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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也不能和他說我沒有沒精打采,我只是因為聽到人家生孩子,心裡跟著有些不得勁兒,只搖了搖頭。
張老三則是“嘖嘖”了兩聲,差點鄙視了他一臉,道:“你知道你這人藏不住心事不?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任何長進,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的好,當然你要是真不樂意說我也省得浪費自己的時間聽。”
賈赦運氣運氣再運氣,這氣運了一會兒之後就有些忍無可忍了,因為張老三那一張“我看你什麼時候說”的臉,有那麼點忍無可忍,最後還是就沒個忍住,低聲道:“九爺家王妃生孩子,跟賈珍那小子轉著彎兒的跟我借了個寶貝。”
這一聽,還能有什麼聽不出的?
張老三那臉色也一下黯然了起來,遭逢大劫,張家沒出閣的女兒也就罷了,嫁出去的那些,基本上都沒有什麼好結果。
嫁給賈赦的是和他年齡只差了一年的妹妹,本就是一起長大,情分不同於旁的姊妹,倒沒想到……
沒想到……
他心裡酸澀了好一會兒,才抬眸看著賈赦道:“人總得向前看,你現在也挺好的。”
回京之後雖然他家閉門謝客,可是賈赦和司徒曌那點事兒,他們一家子還能沒聽說?更不知有多少有心人等著看笑話呢。
這倆人又都不算是外人,且他妹妹畢竟已經去了。
司徒曌和任何一個可能做賈赦填房的女人多少還是,有區別的,這璉兒不還是能常回來伴在老爺子的身邊,在老爺子身邊被教導?又不用擔心受氣。
只是這些話他也不好明說,且看著賈赦還知道感懷下他妹妹,這才稍微說了那麼一兩句,也就透著“我們一家子不管你現在的日子怎麼過”的意思。
賈赦不明所以地接著就被自己的小舅子拉著去給他講道去了。
小舅子也是探花出身,如今這功名被褫奪,當官兒是沒了指望,除非皇帝腦子抽筋再發了瘋重新給他恢復了自己的功名,否則當官兒是沒什麼指望的,這沒了指望,媳婦兒又在望,這不就跟脫了韁繩的馬一樣徹底地要放飛自我了?
賈赦看著他感興趣倒也是能教就教,這也是他有了一個靈石山打底,闊氣地很,否則換個人試試看,那麼多的聚靈陣要是沒有靈石供應,全憑著外界抽調,指不定整個京城的靈氣都要給他們抽光。
這哥倆幹的好事兒,張家其他爺們也不是不知道,不過也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倒也並不過問。
畢竟對於他們這樣的人家來說,出不能圍觀做宰,還能隱居當名士,當大儒,這要當道士也不是不可以,總之也是一種活法。
被小舅子折騰一圈兒,被老丈人留了吃飯,等再回到家裡,大老爺也沒了剛剛的傷春悲秋,剛揣著被仨舅子聯合塞滿的肚子回家,就聽人來報喜道:“大老爺,九爺府上差人來報喜呢,說他家添了一個小世子,好叫您知道呢。”
賈赦差點給氣樂了!
他這裡是王妃的娘家嗎?
什麼叫給他來報喜?這可不是要提醒自己他好不容易得了一個兒子,要讓自己記得給他兒子準備點好東西?
真真是竟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厚顏無恥的九爺如今正和自己的王妃噓寒問暖呢。
九王妃鄭氏此時無比饜足地看著自己剛剛竭力生下來的兒子,摸著小傢伙的小手,問道:“王爺呢?”
剛剛老九仔細關問了她一番,又細細地看了看兒子就沒了人影兒,九王妃倒是不擔心他是被別的什麼妖精給拐走了,畢竟她這別院裡沒任何一個敢在這時候給她添堵的人,那幾個鶯鶯燕燕也都不在府里。
便有她的奶娘笑道:“王爺專門請來了寧國府的珍大爺,以及咱們十爺,如今您母子平安,王爺也不敢吵了小世子殿下,倒是正和兩位爺說話呢,剛還聽說五爺也過來了。”
這親弟弟好不容易有了個兒子,老五得了信兒就來了。
他如今也是有差事的人,這才中午才回來,家都沒回就直接來了老九這裡,因這院子也就屁大點的地方,剛一進院子就聽人跟他回稟老九王妃生了一個兒子。
這五爺也就心裡鬆了口氣,連忙大跨步地往裡面走,走了幾步就到了書房,還沒進門就聽老九在那兒吹賈赦:“天師不愧是天師,這說丁點事兒沒有還真沒有,竟真是順順利利地就生下來了,倒是讓你小子在我這裡坐了一上午,且等著我家那小子滿月酒的時候我好好敬你!”
