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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楊自然不會跟他客氣,泄憤一般的在他的胸口嘬出了一個一個印痕。
那一瞬間,薛蟠覺得柏楊簡直像是一口親在了自己的心臟上,讓他心跳得飛快,幾乎是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一點兒都不疼,相反,還有點兒刺刺的麻癢的感覺。
「楊哥兒……」他的嗓子有些啞,整個人貼在柏楊身上,雖然不敢再弄出什麼痕跡,但還是沿著那一片皮膚細細的啄吻,同時有些急切的動手除去柏楊的衣服。
柏楊覺得,自己實質上在這件事情上,應該是有些冷感的,但一旦跟薛蟠在一起,就會不由自主的被他調動起來。——他的呼吸、說話的語氣和每一個略帶急切的動作,都讓柏楊切切實實的感覺到自己被撩撥起來的欲/望。
恐怕就是不想承認都不行,他的確是被這麼個根本還不算懂事的半大孩子,弄得沒辦法再淡定了。
既然已經這樣,柏楊也沒有掙扎的意思。至少現在,還是他在掌控著薛蟠,而他,絕不會允許薛蟠有機會將展露在自己面前的這份痴迷,轉到另一個人身上去。
察覺到柏楊的回應,薛蟠簡直欣喜若狂,連撫在柏楊身上的手都輕輕發抖,一邊親一邊反覆的喚他的名字,幾乎將柏楊從頭到尾每一寸皮膚都吻過了,愛不釋手。
這種循序漸進的挑逗讓柏楊很受用,並不是洶湧的情cháo,但是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點點被薛蟠喚醒的那種感覺,好像兩個人在這個過程之中,無限親近。
所以再次在薛蟠嘴裡發泄出來時,柏楊有些自暴自棄的想,就這樣吧,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不是嗎?
薛蟠照舊還是不要柏楊動手,躺下來將柏楊抱在懷裡,在他雙腿間蹭了出來。
等到全套做完,柏楊倒還好,薛蟠卻出了一身的汗水,在加上兩人的東西,將床鋪弄得烏七八糟,自然不能再睡。於是薛蟠又不得不再次起來更換床單被子。又要了熱水來,給柏楊擦洗過後,自己囫圇的洗了個澡,才一身輕鬆的躺下來,滿足的抱著柏楊說話。
柏楊折騰到現在已經有些困了,所以薛蟠在一旁絮絮叨叨,他卻十分自然的沉入夢鄉之中。
第二天醒來時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兒可怕。什麼時候,他居然已經這麼習慣薛蟠了?
大概是因為昨夜總算親近了柏楊,所以薛蟠第二天總顯得十分亢奮,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柏楊總覺得薛蟠看過來時,不再盯著他的臉看,視線反而不停的掃過他的胸口。
那裡,在衣服的遮掩下,有某個禽獸留下來的痕跡。這麼一想,柏楊便覺得牙齒有點發癢。
好在薛蟠總算懂得收斂,而且不久之後,就該出發去賈家接人了。
他倒是想讓柏楊也一起去,但柏楊根本不想跟賈家正面接觸,所以拒絕了。倒是臨時想起來,叮囑薛蟠道,「對了,回頭你問問寶釵是否方便,也可以請林姑娘過來做客。」
「楊哥兒為何要請她?」薛蟠立刻警惕。
不警惕不行,他現在也知道林黛玉是何等姿容了,不同的是薛蟠如今沒有什麼心猿意馬的感受,反倒十分忌憚這個小姑娘。——她跟柏楊站在一起的場面實在是太和諧了,郎才女貌、一對璧人,讓人不由自主的想把兩人湊成對。
當然,這個「人」裡面,肯定是不包括他薛蟠的。但讓薛蟠鬱悶的是,薛姨媽倒是有幾分這種心思,之所以沒提,顧慮的還是黛玉身體不好,又覺得柏楊是個有主意的,這種事情怕是很難讓她做主,這才罷了。
「你過來。」柏楊朝他招手,在薛蟠低下頭來聽他說話時,抬手在他額頭上敲了一下,好笑道,「不要瞎想。咱們在這裡說起來也是客居,請林姑娘過來坐坐有什麼稀奇?她在賈家怕是不痛快,而且寶釵也有個伴。」
紅樓原著之中,林黛玉母親死後進京也好,後來父喪也好,從來沒見賈家人避諱過,更不用說跟著服喪了。他們照樣的穿紅著綠,宴飲、笑鬧,千里之外揚州城的死生,跟榮國府有什麼關係呢?
