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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趁著他沒看著一瞬間,二爺將自己即將完工的畫收了起來,然後睨著眼看他道:“這又有什麼不能說的?”
“這不是沒找到苦主麼。”九爺收拾了下自己的衣裳,這才對他二哥行了一禮道:“咱那范恩師在我府上呢,二哥您行行好,搭把手救弟弟一把唄。”
這范恩師三個字出來,司徒曌挑眉道:“這是老爺子?他好端端的來你府上?難不成是找你化緣?”
“您可別開玩笑了,這要是他老人家自己找我化緣那就什麼都不用說了。問題是他老人家是那樣的人麼,他為的可是整個戶部,這我全副身家砸了進去也都沒個水花啊,您可不能見死不救啊,這天師呢?”
“外出,接兒子去了。”司徒曌說完看著他一臉的著急,倒也沒有見死不救,“這是為什麼來的?”
整個戶部大了去了,要說戶部眼下也不缺什麼銀子,這司徒曌斷定了不可能是救急而來,這要是救急也輪不到老九,還有一個內庫里有銀子的四弟可以出血割肉呢。
“這還不是因為火車,這老爺子也不知道怎麼篤定了皇上就是要修火車,而且還篤定了這要特別多的銀子,覺得我們不能賺錢的事兒自己夥同了我那好四哥幹了,這要出錢放血的事兒就找戶部,老爺子可委屈也可抓著不放了,我這不是沒轍了嗎?”
要能生錢的路子,他要知道了肯定自己干去了。
咳,九爺他如今可是擴充了不少人手,這路子大大的有。
司徒曌倒是並不意外,這老爺子能繼續坐視他那好四弟繼續和賈赦加上老九哥幾個哥倆好一樣地將錢給賺了,這苦力工部幹了才有鬼。
這工部的苦力可以繼續,但要說不讓戶部沾點光來點進項,他老人家肯定不依不饒。
這就有的說道了。
他不急不緩道:“既然這樣,我就和你一起請了老爺子來這邊相談吧,看看老爺子是個什麼打算。”
這也是一條路,這天師不在,天師的姘頭說的話倒也是能做幾分主的。
這九爺想也不想就給他行了一禮,笑道:“那弟弟可就全賴二哥了。”
他也沒忘記找人通知老五和老八,這哥倆也別想跑,至於老十倒是今兒個陪著媳婦上娘家去顯擺閨女去了,今兒個估計是不在。
這九爺所求也不多,倒也沒打算立刻馬上就能將老爺子的要求滿足,這等到了府里,老五和老八已經到了書房,想來已經主動投懷送抱了。
這歪招司徒曌如何不知?不過裝出了不知的樣子罷了。
等他到的時候這老五和老八兩個人也是一臉的尷尬,見了他後就立刻將視線對準了老九,這哥倆眼裡的埋怨是顯而易見的。
這缺德的小子,找人傳話的時候也不說清楚,要知道有這尊大佛在,他們也得小心著點,敬著點啊。
這什麼也別說了,剛剛一人挨了一頓,就是素來在老師面前表現良好的老八也不例外。
司徒曌倒是越過了這倆,先跟老爺子問了問身體,又給老爺子似模似樣地把了把脈,最後又給老爺子塞了一顆丹藥,這三部曲一出,老爺子就已眉開眼笑,倒似一尊彌勒佛。
這其實也是老爺子的外號。
這還是九爺起頭給喊起來的。
剩下的哥仨面面相覷,這就安撫好了?不可能吧?
所謂拿人手短,這老爺子倒也不好直接將炮火對準賈赦,畢竟賈赦他也是為國為民不是,不過人家出了主意拿銀子也是天經地義,倒是自己心思不正。
不過這也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戶部。
這老爺子心裡又給自己擺正了一下位置,這才被司徒曌請著,大家出了院子,倒也沒去天師府,而是就在院子裡圍坐起來,等著賈赦來。
有千里傳音就是好啊,九爺羨慕的想,這打小報告也好,求援也好,就是方便。
這四個王爺圍著范老爺子一個人轉,倒是一會兒就讓老爺子眉開眼笑,哪怕是對老五哥仨也不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了。
這等賈赦過來,已是其樂融融。
他身穿一身夏衫,更為清亮,又酷愛窄腰,必有玉帶相配,等過來的時候眉眼皆彎,笑意盎然,任誰看了都覺得心裡舒服,更別說原就沒打算將槍炮對準他的老爺子了。
老爺子看著他就笑道:“天師這模樣居然是接孩子去了?我老頭子還以為天師是從天上回來呢。”
這要是太上皇或者關無極的玩笑,賈赦都能應承。
他岳父?他岳父才不會說這個。
這老爺子面前,賈赦就先軟了軟:“您就說笑話,不過是吹了一路的風而已,您就覺得我走路帶風了?”