洗三什麼的那是女人的事兒,這要敬賈赦和敬賈珍,當然是要到滿月酒的時候。
賈珍倒是也跟著笑了笑,他今兒個守了一上午可不就是為了讓老九安心麼,順便賺點人情,他赦叔說了沒事兒當然沒事。
老十在旁邊趁機道:“這沒兩天估計我家的那個也就要生了,到時候珍兄弟你一定要來我家坐一上午,我且跟你說,我真心裡啊,可是每天都心驚肉跳地。”
老十沒好意思說他聽太醫說,他九嫂的肚子比他媳婦兒的小了一圈兒。
這大了足足一圈可像是個緊箍咒一樣拴在了老十的腦袋上,讓他緊張不已,不過倒是他家王妃趙氏笑他擔憂太甚,畢竟他是二胎。
她當年生頭一胎的時候她家王爺緊張,這等生第二胎了還這樣,至於嗎?
趙氏滿心想要吐槽到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變成了受用,畢竟這擔心的雖是她的肚子,不也有她嗎?
“這有什麼,到時候我妥妥地還是坐著,肯定輪不到動用我赦叔的寶貝的。”賈珍笑說。
“什麼寶貝?”老五進門問道。
這大熱的天,老九之前因為媳婦兒生孩子緊張地出了一身汗,這書房內就多放了幾個冰盆,如今冰涼涼地,倒是讓這位五爺也覺得舒坦不少。
九爺見狀連忙打發人去給他端碗酸梅湯來,笑容滿面道:“原本只是讓人到府里跟你說一聲,倒沒想到你居然親自過來了。”
這果然還是親哥嘛。
五爺並沒說自己家都沒回來而是直接拐來地,不想搭理這貨,轉而對賈珍笑道:“珍兄弟且說說看什麼寶貝,也叫我開開眼界。”
賈珍笑道:“這可是我赦叔用來治病救人的傢伙,這還是莫要輕易拿出來。”
一聽這玩意兒隨便拿出來是有點不好的兆頭,五爺立刻改了話,道:“說起來,江南的事兒你們可聽說了?”
“聽說了,怎麼能沒聽說?這沒兩天我就要過去,這下爺可是風光了!”老九說到這裡突然覺得不對啊,過幾天還去江南?他這兒子的滿月還沒過呢,他哪裡捨得去江南?
老十笑道:“苦活累活可都是讓二哥和八哥都給干光了,你過去就是撿便宜的,到時候指不定多少富商巨賈要扒著你呢。”
賈赦除了自行車、口紅這種東西外,還弄出了新式馬車,以及三輪車等,這下全國最有錢的就變成了他們那位之前窮的不能再窮的四哥和他們的父皇。
這礦藏大部分都是國有,鐵礦還稍微好了一點點,銅礦那可是被嚴格看管,少有輕舉妄動就是殺頭滅族的重罪,他們父皇當初也留了一部分給自己,也是內庫的進項之一。
這皇帝也總要給自己來點錢路吧?
如今這不管是自行車還是三輪車什麼玩意兒,還有要從四川那邊要弄什麼瀝青坑裡弄瀝青修路,還有人造瀝青什麼的,都不知要砸下去多少銀子,那麼大的消息出來,可不是驚動了整個江南?
更別說這兩天又新搞出來的新式織布機了!
這玩意兒一出來,不知道多少人心思變!
這麼多新的財路,不管攀上了哪一條,又都是幾代人的富貴,鹽商們哪裡還敢鬧騰?海禁那邊又已經有船隊陸續回來,那兩江總督都親自去碼頭盯著去了,更是讓人派軍封鎖了碼頭,每日嚴查,生怕有人走私,斷了地方上的財路。
這地方上有了錢,那還不是要修路修路,要濟貧能濟貧,以後也不用動不動就跟上面化緣哭窮,想著法子鑽營,又怕什麼不出政績?
不過兩個多月的時間,那邊的變動之大,就是京城都每日有所聽聞,大家都津津樂道。既贊了四爺的英明神武,又夸那二爺和八爺能幹,弄出了這樣轟轟烈烈的大場面,回到京城這兩位的帽子還能不升一升?
老九和老十心裡著實高興,並不為財路,還為了他們的八哥。
“那我也去不了。”老九苦著臉道:“我怎麼著也不能在我兒子滿月的時候不在京城,不行不行!”
賈珍托腮道:“您這怕啥呢,放心好了,到時候讓我赦叔和您二哥在那邊溝通下,給你弄個傳送陣,你就眨眼間過去了,這京城和江南的消息就變成了每日都能互通有無,也好讓陛下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