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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被四爺敏感察覺到了,要說之前那蛛絲到手他暗搓搓地一個人在北天做手工達人的時候就覺得這幾個貨指不定有人猜出來了,不過便是真看出來了什麼他也不在意。
赦老爺這邊倒是變成了一無所知還被人侵犯了隱私權的受害者,如今還在得瑟地顯擺自己的兒子:“再說了您要是覺得我家璉兒太受寵了, 您就給我送回來唄,我謝謝您啊!”
“一句謝就想讓朕去面對父皇的怒火?”四爺嗤之以鼻,“跟你說, 他老人家一直都對璉兒見他就躲耿耿於懷著呢,如今知道煦兒的話好用,你還想在除夕之前見到你兒子?”
“……還真要到了那時候才給送來啊?”賈赦小聲道:“要不咱們商量商量,也別這麼長時間啊, 我兒子他有惡習——”
“尿床?”
赦老爺發誓!這聲音可微妙了!他好像聽出了點惡狠狠的趕腳?難不成他寶貝兒子又足哦除了什麼他不知道的豐功偉績?
見他一秒就慫,四爺就嘆息道:“倒也是沒想到你家小傢伙還真是,要讓他和煦兒一起睡就老老實實的沒任何問題,這父皇他老人家和朕一個抱著他睡了個午覺,一個和他一起睡了一會兒,結果麼,呵,你說的也太晚了!”
賈赦聽兒子真是幹了這事兒,不禁心裡委屈上了,這也不怪我家璉兒啊,誰讓你們招呼都不打一聲就真把我家崽子給帶回去了?這被尿了也不關我的事兒啊。
不過想想人家一個真龍就沾上了自家兒子的童子尿,指不定人家兒子都沒這待遇呢,賈赦就自認理虧道:“行了,這事兒是璉兒不對,也是我教子無方,四爺您贖罪則個,這待我家小子什麼時候沒了這臭毛病,您再怎麼拉著他親香我都沒意見。”
不過那小子如今都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張家那幾個舅媽給整天捏臉親親的弄的有些反感,便是他這個親老子如今想在他的小嫩臉上親一口都難以上天,只能在他睡著的時候親上一口。
不得不說,睡著之後,尿床之前的賈璉,這才是賈赦這個當爹的心頭寶!
四爺倒是不知他已經想了那麼多,哼道:“這可是你說的啊。”
“行啊,我說的,保准認帳不賴著,您當我是九爺嗎?”
“仔細我告訴老九。”
賈赦:“……”
他算是發現了,這四爺也是越發的不走尋常路了,這哪裡還有黃霸之氣啊,王八之氣都沒了。
“您也給我惦記著我問您這事兒啊,雖說我覺得是不怎麼緊要,不過您還是幫忙張羅下吧,不然還真是有些心裡不安穩。”
四爺倒是想反問說,你指望想讓朕怎麼回你啊?說那廝還在天上搞融合,指不定一失敗莫說是這一絲分神了,便是真靈都可能半點不剩,神魂不存,天地之間再無神霄這個神?
他沒說。
或許某一日,他到了萬神歸一那日,這天地之間,也不存他勾陳。
“朕會幫你問,不過你與我,我與他之修行都不同,你有神海里的寶貝相助,應是不用像他這般動輒閉關幾個月,這也是好事。”
賈赦原本都懶得去想自己腦袋裡的那個玩意兒,不過如今四爺這般感慨了一句,還有幾分欣羨在其中,他也只能道:“指不定是,但誰能說得准呢。”
接著倒也不好再拉著人家好不容易放鬆能休息兩天的皇帝跟自己羅里吧嗦,就道:“知道您這也是難得休息一回,估摸著也就這兩三天的清閒就要又忙活起來了,就不耽誤您了啊,先掛了。”
四爺“嗯”了一聲。
便是幾日的功夫,指不定就能有天大的動靜。
賈赦沒了兒子,這也沒了大腿,倒是有些孤單寂寞,這前頭那一街上的他一個都不想去理,畢竟人家都是老婆兒子熱炕頭的。
這自家的老二今年添丁進口,兒女雙全,好事兒啊。
這隔壁的堂兄也不用說了,雖然沒有兒子在側,但是有大孫子在手啊,估計也是沒空打理他,左右琢磨了一番,家裡倒是來了人求見。
不是說了不見外客?
這親娘舅都沒見呢,這誰這麼大的臉?
等他這邊掐指一算,也沒空傷春悲秋了,直接去了正門那邊。
這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張家老三,如今辛辛苦苦地幫他幹了小半年的活兒,也分了他不少銀子的三舅子。
這哪裡還能不去見,等他趕到的時候這張玉連正和賈珠說著話呢,他尚未近身便聽到張老三道:“你瞧瞧你如今這清瘦的模樣,倒是能讓人誇你一聲孝字,不過與你母親又能如何呢?你說她若見了是誇你孝順還是心疼你這模樣?”