這范老就搖了搖頭,笑著不說話了。
這九爺見狀就清咳了一聲,先說了說老爺子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接著又跟老爺子先說了說自己這邊的難處——
主要是這主意也不是說來就來的啊!這賈赦之前做的傳送陣其實就該國庫出錢,這不是戶部沒錢才改成了後收費的麼?
不過這話一說,老爺子倒是眼睛銳利地看向了他,笑眯眯道:“那火車也同樣個修法如何?”
賈赦也服氣了,能九爺吃虧的可不多,這啞巴虧的估計也就屈指幾個人,眼前這老爺子算是其中一個,因為剩下的不是他老子,就是天師他自己,以及他那個幾個哥哥。
九爺當沒聽到,閉嘴不敢再說話了。
賈赦笑道:“火車的事兒先放放再說,您是想要再開拓開拓財路?”
老爺子嘆了口氣才點了點頭:“可不是?雖然說有商稅,不過我也算是看出來了。四爺之前不花錢那是因為沒錢,如今這有了錢估計就不是這樣了。”
可不是,賈赦笑眯眯地想,這以後四爺花錢的地方還多了去了。
不過要花錢麼,賈赦琢磨了下,方陳給的最簡單的也不過是肥皂,口紅,雪花膏之類的玩意兒,還有鏡子玻璃瓷磚……
這要搞點居家必備的又技術含量不高的,還真是要好好琢磨琢磨。
他也沒一口應下來,不過老先生辛苦一次上門,而且為的還不是自己的事兒,這說什麼也不能讓老爺子空手而回,賈赦正琢磨著,這老爺子又道:“你之前搞出來的詞典,拼音什麼的玩意兒,研究的如何了?”
賈赦立刻像是受了驚嚇的猴子一樣,差點跳了起來,連忙道:“那東西有專業之人接手了,我大舅兄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我岳父也打算參與詞典之修訂……”
所以這倆雙劍合併,就沒我什麼事兒了吧?
這范老爺子立刻雙眼一睜,就從笑顏彌勒變成了虎將軍一樣的人物了,凶神惡煞道:“那老夫呢?我聽說關無極那老匹夫居然也摻和一腳,這等著書傳世之作,焉能沒有老夫!”
可問題是,您比起學問來,不是算盤打的更溜溜溜?
是了,這位范老爺子和張老以及關無極乃是同榜,當年張老高中狀元,這關無極狂生大名,添為探花,這在倆之中不上不下那位,就是身材土肥圓,這些年依舊不改本色的范榜眼了。
這范老爺子自家當然不差錢,鹽商出身,早更改了門庭,如今那江南鹽商之中誰人提起來范家不帶著歆羨?
不過也是那一年,北方士子幾乎顏面無存,誰讓前三之中,無一人是北方士子呢?
便是等解了糊名,這太。祖皇帝也不願意更改名次,寧可讓南方學子風光得意了一次。
不過那也是最後一次同榜三人都屬南方或北方。
賈赦笑了笑:“您要樂意,我岳父還不倒履相迎?”
倒履?范老爺子眯著眼笑道:“那我可就當真了。”
賈赦才不擔心這老爺子去了之後,張家亂成一鍋粥,反正有個勸和的也好,真不行仨男人一起吵起來估計也沒比倆老頭吵起來差多少。
他今兒個還在那裡又勸了一次架呢,他心酸,他心累!
這老爺子似乎得了賈赦說的這句話啊居然是半點都不想等,更不想在老九家蹭頓飯了,立刻要走,而且說一不二,只在臨走之前又告訴賈赦,一定要讓老老實實地給他們戶部想個財路,這立刻就要走。
賈赦等人也無法,只得送了老爺子,等將老爺子送上車,目送他遠去,他還沒回頭呢,就聽到後頭的動靜——
“別打別打,這又不是我的錯啊!”
“不是你的是誰的,一進你那書房就看到那老爺子冷笑看我們呢!”
“就是欠揍!”
他轉身和司徒曌肩並肩地看了一場圍毆落水狗的好戲,這才施施然地重新回了院子裡落座,吹著涼風,等著上菜。
這老九才狼狽地跟著老五和老八過來,見了賈赦就不好意思道:“倒是給天師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