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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頂好再讓珠哥兒早點兒成親生子,讓賈政跟他的嫡長孫一道兒進學!!

    嘖嘖,仔細一想,這畫面簡直令人陶醉。

    雖說這個想法一聽就很不靠譜,不過許是廉親王早已習慣了,又或者他也想坑賈政一把,故而滿口子應承下來,只道定會想法子勸長青帝收回“永不錄用”的口諭。

    虧得只是口諭,甚至要是廉親王不曾特地提起,長青帝都已經徹底忘卻了。好在,哪怕想起來了,長青帝也不以為意。跟廉親王擔心賈政又考上再當一回貪官不同,長青帝完全不對賈政抱任何希望。

    “賈政不單蠢,還自以為是,總覺得自己是匹未曾遇到伯樂的千里馬,殊不知他只是一頭蠢驢子。”長青帝對賈政的評價簡直不能更糟,基本上有了他這話,賈政就算真的考上了,也絕對不會有出頭之日了。

    ——你說萬一新帝上任了怎麼辦?呵呵噠!

    “對了。”長青帝忽的想起一事,向廉親王問道,“無緣無故的,賈赦為何非要立刻將賈政撈出來?可是榮國府出了甚麼事兒?”

    廉親王當然回答不上來,他是表面上冰山面癱臉,暗地裡話嘮蠢萌二貨,可惜完全沒有點亮真相帝的屬性。  

    於是,一離開宮裡,廉親王就風風火火的去了榮國府。

    沒法子,誰讓小時候宮裡的皇子一大堆,且都還是年歲極為相近的一幫人。這若是像榮國府珠哥兒和璉哥兒那種,一個用功一個狂抄的,那倒是沒啥矛盾了。可惜皇子們普遍愛較勁兒,尤其愛在長青帝跟前表現。

    別看長青帝如今是愈發的和善了,可他年輕時候絕對是嚴父一枚,愛隔三差五的考校功課也就罷了,還總是當著所有人的面,誇讚並獎賞頭一名,順便將最末一名噴了個狗血淋頭。

    在這種情況下,廉親王直接養成了一個習慣,若答不上來長青帝問題,就渾身不舒坦,回去後甚至會徹夜不眠的用功上進,直到下回完美的回答了長青帝的所有問題。

    這廉親王倒是重溫了一下童年和少年時期的回憶,順便又再度激情了一把。只是如此一來,卻是將榮國府上下唬得不輕。

    待見著賈赦,廉親王劈頭蓋臉的就道:“聖上免去了賈政永不錄用的懲處,明個兒你就可以去接他出來。可你到底為何忽的想起了這事兒?是不是你府上出了甚麼事兒?”

    憑良心說,賈赦誠惶誠恐,他覺得廉親王要麼是犯病了,要麼就是突然愛上他了……  

    不然為啥要這般關心他府上是不是出了事兒啊?!這不是閒著蛋疼是甚麼?!

    “沒出啥事兒,就是我侄女病倒了,大夫說她鬱結於心,我就想著是不是因著我二弟的事情,或者就是她入宮小選的事情。不過這兩件事情其實就是一件事兒,小選雖說沒啥太高的要求,可要是我二弟一直待在天牢里出不來,她就是罪人之女,無法參加小選。再說了,我二弟也進去太久了,我也有點兒……有那麼一絲絲的不忍心。”

    廉親王一臉的不解,怒噴道:“你瘋了還是傻了?你侄女入宮小選?好好的國公府千金小姐不當,去宮裡當端茶遞水的宮女?”

    賈赦被噴了一臉,卻還是沒有勇氣跟廉親王對噴,只能無奈的苦笑道:“那是我侄女,不是我閨女。”

    這話,倒是也有些道理。

    可旋即,廉親王又冷笑一聲:“哼,賈政果然死蠢。”

    正常情況下,被人當面羞辱自己的嫡親弟弟,那絕對能冒火,哪怕賈赦平日裡百般嫌棄賈政,他也不可能容忍這事兒。然而,對方換成了廉親王,那就沒啥忍不了的了。  

    “是是,廉王殿下您說的是,您說的簡直太有道理了!”賈赦索性豁出去命誇讚廉親王,可惜得到的只是廉親王一個嫌棄至極的眼神。

    既然事情已經說清楚了,廉親王也不打算留在這裡聽賈赦毫無含金量的誇獎讚美。只是在臨走之前,廉親王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需不需要本王下令把你侄女弄到大選去?”

    “別介!”賈赦慌忙阻止,“小選還有出宮的一日,大選就完蛋了!再說了,我侄女今年才十二歲,聖上……呵呵,我的意思是,我那蠢弟弟一直想讓他閨女去伺候前太子殿下。”

    “他是不是傻?!”廉親王再度破功。

    “是是是,他本來就傻。”賈赦狂點頭,“廉王殿下您就行行好,千萬別依著那蠢貨的想法,左右我侄女還算懂事穩重,我府上也不是任由人捏扁搓圓的,吃苦是必然的,倒不至於真的出事。”

    以元姐兒的家世,若是擱在大選裡頭,那就真的只能被人捏扁搓圓了。不過,擱在小選裡頭,她是絕對不會出事的。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想來以榮國府如今的情況,尤其還有賈赦這個伯父在,給她安排個體面的閒職還是容易的,大不了等滿了二十五歲放出宮另行聘嫁唄。  

    還是那句話,元姐兒是賈赦的侄女,不是他閨女。身為伯父,賈赦才不想干那等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最終的結果是,廉親王憤然離開,帶著一臉的殺氣騰騰。