薛蟠也沒有掰扯這個問題,想了想,道,「既請了林姑娘,恐怕不請別人也不妥當。」
都是一樣的親戚,單只請林黛玉一個,豈不是讓其他的表姑娘們不自在?
柏楊道,「那就都請。」頓了頓,又補充道,「寶玉就算了。」料想他知道姐姐妹妹們都過來,肯定也是要鬧著來的。不過柏楊覺得,他都這麼大了,就是在現代,青春期有了性別意識之後,男女同學也該關係疏遠了。更別提如今禮教這麼重。
薛蟠也沒問要怎麼做,點頭應了,臨走時又回過頭來,在柏楊臉上偷親了一下,「楊哥兒在家裡等著我們,下半晌就回的。」
到了賈家之後,薛蟠沒有急著進去接人,而是先去拜見了賈政,然後順口就提了一下臘八的各種事務。
臘八也是需要祭祖的,雖然不是大祭,卻也還算重要。薛蟠裝作向賈政請教,其實另含深意,「我記得父親在時,我也才十歲上下,每到這時父親是必要帶上我的,說是祭祀祖宗的事,不可假手外人。如今父親不在了,侄兒年輕,許多事情都想不到,還要請姨父指點呢。」
賈政果然一一回答了他的問題,然後又不免感慨,「我那個孽障,若是有蟠兒你一半的機靈省心,我也就不需要這般操心了。」
薛蟠笑道,「世兄年紀也不小了吧?姨父既然對他寄予厚望,這種事情上,自然該多讓他歷練歷練。就是侄兒這麼蠢笨的資質,多多練習也能充上陣,何況世兄如此天資稟賦?」
賈政聞言大喜,當下便讓人去叫寶玉,明日跟著祭祖。
然後薛蟠才施施然告辭,進裡頭去接母親和妹妹。
不免又將柏楊的話說了一遍,薛姨媽也道,「正該如此,親戚之間萬不可斷了走動,咱們既然要家去,請他們去坐坐,也是應有之義。我也該去跟老太太和姐姐說一聲,如今不便,等開了春正經請他們過去坐坐,吃一回酒才好。」
對於要離開賈家,卻是半點也沒覺得有何不妥,這裡畢竟不是薛家,既然有薛蟠在,年節時自然該在自己家裡,否則列祖列宗那裡都說不過去。
第69章 臘八粥
薛姨媽和寶釵過賈家這邊來時,眾人都正在老太太那裡說話,母女倆索性也不必分開,依舊同往。
一進門就聽得喧譁笑鬧之聲,薛姨媽笑問,「這是在說什麼呢?這樣熱鬧。」
「姨媽來了。」賈母笑著招呼道,「聽孩子們說笑呢。我方才恍惚聽外頭的人說,蟠兒來接姨媽家去過臘八?」
「正是為這事來同老太太辭別呢!」薛姨媽笑道,「在府上住了這麼些日子,實在是慚愧得很。好在也還是在京里,往後來往的日子還多。我想著,如今天氣冷,諸多不便,等到開春了,收拾收拾那邊兒的園子,請老太太帶著孩子們過去坐坐,吃一席酒,看一齣戲,也讓我有機會孝敬孝敬老太太。」
「這個好。」賈母點頭道,「到時候必要去的。」
說罷同王夫人對視一眼,微微搖頭。原本他們是打算過年前提借錢的事,但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每要開口了,總有別的事情岔過去。他們想著萬無一失,倒不好貿然開口,所以一直在等待時機。如今薛姨媽既然要走,提這個就更不合適了。
索性過了年再說。反正在賈母看來,薛家既然留在京城,那就絕對逃不出手心去。早些遲些亦無妨。
