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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不是因為你的赦叔說了,這事兒就交給你和賈二爺了,這不還是你跑腿兒?”說到這裡,九爺也不免有些幸災樂禍上了。
賈珍:“……”
叔,你還能讓我靜靜地打一打麻將嗎?
楊戩在一邊瞧著,倒是有些稀罕這些人間的喜事。
別看這賈珍一臉的叫苦不迭,這操持婚事最忙的哪裡能輪得到他?他也不過就是偶爾跑個腿,再說了還有賈政這個正經當老子的呢。那忙來忙去的,還是藥屬聞氏。
要說這賈珠娶媳婦誰最擔心,也是聞氏!
等聽到趙家那小姐的具體家世和品性之後,她方鬆了一口氣。
她是不樂意讓賈珠娶回來一個高門大戶的姑娘回來的,不過這事兒也沒她做主的,所以現在是正好合了她的心意,那趙家比起來她娘家雖然是高了不少,也主要是高在了宜太妃和九王妃趙氏上,這娘家裡也沒有幾個特別能幹的。
她待聽了消息之後,就認認真真地準備著聘禮單子,又有賈母把關,只要具體出不了差池,也沒她什麼事兒。不過饒是如此,也是讓她忙得賈寶玉都顧不上了,只放在老太太身邊,央求老太太幫著照看。
這賈母原本還擔心她對這賈珠的婚事不夠上心,後來瞧著她這態度倒是覺得自己小看了她,哪裡有不答應的?又說了好一通誇讚她的話,哪怕她不在,在賈敏面前她也道:“倒是我狹隘了,這最初的時候我對她還是十分不放心的,如今倒是覺得不愧是你大哥看中的人,我吩咐下去的事,倒是沒有一件做的不妥帖的。”
這幾乎是當給婆婆的對兒媳婦最高的稱讚了。
賈母又抱著寶玉道:“瞧瞧,最讓我高興的是她對寶玉也好,便是為了這個我也樂意給她幾分體面,倒是沒想道她居然在珠兒這事上如此。”
如此什麼賈母雖然沒說,不過這賈敏心裡有數。
她也笑道:“這昨兒個嫂子和女兒說話的時候還說,待珠哥兒媳婦入了門,就要將管家的事也都交給她,到時候專心地養著寶玉。”
賈母頓時板起臉來:“這怎麼可以?便是她想要躲清閒,也沒有她這年紀輕輕地就放下來那一家子的事情不管的。那姑娘我倒是有些印象,瞧著就是一個討人喜歡的,不過這樣的性子要是想要管家,我琢磨著還是要過上十年八年的。”
這賈母才懶得理會那聞氏到底是真高興要讓給賈珠媳婦兒管家,還是口頭說說,只為了顯得自己賢惠大度,她只希望這家裡順順噹噹的就好。就是賈珠媳婦兒將來要管家,也不著急這一時,這要是真答應了,估計才會埋下來禍根,將來這婆媳兩個鬥成一團可怎麼辦?
賈敏笑笑沒有說什麼,不過她心裡也認同母親的說法。
這聞氏本來就不是正經婆婆,雖然養著寶玉,不過到底也不是她親生的。這要是管家都交給了珠哥兒媳婦,將來可不是要早早地看著她的臉色過活,這可有些不像了。
“那姑娘我那日也見了,模樣雖然不是拔尖的,不過也的確瞧著舒服,想來小兩口也會和和美美的。”
賈母不禁笑道:“誰又說不是,我只盼著呢。”
賈珠的婚事籌備的倒是相當順利,有官媒上門,為雙方協調好一切,一切算日子的時候都讓賈赦去算,基本上就順順噹噹地將婚期放在了半年後。
元春那邊就被賈母故意擱置了下來,在北靜王妃親自上門後,這老太太才拉著元春的手一臉不舍地對王妃道:“你瞧瞧,我這也就她一個孫女兒,哪裡捨得她?”
北靜王妃饒是知道賈政還有一個庶女,也不好說什麼,誰讓這元春畢竟是這老太太親自看大的呢?她捨不得也是應有的。
“而且我家老大也說元春這婚事不宜太早,而且啊,我也真捨不得啊——”
有了這話,便是北靜王妃心中有再多的著急,也都不敢再說出口。
這又不是不能等,要是急急地趕了日子黃了這婚事不說,到時候惹了賈赦這大天師不高興可就不值得了。
“這元春姑娘養在老太太的身邊這麼多年,老太太縱然是捨不得那也是應有的,而且還有天師此言,合該日子再等一等。”
於是又請賈赦給算了算,這婚期就放在了一年半後。
這孩子們的婚事都定了下來,賈母也就了卻了兩樁心事,除了給元春操心一下嫁妝,她也沒了什麼事兒,等她後知後覺地想起有些日子沒聽說司徒曌這個人後,就奇怪地喊來了賈珍。
賈珍被老太太喊過來的時候也是一頭的霧水,心說難道是自己最近不務正業打麻將太多,被人告狀了?
