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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特麼不是說了和沒說一樣麼?
當然了,雖然心裡話是這樣,可這位皇商是半句都不敢往外說的。這位八爺再怎麼不如意,那也是太上皇的兒子,皇帝他兄弟,是行司徒的!他們這些皇商各路鑽營迎逢的不就是這樣的人?
那些商人中其中有一人姓薛,乃是金陵中最顯赫的皇商,這背後的關係便是宮裡的甄妃,以及有幾門好親,其中一門就是賈家。
這幾日這薛家主也不是沒想過和人家林如海套套近乎,可套了沒兩下就發現林如海完全不給面子啊!再說幾句,甚至就冷了臉。這什麼意思還不明白?
肯定是王氏得罪了人家!
薛家主那是既惱怒又無法。
畢竟要不是王氏和他內人是姐妹,也攀不上林如海這關係。可成也蕭何敗蕭何,按照他內人所說,便是王氏和賈敏不和,人家林如海能給他臉?
故而試過了幾次這薛家主就絕了這心,今日饒是見了八爺,表現地也是十分理智客套,倒是這老八不知道這王氏的緣故,一聽他姓薛再一想手下人的說辭,就知道這是那個珍珠如土金如鐵的薛家。
而林如海表現出來的冷淡,則被他認為是林如海這人的機敏之處,故而對薛家主還是給了幾分臉面的。
那薛家主心中倒是明白人一樣,非但不倨傲攀附,反而更加畢恭畢敬,倒是讓老八也難得地高看了一眼。
林如海看在眼中,不禁苦笑,可又一想自己什麼話都沒說,什麼忙都沒幫,這還能如何呢?這錯有錯著去吧。
待二爺出現自是壓軸,幾個商會的會長聯袂歡迎。
司徒曌待眾人歸位,因是設宴,顧名思義就是請大家吃飯的,他也不過是在開席前面致辭的時候能說兩句重點,這也是有些人這幾天不惜聽到消息後快馬不停地奔波而來的重點所在。
司徒曌這才將開海禁的緣由那麼一說,繼而就說起了關稅與商稅,與預想中完全相同,這話一說完,所有人都怨聲載道,更有者只道白來一場。
司徒曌此時稍用了些靈力,看向那人道:“既是白來一場,本王也不請無緣之人,閣下請吧。”
那人倏然一驚,原本想著在眾多人之抱怨幾聲總是行的吧,可誰想就這樣被這位給盯上了,而且聽這聲音,相隔甚遠卻仿佛就在他耳畔所說一般,看向他之目光更是銳利無比,他稍看了一眼就戰戰兢兢,哪裡還敢叫苦?
不但不敢叫苦,甚至還不敢辯駁就被人“請”了出去。
司徒曌這才冷眼看了全場,“這海禁一開,商人能不能賺錢,還有誰比在做諸位更清楚,更明白?以前朝廷不收商稅,那也只是剛剛開國為休養生息之故。如今上皇推諉,皇上登基。自太、祖皇帝開朝一來已休養生息多少年,這商稅難道不應收?這一成都不到的商稅難道收的高?你們平日裡上下打點,所耗費又是幾何?商人之所以地位卑賤,豈不是也因地位卑賤使然?”
他說這話倒是讓不少人沉思了起來。
有些事切膚之痛,也唯有感受過經歷過的人方才能被人輕輕幾句就能痛徹心扉!
商人地位卑賤,若非買賣做大到一定程度,誰又想入了商戶?一旦入了商戶,三代子孫不得舉業!這太上皇那惠子有些人還能想方設法買個官兒做做,給人稱一聲也好聽,這一個見官不跪可不知是多少人求不來的。
可新皇登基之後這些就變成了過眼雲煙,如今這交稅能提高商人地位的說辭一出,司徒曌緩了緩,果然等都其中一個會長道:“二爺,您剛剛所說這交稅能改變我等在世人眼中的看法,是為何故?”
“自然是因為你們為國家除了錢。”八爺此時笑道:“眾位且想一想,你們所交的稅最後不還是到了國庫,由國庫用於全國各地,不管是修橋鋪路,還是造福一方,或賑濟災民,所需的錢,都是稅。你們不納稅,又比普通人富貴,衣食無憂,你說百姓不仇視商人又能仇視誰?”
當然八爺也少了一句不能為官,只這一句說與不說,大家也都明白。
他雖這樣說,還是有不少人腦子轉不過彎——
我們交稅又有什麼用?這交稅給了國庫造福了天下又能給我們什麼好處?
司徒曌又道:“交稅,當然也有交稅的好處。以後所有的商稅都會留用一部分在地方,造福百姓,每個月所有的商戶的納稅額都將由於各個州縣公開張榜,當地十中留一,這筆銀子的花銷也應受當地的商會與百姓監督使用,具體政策,還將具體實行。”
這話一出,倒是讓不是少人有了興趣,這豈不是等於他們出的錢在當地行善做好事兒,給他們楊名?
