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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著沒好氣地看著老四道:“朕也不白要你的東西,也給你一些。”
這話倒是四爺訝然:“父皇兒子孝順您——”
“打住,朕才懶得聽你說這些,給你你就拿著。”說著看了許太監一眼,又惦記著許太監,生怕這老東西早他一步去給他到皇陵去看門去了,便道:“朕問你,你覺得賈赦那小東西那兒的增壽丹可有多的?”
四爺那臉色頓時為之一變,低聲道:“父皇,有沒有兒子不知道,只知那樣的丹藥,一般只能有笑一次。”
“想什麼呢!”太上皇立刻哼了一聲:“朕又不是跟自己討的。已經能多活三十年了,朕知足呢。”
這四爺才吁了口氣,隨即就有些緊張了起來。
這宜太妃得了一顆增壽丹的事兒他其實是知道的,誰讓那位宜太妃從來就不是低調的人呢?就是這樣大的事兒她照樣敢顯擺!
第112章
四爺到底是沒有問太上皇要將這增壽丹給誰, 不過這雖然是答應了下來,不過答應的時候也是加上但書的。
“兒子幫您問下賈赦,不過這能不能有, 兒子也不能給您說個准。”
太上皇十分從容地點了點頭, 這事可不就是賈赦那個披著兔子毛的狐狸才能說了算數的嗎?不過想到賈赦不免還是有些不滿了起來:“那小子真的忙?他可是有許多日子都沒有來朕這裡看過了。”
“說忙那是真的很忙,不過也不可能連來看您的功夫都沒了, 兒子回去肯定說他。”
太上皇心說就是這個理,哪裡有忙成那樣的?朕當皇帝的時候再廢寢忘食也不至於……
又瞥了一眼自己的皇帝兒子:“朕有個事情還真不得不問問你。”
四爺倒是沒想到至今還能讓太上皇這樣惦記著, 忙道:“父皇您問。”
“朕問你, 你小子如今就仨兒子, 對他們怎麼個看法?朕琢磨著如今的太傅劉柏旭也就那樣吧。”
這太上皇看不上自己的孫子也沒有直接說出來,那孫子再不好,也是老四的種, 也是他的孫子,他能嫌棄也只能放心裡嫌棄,不然這不是就傷了他們父子的情分嗎?
不過四爺到底不是一個蠢地,這太上皇敦促他廣施雨露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如今又說容劉柏旭如何,倒不如說是他老人家沒看上他如今那仨兒子。
準確點,年紀大的那倆看上去都蠢。
這事兒四爺全不放在心上, 先不說朕能活多少年,只說兒子,那不是他想生就能有?問題是他如今沒有讓人給他生兒子的意思啊。
那倆雖然蠢,不過也無妨, 只也不能就這樣告訴他老子,只順著太上皇的話當沒聽出那話外之音:“兒子心裡其實也有個想法,只是——”
“只是什麼?”太上皇著急道,這可是關係到江山承繼地大事,雖說他老人家大可不管,這既然已經管了,這貨還吞吞吐吐個甚!
“只是怕人家不收。”
這一句一入了耳,太上皇那表情立刻為之一變,再看四爺的時候就是看他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就差指著他的鼻子說滾滾滾了。
你這是給你老子挖坑呢?
四爺沒敢看他臉色,只繼續道:“那老十的兒子就鑽了一個空子,變成了賈璉的伴讀了。雖說是個玩笑話,不過兒子當年和兄弟們都是被老爺子給教出來的,兒子倒是覺得,要不然……”
“你想都別想,倒不是朕拉不下這個臉面,是你那仨兒子,估計人家根本就看不上眼。”
太上皇說到這裡就哼了一聲,他那臉面都快被那張老頭給踩在地上了,愣是還沒見到過人,更別說賠禮道歉了!
上一次這老爺子去張府的時候也是四爺親自陪著的,當時什麼情景這四爺更是明白,也知道這老爺子是為何氣成這樣,可說來說去這事兒他們不占理啊,人家就算是不給面子,那也不是不給太上皇和皇帝的面子,人家那是不給登門拜訪的司徒老先生的面子。
四爺一時無言,等了一會兒覺得這老爺子的鬱悶稍過了點才道:“兒子聽賈赦說,這張老大是要去書院教學的,那老爺子上了年歲,到底是不能一天到晚全在那書院裡,只張玉停倒像是個閒著沒事地,兒子琢磨著倒是……”
“要請你自己請,朕先將話說到明面上,那張家老二朕看著可是一個狼性的,指不定就是個要瞅機會咬你一口的,你用他,他不就地可能是有,這萬一真給你兒子當了太傅,你且等著吧。”
太上皇自覺將張家那仨都給看透了,張老大和張老三一個老實穩重,一個跳脫靈動,說白了都是得用的,唯獨張老二心眼最多,這心眼多到都不像老張了。
被自己的老子這樣一打擊,雖然是成功的轉移了話題,但四爺這心裡也不怎麼得勁兒,清咳了聲說:“應該也不至於吧?要不兒子跟賈赦說說?”
