得慢慢教我,別心急啊。”頓了一頓,林靖給林翊提意見,道,“你也不能總揪我屁股、打我屁股,我多沒面子啊。”
林翊板著臉道,“下次再不聽話,就扒光了打。”
林靖立刻小手堵住大哥哥的嘴,氣咻咻地,“大哥哥,你就不能小聲說話啊。”叫小廝們聽到,他面子都沒啦。
小廝不能跟去內宅,林翊抱著林靖進去,說他,“瞎要個什麼面子呢。”
林靖又湊到大哥哥的耳朵那裡,嘀嘀咕咕的說話,一直到進了主院的屋子,林靖才小小聲問,“大哥哥,舒先生與唐學士是不是很早就認識啊?”
林翊輕輕的應了一聲。
林靖立刻琢磨起來,大哥哥是不是緣於此,才將舒先生留在府里呢?
第32章 慶新年帝王添皇子,司徒三全勝胡老闆
慶新年帝王添皇子,司徒三全勝胡老闆
林靖是第一遭在自家過年,跟著祭祖守歲,忙裡忙外,吃過團圓飯後,兩眼困成蚊香型,還死撐著不肯睡呢。
林翊幾次說他,“你年紀小,別撐了,回去歇著吧。”
林靖給他問的火大,耍脾氣道,“我就要守就要守,我要等著放焰火。”
林翊也不想大過年的罵弟弟,舒靜韻笑道,“靖兒,要不要過去,讓你大哥哥抱著你守夜?一會兒還能跟著他放焰火。”舒靜韻一個人,又與林翊為至交,林靖的先生,故此,在林翊林靖兄弟的邀請下,與林家兄弟一起守歲。
林靖頓時眉開眼笑,也不管人家林翊願不願意,跳下椅子,撲到林翊懷裡坐著。林翊瞧舒靜韻一眼,伸手抱住林靖,膝蓋一晃一晃的,林靖早就困了,不過是死撐而已,林翊這樣一晃一晃的,晃的林靖跟在搖籃似的,沒一會兒就小腦袋一點一點的瞌睡過去了。林翊起身將林靖放在隔間暖閣里的軟榻上,丁香取來厚被子,林翊給他蓋好。
直至午夜子時,林翊帶著弟弟們出去放焰火,林靖睡覺輕,聽到炮仗聲醒來,一看自己在被窩裡呢,還以為回了自己的院裡呢。定睛一看,才知是在暖閣里,自懷裡掏出塊金鍊子懷表一瞧,竟然過了子時!想到自己守夜的宏願沒達成,林靖氣的眼圈兒都紅了。
林翊是聽到丫環回稟,知道林靖醒了,連忙回去看弟弟,一進院子就聽到林靖穿透力極強的哭聲。林翊說他,“有什麼好哭的,你自己睡著的。”
林靖眼淚嘩嘩直流,“都怪大哥哥,你非要悠悠晃晃的,把我給晃困了。要不,我肯定不會睡的。”
“好了好了,醒了就穿衣裳,我帶你去放焰火。”林翊道。
林靖抹一把眼淚,抽抽嗒嗒的問,“我的鞋呢?”
丁香忙遞了上來給林靖穿了鞋,林靖抹著眼淚,又有小丫環捧來溫水,林靖委屈地,“我要大哥哥幫我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