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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簡直是有奶就是娘,剛剛還恩侯,還兄弟呢,轉口就變成了天師,這天師都氣不打出一出來了。
那邊十四爺則是聞言不快地看了一眼水衍,這是不是有病?賈敬的身份本來就有些微妙了,這好端端的還和他一個手持幾十萬兵馬的大元帥混到一起,這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
要說十四爺也是自己上趕著過來的,他如今光棍的很,這著眼格局自覺早已今非昔比,也不擔心被人參本,更不擔心他那個親哥會在心裡給他記上一筆,時刻保持著和自己的上峰同一陣線,言行一致,簡直是被敬老爺給教成了一個再乖順可靠不過的副官。
不過十四爺雖然看不慣這水衍在自己的上峰面前“孟浪”,可他昔年也是在水衍的手下當過差的,這也是曾經的上官,要是不想讓人說他“人走茶涼”“翻臉不認人”等等刻薄寡恩的難聽話,還就只能閉嘴,那心裡有再多的不滿也得忍著。
賈赦倒是和水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賈敬也不知道給他們收拾過多少爛攤子,這前些天水衍一回來他就覺得水衍面向有些奇怪,再一算居然是有些英年早逝之相,這哪裡放心的下?這又想到天寒地凍,四爺這一共也沒讓人在京城呆上幾天就要回去,的確有些過分,又生恐水衍會路上出事兒,倒是現在拉著他給了一堆的東西,都是保命用的。
這其中還有幾張只要水衍他讓人撕開,他就能立刻趕過去的,實在不行還能讓他金大腿過去呢。
水衍笑嘻嘻地一個個都收了,眼看著賈赦還和當初沒什麼兩樣,實在沒忍住,又在他耳邊低語道:“也不是哥哥我上次孟浪啊,著實是一到京城裡聽到的議論又太多了,這不是你生得好看麼,誰見過長成你這樣還能當鰥夫的啊?”
言外之意,便是你賈赦生得這樣,又有兒子,定不會有毛病,那不娶媳婦肯定不是因為情深,而是因為……斷袖。
倒是邪門歪理!
不過賈赦生平最好人家拍他馬屁,而且是這樣赤裸裸地拍,拍地咱赦老爺只斜睨了他一眼,倒是沒再計較那天的事兒了。
這當然也只有自家兄弟才能有的待遇,這等閒人才沒有呢!
賈敬見他們倆該送東西的送東西完了,這膩膩乎乎的什麼模樣?不禁上前,扯開了賈赦,自己跟水衍耳語了幾句,倒是讓素來在他面前伏低做小和賈赦一樣又乖又慫的北靜王聽地目光帶淚,點頭連連,沒了半分大元帥的男兒氣概,更是讓不敢近前,生怕聽到了什麼不該聽到的話難以做人的老十四撇了撇嘴。
不過上峰的確是對自己人沒的說啊,這也不擔心自己的前程。
這交代完畢之後,賈敬和水衍也都是乾脆之人,水衍又和其他來相送的親戚都見了禮,喝了送行酒,乾脆地翻身上馬,大喊一聲“出發”,繼而這當年的浪蕩公子就變身了偉男子,率隊頭也不曾流連忘返地看上一眼就率眾而去。
賈赦不禁唏噓,偷偷地戳了戳他敬大哥道:“我怎麼覺得要是老爺子當年也對我能下點狠手,我也能繼承父業呢?”
賈敬上上下下看他兩眼,呵呵地冷笑了下,拂袖而去。
誒誒誒,這什麼意思啊,他怎麼著了?他哪裡比水衍那廝差了?他哪裡就不能繼承父業了?
不過再多的腹誹他也不能訴說出口,誰讓這人又是賈敬呢?
瞧著這賈天師毫不遮掩的委屈,那些和水家交好的親朋好友本來想上前的都止住了腳步,不過看向敬老爺的目光就不同了。
不愧是賈敬!真漢子!這天師在他面前都能如此!
賈敬倒是看了一眼十四爺道:“等下可有事?”
沒沒沒!怎麼可能有!就算是有也得沒有!
這敬老爺點了點頭,道:“既然沒事就和我一起去巡視兵營吧,正好看看那群小崽子們有沒有懈怠。”
十四爺並無二話,騎馬尾隨在敬老爺的身後,背影傲然。
賈赦被撇了下來琢磨了下家裡今天就是有事,估計也只是一些俗事,和他也扯不上什麼關係,又想了想今兒個初五,過了今天估摸著四爺也要忙起來了,這九爺央求他的事兒還沒辦呢,這還的確要跟四爺商量商量。
於是賈天師十分和善地和鼓足勇氣上來攀談地一干熟人說了幾句話後,就往皇宮而去。
說到皇宮,那邊四爺聽說賈赦入宮還挺驚訝地,讓李尚喜將人給迎進來的時候,這李尚喜就為難道:“這是入宮來了,倒不是直接來見您的,倒是先拜訪太上皇他老人家去了,您看是不是等等?”
