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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我有個什麼不懂的,那老爺子當太傅那是太上皇點的,那老爺子的罪名也是太上皇給的,別瞪我,放心附近沒人,我赦叔也不會偷聽的。這說白了和你有什麼事兒啊,那老爺子要恨天恨地也恨不到你啊,有仇也到不了你老子身上。行了,你老子回來見到老爺子怎麼給他磕頭認錯或是盡孝不行啊?”
賈珍連勸說帶嫌棄還帶吐槽地,可就這麼三板斧,司徒少年那點滿心的鬱悶一下消失不見了。
他有些微妙地看了一眼賈珍,心說這倒是好口舌,自己還要學習下,爭取某天在他鬱悶地時候讓他更鬱悶。
賈珍和他哥倆好地騎著馬肩並肩,倒是讓賈珠有些眼熱,更是讓賈政怒其不爭,你這小子幹嘛呢,也虧得你每天鍛鍊,今兒個居然還好意思跟我一起坐馬車?
還不湊上去?你看看賈珍!
賈珠倒是被老子看了幾眼看得恍然大悟,可他又沒騎馬過來,臨時跟人要一匹馬又不像是那麼回事兒,一時就有些糾結了,倒是賈赦看到了這父子倆的眉眼官司,不禁心覺好笑。
要是當年賈政這麼抱他的大腿,他還能覺得這是個蠢弟弟?不過顯然地,這一開竅還是挺逗的。
“珠兒過來。”
聽大伯一喊賈珠立刻就過去了,然後賈赦笑著對他伸出手就將他給拉上馬,隨即自己下來,道:“行了,去吧。”
那賈珠立刻雙頰滾燙,可還是小心地策馬走了過去,比司徒睿先前靦腆百倍地湊了過去,喊了聲:“世子,珍大哥。”
司徒睿和賈珍剛剛已經瞄見了這動靜,也沒覺得少年如何,畢竟論起來血緣關係來說,這可是除了賈璉那小子外和賈赦關係最親近的人了,倒是三個人湊到了一起,也不說那些鬱悶事,只說起了最近京城裡一些有趣的。
“我前兒個在街上聽人說聖人打算以新法練兵,而且是在京畿大營中二十選一地選出來的兩千精兵呢。”賈珍道。
“不只是吧?京畿大營接近二十萬人呢,嚴格說起來應該是百里挑一,不過說是二十選一,應該是從那精銳之中再選的。”司徒睿表示我也有聽說八卦,畢竟在東大街上混的久了,而且老九還沒少帶他接觸一些巨賈,這些人能賺錢其中一個靠的就是耳目靈通,這些消息倒是比往日更快能到他耳朵中。
那京畿大營他也甚是了解,不過賈珍的祖父賈代化曾經也在賈代善之前做過京城節度使的官兒,估計也是知之甚深的。
也就是說那京畿大營其實是被賈家兩兄弟給聯合掌控了最少二十餘年,也難怪祝招遠在女兒當了皇后自己當了京城節度使後為了掌控兵權不惜得罪賈家。
這幾人說什麼按說賈赦本來是不想聽的,可誰讓他如今的耳朵特別靈呢?這一聽就聽到了點動靜,於是索性和賈敬以及蠢弟弟一起找個話題閒磕牙,道:“那練兵的法子是我給陛下的,我琢磨著如果練成了之後,陛下就要全軍推行,而且要軍改。”
你讓士兵最選學會服從,這服從誰還用說麼?
賈赦表示自己只給了理論,給了建議,四爺具體要怎麼玩那鍋我不背。我給的出發點那是好的,畢竟這邊和方陳那邊的歷史進程有好多相似之處,萬一這邊也過個幾百年來個靈脈大爆發,人類植物動物全進化,而且進化失敗更可怕,那攸關多少人命呢?
就不說那麼遠,反正強軍練兵也沒什麼不好,總之有備無患,反正那些當兵本就要拋頭顱灑熱血,提前鍛鍊其實也是保住小命。
再說了其實他就算是不提,以他對四爺的了解,這整頓軍隊那也是少不了的。畢竟太上皇在位期間也是打過幾仗的,如今邊境也仍是不穩,要說他沒這心思,自己能信?
“想也是你。”賈敬冷著臉道:“那你知道這差事丟給了誰嗎?”
“哈?”賈赦看著臉黑的賈敬,驚道:“總不可能是你吧?”
“呵呵,讓你猜對了,真聰明。”敬老爺像是夸三歲孩子一樣以皮笑肉不笑地表情誇讚道,成功地讓賈赦那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簡直整個人都不好了!開毛玩笑啊啊啊,這不是要我的老命嗎?你去練兵?