“就那隻大兔子?別說在他岳父面前了,就是在他那仨舅子面前還不慫的跟個蛋一樣?你且等著,到時候這就是一個和稀泥的。”太上皇說到張家越說越覺得糟心,問題是他還自己理虧,而且就衝著賈赦這個大白兔崽子也不能不把張家當回事兒。
這就變成只能對方踩你的臉面使勁兒地踩著,上蹦下調地踩,你不但不能喊疼,還要隔三差五地送上去讓他繼續踩……
這天底下有幾個當皇帝的能當的這樣委屈的?更別說他如今就是更尊崇的太上皇了。
四爺倒是沒被他老子的負面情緒影響,畢竟他也覺得劉柏旭年紀大了些,而且也用靈力旁聽過後就覺得這位指不定還不如關無極呢。
可關無極自己是閣老,他的兒子都是封疆大吏,如今就一個學生林如海還被他弄到了江南,如今這老頭春風得意馬蹄疾,要讓他去當這太傅,別管多尊崇,這都是斷不能。
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只能是張家老二——
他總不能也把自己那倆兒子也給送過去給賈璉當伴讀吧?這也要讓人樂意啊。
“兒子還是覺得試試吧,要是不應召再說。”
太上皇見他還是一意孤行,想了想那倆孫子雖然是天資的確不太夠,可好歹也是倆都過了六歲的孫子,倒也不能就這樣耽誤了,還是給了他一個台階:“下旨之前,先問問賈赦吧。”
“是。”
“對了,上次那個腳踏車……”
太上皇說到這裡就清咳了一聲,總不能張老頭都能騎,到了他老人家這裡都沒有了吧?
“父皇放心,您那一輛都在給您做著呢,不過兒子那天倒是聽工部尚書說了一嘴,說您那一輛與眾不同,那是特別用金箔做的,而且也不能太沉重,讓您累著。”
太上皇略略不快,這什麼意思啊,難不成他這身子還不好了?
見他一抿唇四爺就知道要糟,倒是表情不動,像是一句話沒說完一樣地繼續接:“之前做出來的那個樣車,是給壯年男子的,這樣的車子最大,最沉,而且載重也最多,適合這些壯年漢子帶個孩子,運個東西,您在這宮裡宮外地就算是想騎著車子溜達幾圈兒,這不也用不到那麼沉重的?”
至於金箔,當然是因為金子相當之沉,總不能再用黃金坐一輛車子給太上皇,若真是十足真金做的,這太上皇若不是吃了大力丸,有九牛二虎之力,那黃金腳踏車估計也是紋絲不動的。
聽他說了這麼多門道,太上皇才一臉恍然地點了點頭,終於覺得受用了。
讓他一個九五之尊和凡夫一樣也的確不妥。
太上皇這才將手上的一卷聖旨遞給了他:“行了行了,要了你的車子給你一堆礦,走吧走吧,朕朕清靜清靜。”
四爺從善如流地走了,這走之前太上皇還道:“送下皇上。”
這整個屋子裡除了這倆父子皇帝就只有一個許太監,這跟誰說的自是不言而喻。
四爺倒是略懂,等出了太和殿又往前走了幾步,四爺才道:“許公公,你且跟朕說個明白,父皇這是想要給誰增壽丹?朕這心裡也能有個數。”
是親娘還是其他的宮妃,若是個不張揚的倒是還好,要是個張揚的,怕還真要想著法子勸下太上皇,又或者使人傳句話,莫讓她張揚。
那許太監雖素來沒什麼存在感,但是四爺和他還算熟稔,誰讓他當年被德太妃嫌棄被送到東宮去暫住之時,也沒少和這許太監往來。
許是他當年顯得也太可憐了一些,這位素來對他們這些皇子都是端平一碗水的許太監倒也是私下裡多有點撥,倒也是讓四爺如今對他也存著敬重。
許太監沉默了瞬,素來低頭彎腰,這次依然,只四爺敏銳地發現了可疑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