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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他道,然後立刻看向賈赦,“先生當真妙手仁心,醫術了得,醫術了得啊!”
賈赦對於自己扛了治療儀的功勞沒有半點不好意思,面上還要裝作漫不經心道:“倒也沒什麼,只是孩子有些小反而才不成人難辦一些。只我之前沒有跟你們說過,我用內功為孩子治病,基於我本身內力有限,一次只能治療一人,故而這一個月里我也只能照顧世子一個病人,今日才會婉拒了清然兄。”
這哥倆之前看戲看的熱鬧,這回頭想要置身事外?沒門!
他這意思明晃晃地生怕別人看不懂一樣,老九和老十跟著老八一路作死卻到現在還沒死,那還是有點政治頭腦的,老十立刻嗓門拔高數級,冷笑道:“有道是先來後到,自古真理!也別說我壓人,但凡是他們早來我沒二話!”
“當是如此,先來後到嘛,先生無需擔心皇后那邊,我們稍後就入宮見父皇去,他承恩侯是病人,我們信兒也是病人,且還是我們先來的,這總不能讓先生幫忙抗事兒!”
很好,賈赦對他們的表現十分滿意,這才道:“既是如此,這小殿下是你們帶回去,還是在我這裡繼續住幾天?”
他對司徒信的去留其實並不在意,奈何他的寶貝兒子從出生到現在就這麼一個玩伴,而且司徒信還是一個異常粘人的性子,就像是一個跟在他兒子身後的小尾巴。好不容易兒子適應了,這一下子就讓他回家,賈赦擔心兒子不捨得。
他這親爹哪裡管人家老十這個親爸爸是不是想念兒子。
“雖然很想讓信兒回家去,可在您府上住了這麼幾天這孩子就比之前高出了不少,我這心裡不知道多高興,回頭說與王妃聽,她也能安心了。只您之前說要治療一個月,如今信兒還住在您府上就有那祝清然來找事兒,這要是信兒走了保不齊又來了一個誰誰,我琢磨著這孩子還是先放您府上吧。”老十說這話的時候還沒忍住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
剛剛看著兒子的模樣是臉上多了紅暈,個子不到十天長高了不少,這臉頰上摸上去都像是多了點肉而不是之前那樣的瘦巴巴,不再養上十幾天,他能甘心?
賈赦對這毫無意外,這司徒家的小崽子可是吃睡都和他寶貝兒子一起,每天還有治療儀治療身體,他還在兒子的屋子內放了一個隱形的聚靈陣的陣盤,這等人間寶地,這皇城裡哪裡找去!
於是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留下吧,這孩子和璉兒親厚,我這心裡也高興。”
聽了這麼一句,本就知道他疼兒子的老十立刻在心裡誇起了兒子慧眼識珠是個有福氣的——
若不是兒子在賈母那時抱著賈璉不撒手,他九哥又怎麼能順水推舟厚著臉皮將兒子留在這裡,要是孩子不在,保不齊今天就便宜了那個豬大頭!
不行,出了這榮國府的門兒,他要立刻拉著九哥去面見父皇!
有人要跟他孫子搶大夫,這不能不管吶!
第44章
滿心希望證明自己寶刀不老的太上皇並沒有直接宣賈赦入宮, 畢竟還沒有過完年嗎,嗯,再一天, 只要再忍一天就好。
不過既然有求於人, 總不能讓老四專美於前吧?於是太上皇琢磨了一下就覺得肉疼,這好東西保不住了啊!
不過也因為實在是太過於肉疼, 這太上皇就琢磨起來了——
不能就這樣糙率行事!
這天上的神仙也應該是各司其職的啊,總不能任誰都能管著送子這事兒吧?要是這樣的話那還不得亂套?
對, 太上皇他老人家覺得事情不可能那樣湊巧, 這正好就讓賈赦抱的那大腿管了這差事, 又或者說,他篤定不信那位神仙就是觀世音菩薩。
嗯,先且擱置一下, 再過上個一月看看,如果生了嘛……
他一下肉疼不已,倒不知道這小子傳到了皇后耳中之後,祝氏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那個大哥她是知道的, 雖然有點紈絝,但是能力還是不錯的,而且身為勛貴, 這賈代善將自己的嫡長子養成了一個真紈絝,她的父親倒也是想的差不多,這當勛貴的就算是有點能力也要有點缺點才好讓皇帝放心用吧?
基於這一條,也就養成了如今的祝清然——
好好的一件事兒, 千叮嚀萬囑咐,結果還是給變成了這樣!
她一身的肝火都不知道如何宣洩,整個人氣得不行,若不是為了她那賢良淑德的名聲,她早砸東西泄火氣了!