等什麼?四爺面無表情地起身,他父皇最近越發能嘮叨了,抓著他都能說上一兩個時辰的話,滔滔不絕,口乾舌燥也不住口,饒是好容易住嘴喝了一杯茶,也能繼續口若懸河下去。
等從他老人家的保和殿裡出來,指不定賈赦都已經雙耳生繭,哪裡還來他這養心殿?不立刻滾回家裡去才怪了。
這赦老爺今兒個還真是這樣想的,這大過年的,便是榮國府已經在年前給太上皇送禮,不過過年的時候他這天師並沒有在祭祀太廟的時候出現,和臣子們一起膝蓋受委屈,當時據說還引起了許多人的不滿,覺得他這是有了反心,也不知道是誰那麼大的狗膽。
本天師可是讓四爺允許過的!
這先看看太上皇,倒也是小輩先見過長輩的禮,倒是讓太上皇喜笑顏開,見了他就先道:“你這隻猴兒怎麼這時候想起朕來了?剛剛朕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賈赦立刻叫屈:“這不是知道您前幾天忙嗎?這就算是要來拜見您也得等到您空閒的時候啊,不然這不是給您添亂?”
太上皇哼了一聲,倒是沒再追究下去,畢竟這小崽子能來便也是有心,再加上太上皇聽自家老二說自己修為大進,本有心當面問兒子:到底是你強一點還是賈赦那小崽子強一點?不過是為了照顧兒子的自尊心,沒有當面問。
這賈赦自己送上門來倒是讓他老人家心中那好奇之心怎麼都止不住了,這又和賈赦說了兩句話之後話題就轉到了這話上,赦老爺一聽就在心裡笑起來了,這果然是人有八卦之心,便是太上皇都會好奇這些啊。
天師倒是想拍著胸脯自誇一番,不過這人家老子問這話肯定是想聽好聽的啊,他自付著摸到了太上皇的心思,也就隨即揚鞭怒馬……不對,是怒夸,夸的司徒曌天上地下最能耐,我和您四兒子也比之不如,您高興著吧。
太上皇還真沒料到他這是在怕自己的馬屁,心裡那是一個高興,不過剛到了外面,不幸地是五感比較強,將這些誇讚之話聽個一清二楚的四爺心裡就微妙上了。
就算是那廝更進一步,這不也要打過才能知道?
同理,你賈赦與我孰強孰弱,不也要比過才知?這不靠譜的!
李尚喜耳朵天生就尖了一點,看著自家主子那臉色,想安撫一番,想說這聽也知道是哄著太上皇高興呢,可話出口一瞬又覺得這話還是不說比說了強,說了可不是更扎心?
皇上,你老子疼你二哥更勝於你!
還是閉嘴了吧。
四爺找了個合適的空當讓人通傳,太上皇一聽就笑了:“這老四今日已經來跟朕請過安了,這個時候過來應該是聽說你入宮了,對了,你怎麼沒把璉兒給帶來?”
那許太監自不用他老人家吩咐就讓四爺入內,賈赦待見了四爺的時候正說著:“那水衍簡直是愈發不要麵坯兒了,這不知道跟我要了多少東西我才打發了他,不過我雖不怕冷,但璉兒年幼,就沒帶他一起。且您也知道他那小子是個能吃能睡的,這天兒估計便是醒來了,也總能賴在床上不起……”
四爺道:“他小小個人兒,好不容易不用讀書,你讓他早起作甚?”
太上皇立刻對他怒目而視,這早起當然是帶來給朕玩兒!朕稀罕著呢!也沒見你小子給朕添一個這樣可愛的孫子啊,你看看你那仨,雖然不能說歪瓜裂棗,但是每一個長得有那麼好看的!
四爺被他瞪這一眼,倒是不慌不忙地給太上皇見了禮,聽他老人家哼了一聲才笑道:“璉兒還小著呢,要不到上元節那日就讓賈赦帶璉兒來宮裡?兒子可是讓人給做了好多有大有有趣兒的花燈。”
太上皇一想可不是麼,接著那雙招子就灼灼地看向賈赦,弄的賈赦哭笑不得,這上元節您感情就想著拐我兒子吶?
不過想想那一天肯定不能璉兒專美於前,定有煦兒和其他皇孫,也就點頭答應了。
太上皇這才高興起來,這才讓四爺坐下,對他道:“這賈赦好容易來看我老人家,你就來截胡?”
四爺心說當然是,不過面上正義凜然道:“父皇倒是冤枉了兒子,兒子這是聽說他入宮過來沒錯,不過倒不是為了截胡,而是初一那日老九就說賈赦又搞出來個新鮮玩意兒,只是兒子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他來,這好容易入宮,還知道先來見您,兒子這才心覺欣慰,來您這邊見一見他,也好知道到底是什麼新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