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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怎麼難為你了?”探春問著,哈維爾夫人當著米歇爾的面就直說,不知道誰是王儲妃,對待麝月那是可想而知的。
麝月吱唔一會,卻是道:“其實也沒怎麼樣。”有飯吃,有衣穿,也沒讓她做什麼活,最多的就是精神虐待,岐視你。
探春又問了問麝月回來這一路的經歷,總之各種苦逼,不但她還有克里夫,兩人這麼一路走來真可謂是九死一生。然後又說到了香菱,麝月愣住了,實在沒想到她竟然跟了海盜。
“雖然是海盜,但安德烈亞對她挺好的。”探春說著,而且海雷拉一心想當佛朗牙國王,他要是真成功了,他身邊的人肯定要嘉獎,安德烈亞出身不錯,又是海雷拉的心腹,封爵是必然的。只要安德烈亞真娶了香菱,香菱的日子也過不差。
侍書和麝月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也許她們的眼光還不夠長遠,總覺得跟一個海盜的結果實在稱不上好。當然要是香菱跟著回到了茜香國,曾經的這段過去也不見得能讓她得到更好的結果。然後又說到了鴛鴦,三個人都只能嘆氣了,那樣茫茫大海中,生還機率真不高。
說了一會話,探春吃了藥就睡了,雖然說沒大事了,但身體重傷之後得好好休養,這回是傷元氣了,還不是一般的小毛病。
只是床上躺著,探春卻沒多少睡意,只是想著米歇爾去哪裡了。雖然說前面故事驚險萬分,也有點不可思議。到現在安全了,探春開始有點戀愛中男女的小心思了,自己病著,他到哪裡去了,有什麼重要事情纏住了,為什麼不來看看她。
當然探春不能不憂心另外一件事,能不能正式結婚,這一路上探春一直表現的很隱忍,但她的底線也劃出來了,必須得正事娶她,給她合法名份。
探春很肯定米歇爾是願意娶她的,想到這裡,探春心裡泛起暖意,米歇爾竟然真的完全不在乎。海雷拉把她搶走了,以海雷拉那樣的人品,就是讓海盜們輪了她都不奇怪,米歇爾竟然對她感情還能不變,或者說對她更好了。
當然也有責任的部分在內,我決定迎娶你了,後來發生的這一連串的不幸,也是因為他的關係,海雷拉是他的死敵,跟探春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但是他願意付這個責任,完全不計較這些,那就是人品問題了。別說探春自己如此傾心,就是不傾心,探春也感動,這樣肯負責的男人絕對能嫁。
最關鍵的問題是,米歇爾能不能扛住來自女王母親的壓力,沒有土地國家當嫁妝,其他一切伊莉莎白一世都不會看在眼裡。想想海雷拉都知道米歇爾要娶她,也就是說米歇爾對於自己婚事是有發言權的,他可以無視伊莉莎白一世的決定。所以伊莉莎白一世恨不得她死在外面,卻不能對外宣稱說,米歇爾娶的是別人,不是天朝的和親公主。
這麼一想,探春安心很多,但隨即又想到哈維爾夫人的態度,要是伊莉莎白一世咬死不同意,真的正面衝突起來,王儲的地位肯定不如女王的,那時候又是會怎麼樣。
女王會不會有廢了米歇爾的想法,真到那種時候又要怎麼辦,自己要不要退一步……她想擁有正式身份,跟我好,就得給我名份。但要是因為自己,真把逼到米歇爾進退不能,探春又覺得這樣會不會傷害到米歇爾的地位。
在床上輾轉反側好一會,最後探春實在躺不下去了,她的心亂了。這要是再現代,有打電話她都想跟米歇爾打個電話。當然現在打不了,她制止住自己不去問侍從們米歇爾可能去哪裡了。
這種時候她該沉住氣,比米歇爾還要沉住氣,想盡一切辦法也要讓米歇爾娶她。畢竟她這種尷尬身份,只能有了正式身份之後,她才能有立足之地。只是從心裡說,她又不想動搖到米歇爾的身份地位。
“侍書……”探春叫了一聲,本來在沙發上眯眼的侍書立即睜開眼走過來。茜香國這邊是不流行屋裡丫環陪睡的,一般啥事都是搖鈴,只是習慣一時間改不了,侍書也就在沙發上待命。
侍書連忙走過來問:“公主,什麼事?”