寶釵這裡也正對幾位姑娘道,「今兒我哥哥來接我們家去,幾位妹妹若得空時,也同我一道過去坐坐才好。我們家自從進京來,多得你們照看,倒讓我這個做姐姐的不好意思。往後得空時,我就讓人來請,妹妹們可別推辭。」
「姐姐這話里的意思,莫不是往後就不住在這邊了?」林黛玉問。
寶釵笑道,「我哥哥說,既然我們的屋子收拾出來了,總住在親戚家裡也不像。反正地方也不遠,咱們長久的住著,彼此往來的時候多,也不必拘泥是住在何處。」又對黛玉道,「別人也就罷了,林妹妹是必要去我哪裡住幾日的。」
「怎麼別人都可以不去,偏她要去?」探春在一旁笑道,「寶姐姐若說不出個道理來,我們可是要惱的。」
寶釵笑道,「道理自然是有的。我們進京的路上,這丫頭親口許了我一個荷包,過了這麼許久,也不見荷包的影子。我索性把人請去,天天看著她做,看她還如何抵賴。探春妹妹若是也肯替我做個荷包,我一樣要請你的。」
「她倒不必你請。」黛玉打趣道,「她的針線活兒做得倒快,就怕寶姐姐你不敢帶出去罷了。」
探春聞言怒道,「好哇,這是合在一起編排我了?看我不撕爛了你的嘴!」說著就要撲過來抓黛玉,黛玉忙往寶釵身後一藏,兩人繞著她轉來轉去,弄得她頭暈,連忙把人拉住。
「好了,別鬧了,你們去不去也說一句話,我好著人去同哥哥說,準備車馬。」寶釵道。
眾人自然都說去,探春道,「也去瞧瞧寶姐姐家裡是怎麼樣的天上仙宮,這就要撇開咱們自己回去住了。若好時,我少不得也要賴在那裡做個荷包了。」
寶玉在一旁坐著,單看寶釵同其他姐妹說得痛快,竟是不理一理自己,不由有些悶悶的。然而思來想去,還是沒忍住,問道,「寶姐姐為何單請姐妹們,就不請我?可見同我生分了。」
這段時間王夫人也不知道為什麼總帶著他往梨香院去。開始時寶玉還興致勃勃的,能去同寶釵這個姐姐說說話也不錯,然而後來寶釵開始避著他,最近更是直接將他扔給那兩個古板的先生,讓寶玉頭疼極了。然而最糟糕的是,老太太已經告訴他了,說是兩位先生人品才學都出眾,父親已經聘下他們為自己的夫子,開了年就要上課的。
所以現在王夫人再要去梨香院,寶玉都百般推辭,而平時見了面,自然有其他姐妹們要應付,他也有一段日子沒同寶釵說過話了。
寶釵想著薛蟠說過明兒寶玉是必不能出門的,因此笑道,「寶二爺若要來,我們家自然也是歡迎的。回頭去就去同哥哥說,讓他來請你。」
「寶姐姐請不行麼?」寶玉奇道。
寶釵但笑不語,林黛玉見狀,心內暗暗一嘆,曉得寶釵是避嫌的意思。見寶玉仍舊是一片懵懂,想必根本沒想過這些,一時心頭又酸又澀,險些落下淚來。
其實現在他們年紀還小,縱使有幾分朦朧的心思,也不至於到那要生要死的地步,黛玉之所以重寶玉,無非因為他是天底下第一個懂自己的人,是她寄人籬下的生活之中唯一的慰藉所在。
然而如今清醒過來,細細去想,寶玉固然待自己好,待別人卻也不差。也許對自己是多用幾分心思,也無非因為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罷了。況且,她近來才漸漸醒悟,寶玉所懂的只是從前那個無憂無慮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