母親不至於吧?
誰知賈母問的是司徒曌!
咳,其實……其實珍大爺他自己也好奇啊!哪有不好奇地,不過他一貫的心思圓滑,雖然好奇這倆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而且還有了猜測,也沒直接問賈赦,只是暗搓搓的問他好兄弟司徒睿。
司徒睿也懵著呢,他老子這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反而是楊戩整天沒事人一樣,跟著他們這裡每天打麻將,偶爾聽到他們談及這個,還有些幸災樂禍之色。
絕對有問題!
不過雖然知道有問題,司徒睿倒也沒有太在意,這又不是跟之前一樣只留了一句話就不見了蹤影,他偶爾還是會現身的,每天也有跟他用傳音聯繫,所以司徒睿也就所幸沒有問,由著他去。
這雖然是沒有什麼問題,可不是有些耽誤回答老太太的話了麼?於是賈珍只道不知,其他一概不管。
眼看著他這邊滴水不漏的,賈母便是心中不信也是沒法子,索性打發走了他,又喊來了楊戩。
賈珍剛到家就發現楊戩又被這老太太給喊走,一臉地無語。
不過楊戩倒是坦然,都沒跟他先對對答案就直接走了,留下來他看著司徒睿道:“完了,這傢伙跑太快,你說我要不要用個傳音符給他?”
“這老太太喊你們過去是問什麼?”
“你老子和我叔。”
司徒睿:“……”
“誰知道這老太太怎麼突然之間想起了這個啊,也不知道是誰在嚼舌根,要讓我知道肯定請饒不了。你還沒說要不要和師兄通通氣呢?”
“那你覺得師兄他知道不?”
賈珍琢磨了下:“我覺得應該是知道的吧,你瞧瞧他每次幸災樂禍的那樣,不過他好像也是半點不怕你老子,要是有機會我絕對相信他會落井下石!”
這畫風很眼熟,就像看到自家姊妹嫁人後的大小舅子一樣。
司徒睿倒不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只搖頭道:“其實你想過沒有,在你赦叔醒來之後也好像一下子變得很忙,不過倒是我們倆清閒了起來,居然沒被安排一堆活兒。”
賈珍一琢磨,可不是麼?
“我之前還以為這是因為我太太老蚌懷珠,我老子有忙得不可開交,他這是有心要讓我孝順太太呢,倒是沒有多心。”
於是兩人對視一眼,這麼說,這兩人肯定又在忙活什麼,而且一忙活完了,估計就是他們倆有要跑的腳不沾地的時候了?
司徒睿緩緩道:“我琢磨著,師兄整天打麻將也不像一回事。”
賈珍無比認同道:“對對對,再繼續讓他贏下去我那私房錢都要見底了!合該要找點正事兒給他!”
慢悠悠地跟著賈母派來請人的小丫鬟身後的楊戩不禁挑了挑眉,他們哥倆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順風耳?下次還是要教他們一個乖也不枉師伯讓自己教導他們的苦心嘛!
不過那老太太倒也有意思。
第162章 正文完。
這麼說呢, 這賈母其實還是頭一次和楊戩單獨敘話。
說起來也不知要是怎麼回事兒,這老太太覺得自己每次見到楊戩的時候還多多少少的有那麼疑點發憷。
是因為他一身英氣太盛,還是為了何故?
當然是因為楊戩不待見她的緣故!
這也不怪乎楊戩不待見她, 誰讓她以前偏心眼呢?就如今雖然和賈赦之間的關係大大和緩了, 這在這位楊爺的眼裡,也不是因為這賈母悔悟了, 而是單純的怕了。
她怕這個兒子。
不過楊戩也沒有沒事兒給賈赦添一點不自在,一個不好, 賈赦不但不記著他這好, 還給他點派頭吃吃, 也是大有可能的。
所以這些不滿雖然藏在了心裡,只等著將來那天清算,可也多少地讓賈母有那麼一點與生俱來的警覺。
兩人見了禮, 因為楊戩是個修道人的緣故,也不是自家的小輩,見自己的時候從來都是一拱手帶過,這賈母也從來沒有任何不滿的。
她笑容可掬地對楊戩道:“戩哥兒來府里這麼多天了, 按說我早該問問你在府里住得慣不慣,可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又又沒什麼要添減地, 結果卻被珠兒和元春的事情給忙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