她身邊的嬤嬤倒是瞧著不像,在用延伸屏退了左右之後對祝氏道:“娘娘,容我多嘴一句,我倒是覺得這事兒似乎過錯並不在大爺那兒。這些年大爺怎麼樣,您也應該是知道的,再說了這二爺有了爵位,就算是身體好了也耽誤不了他的前程,他何苦讓您不快呢?”
祝氏原本也是這樣想的才將這事關小弟的重重之事交託給了他,而且還是三思又三思之後才決定的,可祝清然……
她蹙眉正要說話,就聽這嬤嬤道:“娘娘想來不知道一樁舊事,咱輔國公府里和那榮國公府,其實是有一樁舊怨的。”
她接著就將當年賈代善死後她老子輔國公掌管了京畿大營之後的事說了一通,當然了,這少不得也要為輔國公描補一二,不然說出來之後這皇后臉上能有光?
祝氏聽她說完之後整個人也有點不自在,倒是沒想到還有這等事。
她之所以有那麼高的心氣想給她的皇兒爭一爭太子之位,其中一點也就是仗著她父親如今管著京畿大營十幾萬兵馬,到時候……
見她臉色暗沉下來,那嬤嬤才道:“娘娘不妨再等等看,這榮國公有能耐定是那板上釘釘的事,只是他畢竟是義忠郡王當年的伴讀,不比旁人,您並不用過多放在心上,還是承恩侯的病情緊要。”
祝氏想想祝清郁的身體,對這嫡親弟弟的擔憂終究是壓倒了心中的不快,道:“讓兄長靜觀其變,待司徒誐將那孩子接回去再去一趟。”
等到那時候如果還推三阻四,她定要告到皇上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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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正月十五元宵節可是一年一次的盛世,賈赦打坐完畢又晨練了一番後,也沒打算抽查賈珍和賈珠這倆人將口訣被的如何了。
左右今天不同於往日,就連林如海昨兒個都告了假今兒個在家中陪著老母嬌妻,他何必折騰賈珍呢?
“赦叔你居然要帶著璉兒去外面?這可怎麼使得,不妥不妥,老太太定不會同意的。”賈珍勸道。
“珍兒說的對,兄長你怎麼能帶著那么小的孩子出去呢?況且你帶了璉兒出去,是不是也要帶著那小世子呢?不妥不妥。”這是賈政。
沒半點插嘴空間的賈珠倒是有些寂寞地低了頭,他其實也想出去看花燈,父親斷然不會帶他和妹妹去的,也不知大伯……
賈赦渾不在意道:“你以為別人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將人拐走了?還是覺得他們生個小病我治不好?”
這話一出,沒當爹的賈珍和當了爹只會板著臉的賈政都無話可說了。
眼前這個當爹的光憑著那一手醫術就讓別的當爹的無路可走啊!
於是這事兒也算的定了下來,他剛要去跟賈母去說一聲的時候,屁股後面就多了仨,他不耐煩地轉身,先看賈珍:“你這麼大了,總不是也想讓我這個當叔的帶你去吧?”
哪裡涼快哪裡去!
賈珍毫無半點尷尬道:“您說前些年您那次出去看花燈的時候不帶我啊?就是您偷偷去看嬸子的時候……咳咳……”
在賈赦陰森可怖的眼神下,這蠢貨總算是閉了嘴。
賈政當然知道他這兄長大人當初是個怎樣的奇葩,只當沒有聽到,裝聾作啞的功夫高深莫測。
賈珠小小一人,縱是聽懂了也只慫在賈珍身後。
“行了,老二你這又是個什麼打算?”賈赦睨著他,總不能兒子都這麼大了,還讓他這個當哥的帶著吧?
賈政胸脯一挺,“跟兄長比起來存周自愧如,便想著也和兄長一同前去,也好讓兩個孩子看看熱鬧。”
這話倒也是發自肺腑,這有對比6才有傷害,賈赦又是一個寵兒子恨不得寵到天上去的,這對比之下,賈政很無語的發現自己居然有點……渣!
這怎麼能行呢!他要進步!他要緊跟兄長的步伐!
這就沒話說了,賈赦只能讓他倆跟著到了榮慶堂,見了賈母。
這賈母一聽他們的來意立刻眉開眼笑地,招來賈珠先摟在懷裡揉搓了一番表示了憐愛之意,這才道:“這也是好事,雖咱們還沒有出孝,但是帶孩子去看看花燈瞧個熱鬧倒是沒什麼,你們儘管去。”
而且這賈政和賈赦一同去這任誰都要誇讚一句兄友弟恭啊,且看還有誰敢在說她偏心太過,讓老二住了榮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