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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靜韻忽然這樣問,林靖頓時兩眼溜圓,伸出小拳頭去敲舒靜韻的頭,氣咻咻地,“先生,你說什麼啊。真是為老不尊。”他是那樣的人麼?
舒靜韻正色道,“男女之間,也就那樣子。若有人勾搭你,萬不要上她們的當,你現在年紀小,正是調理身子的時候,若過早流連男女之事,你這身子是調理不好的。”
“我又不是傻瓜,怎麼可能被女人騙啊。”林靖小模樣的橫舒靜韻一眼,道,“不是我吹牛,我見過的女人,肯定比先生更多。”也不想想他在哪兒長大的。後宮之中,別的沒有,就是女人最多,簡直就是女人窩兒。林靖覺著,他不僅見識過的女人多,而且極具智慧,怎麼可能栽到女人手裡去啊!先生也真是的……
林靖轉而一臉壞笑的湊到舒靜韻面前,神秘兮兮的問,“先生,你一把年紀,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啊——”最後一字還拉出長音,兩隻眼睛一個勁兒的往舒靜韻胯下瞟。
舒靜韻給林靖氣笑,忽然伸手往林靖的褲襠里摸了一把,林靖哇哇大叫,手一抖潑了滿手的熱奶。舒靜韻從容的收回手,笑話林靖,“看這一驚一乍的模樣,哪裡還有半分大家子弟的沉穩。”
林靖伸出手,青松連忙送上帕子,又去找來溫水給林靖淨手。林靖歪著頭,大為不滿,“先生,你怎麼能摸我?”
舒靜韻笑,“咱們都是男人,瞎乍呼什麼。”
林靖哼一聲,從袖子裡摸出條新帕子擦乾手上的水,義正嚴辭地,“現在不能摸,會長不大的。”
林靖鮮少有這般稚氣可愛的時候,舒靜韻哈哈大笑。
師徒兩個正在說說笑笑,林翊就來了。
林翊永遠這般周全,舒靜韻不喜去前面湊那些熱鬧,如今里外皆忙活他的壽宴,他擔心下人怠慢了舒靜韻,特意來瞧一瞧。見林靖也在,林翊笑,“你怎麼來了,找阿韻來念書呢。”這小子,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總能出現在最恰當的地方最恰當的時候。有林靖陪著舒靜韻,找舒靜韻說話,林翊很是受用。
林靖站起身,把自己的椅子讓給林翊,半點不提念書的事,轉移話題,道,“大哥哥過大壽,又是這樣好的天氣,先生做雙皮奶給我吃。”
林翊撈過林靖,抱他在膝上坐著,道,“吩咐廚下一聲就是,怎麼叫阿韻動手。”
林靖笑嘻嘻地,“這是我們師徒濃濃的情誼啊。先生太喜歡我了,死求白賴的非要給我做來吃。等以後,我長大了,也會做東西給先生吃呢。”
舒靜韻懶得理林靖,轉而與林翊說起話來,問,“昨日,榮家來人了嗎?”