    消息傳到榮慶堂,賈母極為順暢的又暈厥了一回。好在沒過多久,賈赦趕到榮慶堂,親口告訴她,明個兒就能接賈政回府了,這才讓賈母稍稍輕鬆了一些。

    又一日,賈政回來了。

    最開心的自然是賈母和二房諸人了,不過出乎意料的是,賈政看起來雖又蒼老又虛弱,可精神頭卻意外的不錯。賈母自是心疼又欣慰,只道賈政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二房那頭,除卻王夫人隱隱有些懷疑之外,旁的人倒是只餘歡喜。

    大房這頭就沒啥好說的了,那拉淑嫻在昨個兒就得了消息,而其他的哥兒姐兒,依舊該咋樣就咋樣,完全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因著賈政已經太久不曾好生休息、吃喝了,沒聚多久,就同賈母告辭回梨香院梳洗休整了。賈母當然不會反對,只一疊聲的讓他好生休息。再之後,賈母目送賈政等人離開,又命人開箱倒櫃的尋找上佳的藥材,非要給賈政好好補補不可。

    這些事情,賈赦都看在眼裡,只是連他都覺得意外的是,心底里早已興不起不滿來了。  

    偏心眼兒就偏心眼兒唄,左右他如今日子過得好好的,犯不著跟這倆人過不去。尤其是一想到之前在馬車上,自己同賈政的對話,賈赦心中只余鄙夷二字。

    你道賈政為何會精神頭不錯?原因很簡單,賈赦在馬車上告知賈政,他已經求得廉親王同長青帝求情,免去了賈政永不錄用的罪名,前提卻是賈政若想再度入仕,必須從童生試開考,不得採用任何捷徑。

    正常人聽到這個消息,難道不應該仰天長嘆嗎?畢竟,科舉可不是鬧著玩兒的。然而,賈政聽了這話後,卻是真心誠意的給賈赦作了一個揖,只嘆自己還有機會,多謝賈赦成全。

    一瞬間,賈赦就想起了廉親王那句話——“他是不是傻?!”

    傻不傻的已經完全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賈政重燃希望,開始用功苦讀。

    這真的不是在考玩笑,哪怕科舉剛剛考完,哪怕下一屆科舉還在三年之後,哪怕賈政還得從童生試開始考……他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進入了苦讀模式,誰勸都勸不回。

    妻子兒女不管了,美妾姨娘不要了,美酒佳肴全戒了,只在榮國府里後頭揀了個空置許久的小院子,略微收拾一番後,就住了進去。美其名曰,懸樑刺股定有回報。  

    講真,賈赦不擔心賈政懸樑刺股,他當心的是賈政一時想不開,直接懸樑自縊了!

    萬幸的是,在賈母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威脅下,賈政只在小院子裡住了一宿就被迫搬了出來,轉而搬進了之前用於辦家學的前院書房,並嚴禁閒雜人等入內打擾他進學。

    對此,賈赦只嗤笑一聲:“傻子就是傻子,就算傻出了新的高度,那不還是一個傻子嗎?”

    這話也就賈赦敢說了,只是他敢說卻沒人敢接。幸而,前院書房已經閒置許久了,既然賈政歡喜,那就讓他待著唄,左右也沒啥大不了的。至於嚴禁閒雜人等入內就更不算啥了,在榮國府里,女眷是不會往書房去的,準確的說,是壓根就不會輕易離開二門。男丁之中,賈赦將書房恨得牙痒痒,哪裡會主動自投羅網?至於小哥兒們……

    很不幸的,至目前為止,仿佛所有的小哥兒都比賈政更有出息。

    珠哥兒和璉哥兒上了國子監,將來若是打算參加科舉,可以越過鄉試,直接進入會試。十二就不用說了,人家就是奔著三元及第去的。往下的璟哥兒如今看著不明顯,可他的做派像極了十二小時候,具體表現為能吃能喝能睡,想來也是個有出息的。二房的二哥兒是銜玉而生的,自然會有大出息,三哥兒是庶出,估計沒啥成就,可不敢怎麼說,人家小,人家有著無限未來。  

    這麼一算,賈政真的挺悲傷的。

    ……

    轉眼就到了九月里,貢院放榜了。

    這要是往日裡,榮國府才不會關注這些,事實上除卻賈赦和珍哥兒參加科舉的那一屆,旁的時候,榮國府是完全不在意文人的那檔子事兒的。然而這一次,史家大爺也參加了。

    說真的,沒人覺得史家大爺能考上。一來,他原就有爵位在身,還是侯爺爵位,想也知曉不會下苦工上進。二來,比起他的才華,更為出名的該是他身嬌體弱的名聲。

    事實證明,沒有甚麼是不可能的。

    在貢院的放榜名單上,史家大爺位列第一百二十八名。雖然這個名次真的稱不上有多好,可起碼比賈赦當年考得好呢。要知道,他可是一路掉榜尾上去的。

    會試在來年二月里,倒是不著急。況且史家大爺也不是非考上不可,有這麼個好名聲其實已經夠了。因而,保齡侯府一反常態的大宴賓客,引得羨慕無數。

    甭管這羨慕的人群裡頭是否有旁的聲音,可至少在這一刻,保齡侯府是極為開心的。不說旁的,至少史家大爺是憑藉真本事通過了鄉試。當然,作為襲爵又參加科舉的第一人,賈赦也再度被人掛在了嘴邊,讓他好生火熱了一把。  

    與此同時,榮國府也迎來了喜事。

    先是在九月中旬,蔣姨娘先發動了,一整夜過後,她平安誕下了一個健康的哥兒。再到九月底,林姨娘也發動了,她生得很是順暢,早上發動,晌午不到就順利的生了下來,同樣是個哥兒。

    賈政也終於不能再忽視他的兒子們了,在好生思量之後,他一口氣給四個兒子取好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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