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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來好潔,這有什麼。你這習慣就很好,以前我雖比小四、發財他們要強些,到底是能湊合就湊合的。跟你在一處,我覺著我都變俊了。”
林靖笑,“心好的人,相貌就好。”
徒小三笑,“你這不是在自誇吧?”
“我在誇你哪。”林靖洗好後,包著頭也給徒小三擦了擦背,林靖道,“虧得三哥你經驗足,不然咱們這兩千多人,哪裡能這麼順遂的到了山東。”
徒小三道,“還不知道現下關外如何了?”
林靖也是一聲嘆。
他們好幾年沒回關外,打下的那些基業,不知還存有多少?
林靖沒想到的是,當初他來關外也不過是買了個實缺,如今這回了關外,卻是要從山匪做起。話說回來,關外基業得以保留,多虧了水離。
是的,那位被林靖打發到海外島國鼓搗兵器的前漕幫反賊彭離,後來改了名兒作水離的,已自海外回來。水離回關外時,徒小三林靖已是帶兵南下,這幾年,徒小三林靖有消息時還好。突然間消息全無,生死不知,他們留下的位子早給朝中他人取代。像林靖留下的陳將軍,便死的不明不白,寒州城留下的將士,許多人是被水離與有福收留。
有福手裡那支人,一直密養在深山。
這幾年,縱小牛子想盡法子張羅,人手也是有減無增。無他,養人這樣巨大的花費,小牛子能左支右絀的支撐幾年,已是難得。
林靖與徒小三的歸來,縱使是剩下的只是幾千殘兵,但他們的歸來無疑給留守的小牛子等人多了份主心骨。其實要依王都軍的意思,是的,發財的老丈人,王都軍還在都軍位上,只是,他近來不大得意也是真的。本就不是什麼強勢的人,徒小三等人失蹤後,朝廷另派了高階將領頂徒小三的位子,人家背景能力一樣不缺,要不是有小牛子給王都軍出主意周旋,王都軍還不曉得現下如何呢。
王都軍也給了徒小三以極大的回報,這些年養著有福手裡的那些私兵的銀子,都是王都軍幫著弄出來的。
王都軍見到女婿活著回來,直念佛,道,“大郎都會跑了,你總算回來了。先時都說你們出了事,你媳婦好一場傷心。”
發財沒想到自己這一回來,媳婦竟給他生了兒子!頓時喜的了不得!
大家說些舊事,徒小三也與王都軍說了當初關外軍被人坐視苦戰之事,徒小三道,“這事責任在我,當初阿靖就說那姓高的不像個好人,我沒多想。結果,這些兄弟跟我出門,只剩這麼幾千人回來,我真是愧對大家。”
王都軍道,“打仗,必然有勝有敗,這如何能怪得將軍呢?”
“是啊,我當時不過隨口一說,我也沒看出姓高的是這種東西。”林靖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看用不了十年,就能報仇。只是,眼下咱們還是先整合手裡人手,才好露面。”
王都軍道,“咱們關外軍,於征南事宜有大功,將軍們便是露面,朝中也只有封賞的。”
林靖道,“我們的位子,已經被人占了。這個時侯露面,封賞不封賞暫且不提,朝廷必然要將我們外調,一旦離了關外,這片基業要怎麼辦?”
水離也道,“現在這世道,什麼都不如手裡有人把穩。眼下你們回來,咱們該先把先時的地盤兒奪回來,然後,再招些人手才好。”
王都軍擔心,“眼下不露面,可待以後,如何要同朝廷說明此事?”
林靖冷笑,“待以後,還是朝廷先跟我解釋一下高凡之事,再來問我眼下之事吧!”
關外軍與朝廷離心離德,自此時起。
第195章 大業之一
林靖發起狠,連今上親爹都敢宰,他更是什麼話都敢說!
林靖此話一出口,便是王都軍也不敢再說什麼的!
林靖最惋惜的就是陳將軍過逝之平,陳平陳康都是他自國公府帶出的隨扈,林靖與陳平道,“原本我想著,你與我隨軍建些功業,你大哥在寒州城,比咱們在外頭平安,卻是未料,倒是咱們在外頭的飛死一生回來了。他反是給人害了。”
陳安雙眸含淚,“非但阿兄遭人毒手,便是咱們在寒州城的根基,也盡數被人所占。主子,這事斷不能這樣算了的!”
“是不能這樣算了!”
林靖乾脆就與徒小三合了伙,徒小三為人十分豪氣,何況,他對阿靖兄弟還有些不可說的心思,徒小三道,“阿靖,咱們這些年的兄弟,你不要外道。你學識好,你做頭領,我做大將。”
林靖道,“既不必外道,我就直接與你說了。三哥,咱們將來要做的,是有違綱常之事。勝了,自然是有天大好處,一旦敗了,便是身死族滅。我不方便做頭領,不為別個,阿騰阿念都跟在我身邊,此事一旦我挑頭,縱我大哥無事,但許家必然受此連累。我這人,終歸是放不下血脈親緣的。再者,我雖有些學識,可我不通武功,時不時還要病上一病,也不知什麼時候就那啥了……”
林靖還沒說完,徒小三先板了臉,“這是什麼話!有我在,我死我都不會讓你死!”
“三哥,我又不會主動尋死,我是這麼一說。要我做頭領,就我這身子骨,一冷一熱的,你們啥也別幹了,成天擔心我身子骨撐不撐得住吧。”林靖道,“放心,大仇未報之前,我必然會保重的。這頭領一事,三哥就不要與我推卻了。”
徒小三道,“那你以後也不許再說那些死啊活的話!”
“成,成。”
徒小三攬著林靖瘦的只剩一把骨頭的肩,心疼的緊,道,“阿靖,哥以後一定把你養得肥肥的。”
肥肥的,這叫什麼形容詞?
接著,徒小三又道,“哥給你算了,你命比哥還長呢,得哥閉了眼,你才會死呢。”
林靖笑道,“那我還是在你之前閉眼,不然,你死了,哪裡還有人對我這樣好。”
徒小三先是不悅,繼而一想,倒也是這個理。徒小三想了想,“那咱倆還是一起閉眼的好。”
林靖道,“三哥,咱們不如結拜吧。這不就是你們江湖上說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麼。”
徒小三不樂意跟林靖結拜,徒小三道,“結拜兄弟算啥,在我心裡,結拜兄弟根本沒法與你比。再者,結拜兄弟總比你和林大哥差一層,我不結拜,我以後一準兒成你心裡第一人。”
林靖笑著拿腦袋抵抵徒小三的頭,徒小三摸摸他凹時去的臉頰,即內疚又心疼,“靖,你跟著哥,吃苦了。”
“吃你個頭。你都吃樹皮草根了,有一點兒乾糧都省給我。”林靖道,“別囉嗦這個了,咱們得有個章程才是。”
“是啊。”徒小三道,“要不是有福外頭的一萬多人馬,這回真是老底都沒了。我思量著,王都軍還是可靠的,咱們還是先從錦州城著手,先奪回錦州城,再想法子把你的寒州城奪回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