賈敬,先寧國公賈代化之子,在兄長還沒死之前,他的人生理想和賈赦當年也是一樣的,一是當個紈絝,二是當個詩仙李白一樣的人物,雖這兩個人生理想的差距稍微有那麼一點大,但也能看的出來敬老爺也不是一個白面書生一樣的人物。
只可惜親哥死了之後,已經顯現出讀書天賦的敬老爺還是讓自家老爺子糾結過一段時間的,最後還是放任他繼續讀了下去,最後高中賈家第二個舉人,第一個進士及第,成功地拉了好一波仇恨。
當然了這所謂的仇恨對象之一,就有咱政老爺。
現在不說當年事,只說敬老爺本身也不是一個普通書生,可讓他去練兵,而是新式練兵法……
賈赦看著他哥的頭毛,亞歷山大。
他好端端地建議剃頭幹嘛?這不是找板子抽?而且被賈敬抽他還不敢躲,要是躲了之後賈敬不讓他去給他老子上香,他半點法子都沒有啊,這族長得罪不起QAQ。
他這樣的一張淚汪汪的蠢樣看著賈敬,看到旁邊的賈政都不想看他這心中英明神武,仿若神仙中人的政老爺了!
咳,他哥和賈敬感情一貫很好,沒什麼,真的沒什麼。
他不嫉妒,一點也不!
敬老爺冷笑道:“我還說這是誰給主意呢,想來想去能給四爺灌這樣的迷魂湯的人也就只能是你這樣一個蠢蛋了,你也不用再看著我的頭髮了,那一條沒執行。”
嚴格來說,是他不打算執行。
不就是怕生跳蚤麼,每天打水洗就行了,洗完了正好用來澆菜。
為了貫徹賈赦這蠢貨上書的“不得拿百姓一針一線”之真理,索性就自己開闢菜地吧,糧食倒是不會短缺了他們的。
賈赦立刻長鬆開了一口氣,立刻開始腹誹皇帝!
不,是光明正大地吐槽!
“四爺他想幹嘛啊,怎麼好端端地讓您上啊,不行找他那位大哥啊,找十三爺啊,再不行不還有個親弟弟,前些天不是還聽說他重用南安郡王和王子騰麼,對了,那姓王的我看他不順眼,也沒想到居然也混出來了。”
那姓王的妹夫立刻道:“大哥說的也是,那王家前些天還來府上……我都不想跟你們說,真是厚顏無恥。”
還拐彎抹角地覺得他太小氣?難道還真讓王氏把家給搬走搬空才是大方?也不知道那王家什麼教養!光明正大地補貼娘家他肯定不會說什麼,他才不會用女人的嫁妝,而且榮國府還沒到那份上呢!她嫁妝樂意做什麼就做什麼。
可那些肉怎麼回事?
要是討要上門,他賈政豁出去臉面也能從母親那兒要來,何須如此?他都臊的在兄長面前抬不起頭了!
眼看蠢弟弟的政治立場很明確,赦老爺表示很好很欣慰。
可隨即抬頭一看堂哥,又立刻心虛轉移話題:“我倒是覺得——”
“你也不用覺得了,我要找你算帳,已經找你清算過了。”敬老爺見他這幅沒出息的樣子不禁冷哼了一聲。
赦老爺立刻滿心感動!
一堆人天不亮開始到了十里亭,小輩們在一起扯淡,三個長輩倒是一開始還能說點時政,在赦老爺認慫不敢提某些容易給自己拉仇恨的話題之後,就變成了九爺!
無他,九爺那是給赦老爺賺銀子的,赦老爺覺得必要給堂哥親弟吹噓一把。
“所以那所謂的口紅果然就是你搞的?”賈敬冷眼掃了他一眼。
賈赦剛想點頭,順便挺胸抬頭吹噓一番,繼而覺得不太對,再重複看了一眼堂哥那眼神,立刻反省道:“對,不過之前老九跟我要了一堆樣品,我還有好些呢,回頭都給嫂子送去,不過珍哥兒媳婦就不能用了。”
敬老爺這才收回冷颼颼地視線,倒是讓賈赦心想,你既然還惦記著媳婦兒呢,之前怎麼還想當道士去啊?
不過這也只敢腹誹一下,要說出口?不不不,我認慫。
賈政對於那些女人喜歡的奇yín技巧那是絲毫不感興趣,親哥沒提給王氏他也絕對不會提那倒霉媳婦,難道他覺得和親哥感情太好?
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找話題,倒是又等了半個多時辰,終於等來了榮國府提前派出去的護衛,那護衛先回來了一個,翻身下馬道:“回老爺的話,已經遇到了張家大爺,張家大爺派小的先來跟老爺回話。”
賈赦那心啊,瞬間就給提溜了起來,這大舅子啊……
大舅子……啊……
他眼睛都有些泛紅了。
這就有了盼頭,又等了不到一刻鐘,終於看到了車隊,賈赦如今目力極好,那是遠遠地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后,立刻一甩馬鞭,直接向著前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