“倒茶。”探春說著。
侍書敢緊把茶倒好端過來,其實都不是茶,是白開水。探春是考慮自己的身體狀況,再加上她對於咖啡,牛奶之類的也不是很愛,喝慣茶葉了,一時間也改不了,乾脆就改白開水。
探春喝了一口,就又把杯子遞給侍書,輕輕嘆口氣。侍書把杯子放回桌子上,只是一臉憂心的看著探春,卻是勸道:“公主也不用太擔心了。”
探春卻是突然間笑了,自己這個主子怎麼當的,連丫頭們的心神都安定不了,反過來勸她。又道:“這些日子你也是辛苦了,不用這麼守著我,現在麝月也在,你也去睡會,換了她過來。”
侍書搖搖頭,卻是在探春床邊坐了下來,道:“我不累,我守著公主。”
“好丫頭。”探春笑了起來,又道:“等我身體大安了,婚禮完了,先把麝月的事情辦了,就仔細些給你挑個夫婿。”
“公主……”侍書不由的羞紅了臉。
探春只是笑,又道:“麝月也是個有福氣的。”
只聽麝月說,這一路上她跟克里夫如何千辛萬苦,探春就覺得這兩人有戲。麝月的樣貌在賈府丫頭裡面算不上很出挑,但她有一樣好處,事事周全,別人都未必有她仔細,當時探春會挑麝月也是因為這個。又趕上克里夫重傷之時,遇上個事事周全的麝月,必然能把他照顧好。
展望了美好的未來,不管探春還是侍書心情都好了起來,兩人說笑一會,探春終於有幾分困意,這才睡了。午睡睡的晚,探春也就醒的晚,再加上她身體不好,正是需要休養的時候,更不會有人叫她,等她睜開眼的時候,天己經掃黑了。
“公主……”麝月看探春這邊起身了,連忙過來。
探春怔了一下,連忙問:“王儲殿下回來了嗎?”
麝月點點頭,又道:“要不要去……”
“不,不用了。”探春說著,卻是放下心來,其實她也沒什麼好問的,米歇爾自己估計也是為婚事為難,自己何必再去逼問。米歇爾也不是需要催的人,該辦的事情自然會去辦。探春只是想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在行宮,不在了,那在哪裡。
探春下了床,麝月給探春稍微梳洗一番,就問:“公主,要傳晚飯嗎?”
“殿下吃了嗎?”探春問著。
“己經吃過了。”麝月說著,又道:“王儲殿下回來之後就吃飯了。”
“噢……”探春應了一聲,這才道:“傳飯吧。”
探春飯食也很簡單,不簡單不行,中世紀歐洲的飯食就那樣。天朝八大菜系,各色美食,現在茜香國哪裡找去,還有一些佐料類的都不太相同。探春身邊只有侍書和麝月兩個,還都是大丫頭,食指不沾陽春水,就是讓她們去做也未必做的出來。
再加上探春養傷,太過於肉食的不行,果蔬類的也有諸多講究。所以每次吃飯的時候,探春只能想著,這飯菜比船上的好多了,好歹都是新鮮的。
三人一起吃了飯,侍書和麝月收拾好出去,米歇爾就進來了。探春連忙起身迎她,米歇爾卻是道:“你躺下就好,現在還是需要靜養。”
探春倚著靠墊,只是笑著道:“你今天出去一天,也是辛苦了。”
米歇爾沒吭聲,看向探春的神情好像有幾分難以啟齒,探春心開始慢慢往下沉,卻還是問:“發生什麼事了?”
“太委屈你了。”米歇爾說著,頓了一下又道:“我想把婚禮定在這個周末。”
“啊?”探春驚訝,本來看米歇爾這個神色,還以為婚禮不成了,沒想到竟然定這個周的周末,那實在太急了。
米歇爾解釋道:“在和風車國的戰爭中,剛剛取得了大勝。”
雖然這十來年,戰爭是經常的,但也不是天天都有,大勝更不是常有的,現在是米歇爾民眾聲望和政治聲望最高的時候。雖然時間是太倉促了些,但這時候結婚,伊莉莎白一世就是氣瘋了也不會跟他衝突翻臉。
是母子不假,但也是君臣,伊莉莎白一世坐了這些年皇帝,與其說她是個女人,不如說她只是個皇帝。她所有的考量也都是以這個為第一出發點的,不想真衝突,那就襯現在,馬上結婚造成既定事實。
探春明白過來,沉下去的心慢慢浮了上來,定在這個周末更好,她也就不用一直懸著心了。鬆了口氣,笑著道:“我沒什麼好委屈的,倒是你……”
“時間實在太趕,會趕來的賓客不會太多。”米歇爾說著,要是一般情況下,既使伊莉莎白一世不同意,但他自己的心腹親友還是很多的,當然國外親友也不少,這時候明顯趕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