“而關於你們最期待的關稅,你們可知以往為何會關閉港口?禁止出海?”
“王爺,可是因為倭寇和那些洋人滋擾?”
“雖有一些是這個原因,可更多的還是因為關稅造假!一年關稅才百萬兩銀子都不到,你說朝廷心裡沒數兒?你們又可知關了海禁之後少招了多少水軍,每年省下了多少糧糙,多少銀子?”司徒曌說到這裡眼睛冷掃了一圈,在他的威壓之下沒有任何一人敢跟他對上視線。
那薛家主心中也回味過來,這位二爺的話雖然都是直接直線了銀子,可他還真覺得這事兒說的有點理,這還海禁對朝廷又沒多少好處,還要每年增加不少開支,這樣不划算的買賣,朝廷當然也是不樂意乾的。
以往大家雖然只顧著抱怨,可從來沒想過朝廷不樂意開海禁的根源居然是在這裡!
沒錢!
沒好處!
“且這些關稅也不過一成五,比起各位斬獲,應也不少了吧?朝廷也不白要你們這些銀子,其中一部分直接用來新建海軍,保證你們的安全,以防海盜掠奪,另一方面如果在海上出現事故,也可儘可能提供救援。另外一部分,則是交了商稅的人,名下的船隊可以按照每個月所繳的商稅進行免稅。如果這個月你們出海回來要交稅一千兩銀子,同一個商號旗下的鋪子已經交了八百兩的商稅,那麼只要補二百兩銀子的關稅即可。”
這話一出,倒是引起一片譁然。
大家原本在左腿和右腿分別打算割肉,結果發現只給自己一刀就行了,倒是讓不少人都鬆了口氣,個個都是一臉的如釋重負。
商稅其實誰也逃不過,早晚都要繳納,只是這繳了之後還能在當地干點事實兒,想來就為了這一條,當地州府縣府甚至是省府都會欣然鼓舞,更甚至是磨刀霍霍!
他們變成了這些最了解他們的人眼中的肥羊,還想逃得過?怎麼可能。
二爺在那邊開發布會的時候,十四爺也已經走馬上任了。
倒也不是他拖沓了幾日,而是因為賈敬升爵了,被放了三天的假,再加上四爺覺得原本的兩千人怕是不夠他們倆人折騰的,索性又從京畿大營抽調了三千,這三千人可是祝招遠頭疼了好一陣。
原本給兩千人也就罷了,可五千?這不是分他這個京城節度使的權嘛!
可要說不給,那也不行,畢竟是皇上的意思,他這個皇上的岳父還能抗旨不尊?
肉疼許久之後,祝招遠寧可不要臉面,也沒像之前那樣實實在在地給挑出了真正的精銳,而是好壞殘咋,最後變成了一個大雜燴給了過去。
故而左右拖延了一番,等到十四爺走馬上任,日子就過了好幾日。
再說敬老爺一口氣不講道理地變成了國公之後,賈珍也拽上了天,很是得瑟了兩天後就苦逼哈哈地發現自己該幹啥幹啥,還是套不過給他赦叔當苦力,更難逃給司徒睿當幫手。
他還沒跟親娘親老子訴苦呢,只跟他媳婦的一說,他媳婦小許氏也就是他的表妹就白了他一眼:“爺有空跟我訴苦,倒不如去畫陣圖。您想想,赦叔他最疼誰?除了璉兒兄弟可不就是你。可這世子殿下和王爺的關係又非比尋常,便是赦叔不教,不還有義忠郡王嗎?您還是給人幫忙的時候好好琢磨琢磨那圖怎麼畫。”
這媳婦的意思賈珍一開始沒明白,這是覺得自己吃不了虧呢,還是覺得自己吃虧吃在司徒睿這裡半點不稀奇呢?後來他細細一想,他才想明白前因後果都是閒扯淡,他媳婦就是說他笨!
笨!
笨!!
珍大爺淚流滿心!
不過司徒睿這人雖比他小,心眼不比他少外,倒也是個好相處地,跟他客客氣氣,一口一個哥喊得賈珍也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慡的感覺,隔一天幹活的時候倒是將那些“委屈”丟給丟到了後腦勺,跟人家繼續稱兄道弟,仍舊對那陣圖不感興趣。
他赦叔那麼多的能耐,稍微從指fèng里露出那麼一兩個就夠他一輩子衣食無憂地,指不定他天賦不在這裡呢,何必跟這個較上勁了。
倒是司徒睿畫圖的本事是與日俱增,原本畫圖總是要全神貫注一日畫出個三四張還有一半兒可能要踢掉,如今就變成了每天畫三張,倒是一點不錯地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