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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和見過大王子……”探春福身行禮,她是這邊公主,將要來嫁艾倫,以身份來說,米歇爾是大伯,見他也就不用跪了,小嬸子見大伯不用這麼大的禮。
探春福了福身就規矩站好了,只是那邊卻沒有動靜了,探春心裡奇怪,就是米歇爾聽不懂,不會說,總是有翻譯在的。像這麼著自己這邊行禮了,那邊一點反應都沒有,總是有點不太對勁。
艾倫是最緊張的一個,看米歇爾有些發怔的模樣,不由的小聲在他耳邊說著:“王兄,王兄……”
米歇爾有幾分回過神來,卻是扭頭看向艾倫,臉上神情各種詭異。艾倫心裡也十分不解,這大王兄好好的怎麼這番表情了,卻還是小聲道:“公主跟你請安呢。”
米歇爾又艾倫一眼,又轉過頭來,只是死死盯著探春看,仍然是一言不發。
使者團的眾人也都顯得疑惑不解,這位容和公主雖然年齡看著不大,還有幾分稚氣的模樣,但這氣度長相絕對合格,挑不出毛病來。艾倫自己又喜歡,帶過來皆大歡喜的事情。
只是米歇爾不表態,這麼沉默著,其他人更不敢說話,氣氛頓時緊張起來。皇帝不由的開始擔心了,不是吧,這大王子眼界也未免太高了,連探春都看不上,還是他故意挑剔不想結親呢?
艾倫是最著急也最沉不住氣的一個,想再次對米歇爾表白一下對探春的感情,剛想開口,米歇爾卻是突然開口了,用非常流利的中文問:“你叫什麼?”
米歇爾這話是對著探春說的,只是探春自己也正疑惑著,更不敢抬頭看,難道她面視沒過關被退回來了?不可能吧,判詞裡都說了她要是遠嫁的。還問叫什麼?她剛才不是說了嗎,容和見過大王子……米歇爾沒有聽到回答,又道:“容和是你的封號,你的名字是什麼?”
探春這回是徹底聽明白了,一時間卻不知道如何回答,跟艾倫認識也有幾天了,艾倫都沒有問過她這個問題。就是叫她也是叫她公主或者容和,就是帝後也沒跟她說過有人問起她名字時要如何回答。
但現在被大王子這麼逼問了,探春只能道:“探春。”
米歇爾卻是突然站起身來,道:“米歇爾·弗里德里希·路德維希·霍亨索倫·漢諾瓦。”然後說完這話,向皇帝行了一個禮,抬腳走了。
-----------------------------------------------------------------------米歇爾就這麼走了,雖然大家都是迷惑不解,但使者團很快跟著他走了,艾倫看看這邊看看那邊,想想也趕緊追米歇爾去了。不管怎麼樣也得纏著米歇爾點頭才行,他這時候搖頭那一切都完了。
帝後和探春就更莫名了,米歇爾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雖然當著探春的面不好說成不成之類的話,但是就這麼報上個名字就抬腳走了,這又算是哪門子禮節。
驚訝一會後,皇帝就讓探春回去了,以探春這樣的條件要是再不過關,那就是故意挑剔了。探春起身告退,走之前卻是要路過剛才米歇爾坐的那個位置,不由的回頭看一眼,也不知道是光線問題還是帳幔的問題,從這裡看自己那裡倒是看的挺清楚。
其實要不是剛才自己有點緊張,再加上自己一個公主也不好盯著人家王子看,雖然還是看不太清楚,但好歹也能看到大概模樣。
到下午的時候,茜香國使者團的領隊就過來了,主要說了兩件事,一是關於相了探春之後的結果,很滿意非常滿意,和親是和定了,容和公主肯定會嫁給茜香國王子的;第二件就是什麼嫁的問題,本來按照原計劃是看過探春之後就直接帶走的,只是這回走的太匆忙了,國內也沒什麼準備。
更重要的是臨途水路又正值寒冬臘月時,公主身體也是大病初癒,要是這時候帶走,不但禮節上委屈了公主,還怕路上有個什麼閃失。不如這麼著,使者團該走還是走,然後開了春到了陽春三月時,再把公主送嫁送過來,這樣既體面又妥當。
領隊說的無比真誠親切,而且句句在理,皇帝心裡雖然還是擔心再拖下去拖出變故來,但是這樣的要求也不好不答應。領隊高高興興的走了,還順道向皇帝辭行,本來就己經做好要走的準備了,又不用帶公主走,少了一大隊人馬,米歇爾的意思是以最快的速度走。