賈珠不得不將自己說給薛茽的話又說了一遍給張老三,不過說完了就覺得張老三那挑眉的模樣似是不信,他心裡也無奈啊。
賈赦沒忍住笑了一聲,倒是沒想到珠兒倒是替他先招呼上了客人,有見自己的蠢弟弟在張老三面前還有幾分畏懼之意,就搖了搖頭。
他和張老三還是挺投契的,雖然學問上天差地別,不過性情上頗為相似,故而在自己變成了他的妹夫之後,這原本對賈政還相當無感的張老三就看自家老二不順眼了起來。
總覺得這看不起賈赦的傢伙實則是一庸才,又哪裡來的臉面鄙視自己的妹夫?
這廝就是這麼護短。
這被張家三公子鄙視著的政公子的日子就不好過了,時不時的就有人笑話一下他的大作,又時不時的搞出點其他的來刺激他那自尊心。
赦老爺後來覺得賈政之所以會得了考前綜合徵,指不定就是因為對這廝有了心理陰影。
“你這來就來了,還暗搓搓地笑甚?”張三爺斜睨著眼看他。
這暗搓搓一詞也是從賈赦口中學來的,活學活用到了正主的身上。
賈赦也不在乎他這用詞兒,能指望著他嘴裡能說出什麼好聽話?做夢吧,比較簡單。
“說起來珠兒雖然也是十分孝順,不過也的確是趕上了抽條,我倒是有讓人變瘦的能耐,不過這一口氣讓人變成一個大胖子倒是做不到。所以別看著他這瘦的跟個杆兒一樣,其實身子骨還不錯,倒是要謝你關愛。”
張老三依然斜著眼看他,似乎在說他是不是想太多了,誰關愛他這侄子?
張老三如今也是快當爹的人了,倒覺得將來還有用得上賈赦的地方,又覺得賈赦今年的分紅給的暢快,倒也主動接了這來送年禮的差事,這才上門。
賈赦和賈政迎著他往榮禧堂而去,這賈珠緊隨其後,其實看向張老三的眼神之中帶著孺慕。
如果要是賈珠少年也真的男神這詞兒,肯定會在心中大喊張玉連男神!
對,靦腆少年內心之中的小人兒其實是羨慕著張玉連這樣的,恨不能成張三郎,問題是,他不是這性格啊。
再加上便是他年紀小的時候也能感覺得出這張三爺對他家的不待見,於是乎,這就更不敢外泄了。
原本這也輪不到他跟著父親出來客,可等聽到張玉連是來客之後,他哪裡還能坐得住?哪怕身上戴孝明明應該避諱,倒也還是厚顏跟著了。
這一圈兒的大人倒是沒一個知道他這少年心思的,只當他乖巧,任由著他跟著,等坐定之後,茶水點心一應上齊,賈赦當然又額外地拿出了一些新鮮玩意給自己的三舅子。
都是狐狸那邊的吃食,經這邊的廚子做出來的新菜餚,這原本是賈赦用來今年過年的時候酬謝兩位帝君用的,倒是先讓張老三也沾光嘗了一個鮮。
張老三吃的不住嘴,可這吃東西可見也沒有占用了他說話的地兒,異常灑脫豪邁的一邊吃著零嘴一邊說道:“這是我大嫂讓我給你送來的,並有我二嫂和我家夫人讓我帶來的一份心意,家貧也拿不出什麼好東西,我自己寫了字帖送璉兒。”
賈赦瞪他!
倒不是因為這廝分了他十幾萬兩銀子不止還在這裡跟自己裝窮,而是因為這小子送他的字帖給賈璉!
“我兒子憑什麼學你的字啊,你的字是能好的過老爺子還是比得過我?”
要說赦老爺要在學問上比張老三,那是自認差之遠矣,不過這寫字,自己比他差麼?
張老三哼道:“館閣體,你會寫嗎?你會嗎會嗎會嗎?”
賈赦:“……那也輪不到你啊,不是還有兩位兄長?”
張老三表情為妙地嗤笑了聲:“我要送,你以為我倆兄長會不許?”
賈赦無言。
基於張老大和張老二都比這廝大了不少,尤其是張老大如今都抱孫子了,這廝才剛剛成家,雖說這也是因為時運不濟,命運作弄,總之他成了這華朝的大齡青年也不是他的錯,可他這沒成家基本上也不會被默認為成年人,特受上面張家倆兄弟的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