林翊握著林靖小白手在掌中把玩,道,“榮公長子打了個照面兒便走了。”
“看來榮家還記仇了呢。”說到榮家,舒靜韻的不屑是赤果果寫在臉上的。真是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林翊一笑,“再過幾天便是榮家老太太的壽禮,因與太子殿下的冊封禮時間重了,聽說榮家提前為老太太賀壽,不知要如何熱鬧呢。”榮家若非是昭德帝舅家,林翊也著實不想與這家人來往。
不出林翊所料,榮老太太今年七十歲整壽,昭德帝親賜了墨寶,慈恩宮也賞了東西,謝皇后雖然心裡詛咒死老太婆禍害遺千年,奈何皇上太后均對榮家有所賞賜,她鳳儀宮也不能不表示,連帶著慶祥宮榮妃在請示了昭德帝之後,也斟酌了賞了幾樣東西。
當然,大家都是好意,跟著昭德帝抬舉榮家的意思,只是這麼多的賞賜,榮老太太雖說是一品誥命,不過這一品誥命擺在昭德帝、慈恩寧、鳳儀宮、慶祥宮面前,連個渣都算不上。而且,禮法嚴明,待榮老太太四番接賞謝恩後,險些累的閃了老腰,偏偏因太子登基,許多藩王受邀前來帝都,榮家是昭德帝娘舅家,來賀的人王妃公主公侯夫人,榮老太太也不能不露面寒暄,只一天,便將老太太累的頭暈眼花,險些犯了老病,第二日便讓媳婦出去張羅,自己在屋裡養神。
榮玥捧了盞燉好的燕窩進來,柔聲道,“老祖宗嘗嘗,孫女親手燉的。”
榮老太太見榮玥一身玫紅的衫子,也算喜慶,只是頭上不過二三金釵,素樸的很,心下很有幾分不好受。已有大丫環接了榮玥手中的翡翠碗,榮老太太道,“我的兒,哪裡用得著你親自下廚,倒傷了手。”榮玥自幼在老太太身邊長大,她又生的貌美靈巧,自然是老太太的心頭肉。不然,榮家也不能拿她去與林家聯姻,不想卻出了大醜,自此榮玥性情大改,再不好脂粉裝扮,沉靜內斂實不像個十來歲的女孩子。
榮玥柔柔一笑,道,“知老祖宗疼我,我也想孝順老祖宗呢。老祖宗嘗嘗,別涼了。”
榮老太太笑,“好,可得嘗嘗我家玥兒的手藝。”想到孫女落此境地,榮老太太每想到暢音園之辱,心頭對林家的恨意便是再深一層。
榮家對林家冷淡,林家對榮家也沒多少熱情,林翊與越氏不過去去便回。到家後,由丫環伺候著換了家常衣裳,越氏令丫頭婆子退下,方道,“倒沒見著榮家大孫女,說是身子不大好。”
林翊淡淡地,“難得他家還知道羞恥。”想到榮家人將算盤打到林靖頭上,林翊便怒從中來。貴族子弟的婚姻向來是大事,何況林靖正經嫡子出身,林翊自有打算,豈容他人越俎代皰。
見丈夫臉色不愉,越氏便不再說榮家的事,轉而道,“今天見著大舅媽了,話里話外的跟我打聽大妹的事。”
越氏口中的大舅媽,說的是林翊舅家南襄侯溫家。林翊眉心微動,道,“大表弟已經大婚,余者皆是庶出,舅媽打聽大妹……”略一沉吟,林翊搖頭,“不合適。”其實林萍也是庶出,庶女嫁庶子,何況溫家也是侯門府第,說的上是門當戶對。林翊一口回絕,實在是深知幾位庶出表弟的脾性,並無出挑之處。當然,林萍本身……也就那樣了。不過,女孩兒不比男孩兒,依林翊的意思,倒是給林萍尋一戶殷實人家,人口簡單,安安生生的過日子的好。
越氏卻是有不同的意見,溫聲勸道,“我知老爺一心為二妹著想。只是,我思量著,二妹生在咱們這樣的人家,眼界都是有的,別叫二妹覺著委屈了才好,反誤會了老爺的一片心呢。再者,還有二弟那裡呢。”要越氏說,林翊待幾個弟妹真沒的說,林靖就不必提了,這是嫡親的弟弟,林翊拿林靖當兒子。余者,林颯林端,林翊也從沒委屈到他們。林颯林端倒還懂事,知禮又老實的孩子,倒是林萍,平日裡與越氏也並不大親近。再兼林萍的生母被林靖收拾到了祠堂念佛,林萍愈發冷清了。要越氏說,都是慣出來的臭脾氣。越氏也有庶出姊妹,這些姊妹,在她母親面前,甭提多乖巧伶俐,哪個似林萍這般,成日便跟人欠她八百兩銀子一般。若只有一個林萍,越氏也不會為難就此,大不了多給嫁妝遠遠發嫁,便是老死不相往來,與越氏也沒什麼損失。主要是,林颯與林萍一母同胞,打老鼠還怕傷著玉瓶呢,倒別傷了林颯的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