晚上的時候探春這邊就收到消息了,是元春過去說的,探春聽說婚期壓後也不算意外,開春三月正好應了那句清明涕送江邊望。只是上午見面時米歇爾那個態度到底算是什麼回事,探春很奇怪,問元春,元春也是搖頭,連皇帝都搞不清怎麼回事,更何況是她。
明天使者團就要走,再配上米歇爾這鬧不清的態度,探春也不說相送的事情。倒是有另外一件事跟元春說了,既然年後才正式出嫁,探春就想著等使者團們走了就家去住些日子。
開春一走估計是再也回不來了,曹大前八十回里各種暗示都寫的很明白,探春嫁出去之後就是斷線風箏,一去不回頭了,襯著現在能家去住住也是好的。再者她又不是正經公主,在這宮裡冒充幾天公主,人家王子在時還沒什麼,現在還要住上幾個月呢,過年又是大節,正經公主沒有個好媽罩著都要被冷落呢,正何況自己這樣的假公主。
回賈府是正經的,自己家不說,她現在是公主了,以身份上說她是高於賈家的,賈家無論如何不會慢怠了她。
元春聽到這個提議也覺是不錯,只是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要等茜香國的使者們走遠了,再說不遲,相信皇帝也會同意。
兩姐妹又說了一會話,元春自然提到探春私自出宮的事情,不由的說了探春幾句,探春也虛心聽了,只是心裡也不是很當回事。她嫁了之後就不會再回來,管這麼多做什麼呢。
第16章 留迎春
茜香國的使者團走了,本來探春還想著艾倫會跟她辭行啥的,結果艾倫也沒來,探春稍稍有點失望。還是元春過來跟她說的,使者團們己經走了,也跟皇帝提過探春想回家住些日子的打算,皇帝也同意了,讓探春自己選日子回去就好。
雖然皇帝發話了,探春還是先去辭了皇后,這是後宮的正經主子,跟她招呼一聲也理所當然。皇后對探春也沒什麼,皇帝都同意讓探春回家住住,皇后自然不會說什麼,還賞了一些小東西給探春,探春跪著謝了恩這才退出去。
發嫁時肯定還要在宮裡,一些家常日用東西探春本來就沒有帶來,這時候也不用帶多不東西回去,再就是侍書她們四人的一些衣物。宮女太監的自然不用,倒是外語老師需要帶上,襯著這段時間,侍書鴛鴦她們得好好學學英語。
到了賈家,元春早就支會過了,探春這邊下轎,那邊賈家的迎接大隊就來了。賈母打頭第一個,然後是刑、王兩位夫人,東府的尤氏,眾人都在門口站著相迎。探春是皇帝下旨封的公主,還是認在皇后名下,這樣的嫡公主,就是再是義女,身份跟以前也是不同了。
探春連忙把賈母扶了起來,眼淚卻是不由的流了下來,這種時候她突然有點理解元春省親時,也是最得寵之時回家來先是大哭。賈家啊,這樣真的好嗎,一個女兒送到宮裡,就是後來成了貴妃,但其中辛酸也就省親時那場大哭能讓人明白些;另一個女兒認在皇后名下成了公主,但轉眼間就要嫁到三千里外,再也不會回來了。這樣犧牲掉兩個女兒,卻仍然沒有擋住賈家家敗人亡的最終命運。
侍書和鴛鴦扶著探春進去,自然先去了賈母那裡,探春連忙把眼淚擦乾了,對賈母道:“擇定出嫁的日子壓後了,我特意向皇后娘娘請了旨,想在家裡住上些日子,只求老太太,太太還能像以前那樣待我,讓我好好在老太太跟前進進孝……”
話出口,滿屋子女眷的眼淚都掉了下來,就連探春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來。賈母含著淚一把摟住探春,哭著道:“兒啊……”
娘幾個哭了好一會,最後還是被鳳姐勸開了,探春看看屋裡姐妹,沒有湘雲和迎春,迎春是嫁了,湘雲這時候應該是有了人家,不好出門了。
探春又道:“皇上恩旨讓我家住幾天,等我再走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來。姐妹們一處這麼多年,真是捨不得。二姐姐雖然出了門子,但也不遠,還望老太太把二姐姐接過來,還有湘雲妹妹,真不知道還能不能見上了。”
賈母聽得連連點頭,連忙對鳳姐道:“快去接來。”
鳳姐應著趕忙去了。
還有就是外語老師的事情,雖然說是男女有別,但這事關以後,宮裡帝後都允了,賈家斷沒有不允的道理。單找了一個小院落,跟著探春陪嫁走的四個丫環,這些日子也不用侍侯,賈母另派丫頭服侍探春。先把語言關了是正經事,不然跟著去了啞巴一樣,哪裡能幫到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