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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天仁茫然搖頭,他拼命的在回憶,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也什麼都感受不到。
閻王對佑天仁的死法不感興趣,這些回去找判官查查生死簿就知,問月老:「紅線能解嗎?」
月老低頭瞧了一眼,摸摸鬍子:「解是能解,但是現在不能解。他魂魄不齊,必須完整的才行。」
閻王不耐煩了,轉身給徐道師一腳,徐道師哼唧一聲,沒醒。
「這……既然不完全,不如等全了,再讓我來解……」月老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閻王又抓住了鬍子,疼的又是一哎喲。
「為什麼老是抓我鬍子!」
閻王:「看不順眼,你什麼時候一刀都颳了,我就不抓了。」
月老將鬍子拽回來,拒絕閻王的這個提議。
閻王:「剩餘的魂魄好找,查查此人如何枉死。他的魂魄,或許就在殺害他的人附近。」
既然不在徐道師這裡,很有可能那一部分被分離出去,成了不完全的怨魂在遊蕩。
作者有話要說:鍾馗:我可以不用喊爺爺了吧?
第10章 紅線
清晨。
佑天禮從床上醒來,看了一眼窗外,太陽即將升起,天邊一片魚肚白。
昨晚,他的弟弟結冥婚,對方是隔壁村一個女孩。那女孩佑天禮不認識,只知道徐道師說八字很合適。
按理來說,這場冥婚佑天禮該到場的,然而此次冥婚儀式特殊,他根本就不敢去。
佑天禮是很相信徐道師的,如果不是徐道師,他哪裡有現在的富貴。
恐怕還是和以前一樣,從山窩窩走出來,到哪裡都不被待見的土包子。甚至更慘,被債主追殺,過著有上頓沒下頓的可憐日子。
佑天禮走到客廳,在客廳角落的一角,放著一個黑色的排位,排位前是一個香爐和一個貼著封條的瓶子。佑天禮上前鄭重的拿出香點燃,插在了香爐里。
「地下的伴兒我也給你找到了,以後別再纏著我。」佑天禮說,「那是個意外,你就安心的走吧。」
香點完後,佑天禮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總算可以放下。
等中午徐道師回來,再將這封印瓶子給他,以後他就可以放心的過好日子。
佑天禮轉身想要去上班,卻不知從哪裡一陣強風吹了過來,桌上的香爐竟然翻滾掉落在地上,落了一地的菸灰。
在菸灰里赫然還能看到沒有完全燒盡的符紙。
香爐落地,旁邊擺著的被封印的瓶子也不老實起來,正在劇烈的震動。好像有什麼東西想從裡面跑出來。
佑天禮盯著那瓶子瞧,慢慢的冷汗就下來了。他慌忙找到手機,撥動了一個號碼,然而等了許久都沒有人接。
「快點快點快點……」佑天禮滿腦門都是汗,嘴裡不停的念叨著。
很快,手機就接通了,佑天禮立即大聲喊道:「徐道師!香爐掉地上了,那瓶子在……」
「你找我?」電話里傳出的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佑天禮的聲音一滯,不,那個聲音並不陌生。五年前,他曾經那麼熟悉,這是他親弟弟的聲音。
啊的一聲慘叫,佑天禮將手機扔在了地上,手機屏幕碎裂出一片蜘蛛網。
而在那碎裂的屏幕反光中,佑天禮看到了自己弟弟慘白的臉,也被裂紋割成一片片,就像當年他倒在血泊中,被劃開的那張臉。
佑天禮大吼:「你要的我給你了!你已經死了!你已經死了啊!」
「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死呢。」佑天仁的聲音幽幽的傳來。
啪的一聲,放在桌子上的封印瓶子摔在地上,碎成了好幾片,封印符紙變成了黑色,幾縷黑霧飄出,與站在佑天禮身後的鬼魂融為一體。
那一瞬間,所有記憶和情緒全部回歸,佑天仁終於回憶起了一切,他怨恨的眼神盯著面前的大哥。
和李茜茜一樣,佑天禮和佑天仁這對兄弟兩個也是在山窩窩裡長大的,家境很糟糕。佑天禮不喜歡讀書,高中上到一半就輟學了,出去打工賺錢。
作為弟弟的佑天仁比佑天禮小了好幾歲,從小就勤奮讀書,最大的夢想就是上大學,去城市裡找工作,然後讓父母和大哥一起不用過苦日子。
六年前,佑天仁高中畢業,拿到了大學錄取通知書。
那是一所名校。而同年,存了錢的佑天禮與人合作開了一家小公司。
佑天仁有考慮過半工半讀,但是大哥很高興的告訴弟弟,上學的錢不用擔心,他現在有錢了,會負責出的。
佑天仁答應了,也沒有全都賴在大哥身上,他一邊兼職打工一邊念書,勤工儉學非常勤快。弟弟每天都想著,以後賺錢了,就回報大哥。
只是他沒想到,大哥要求的回報竟然這麼快,而且回報要的竟然這麼多,直接拿了他一條命去。
「我也不想的,但是公司出了差錯,賠了錢!債務三百萬,我哪裡賠得起!」佑天禮高聲道。
佑天仁:「所以,三百萬,足夠你要了我的命嗎?」
「不,不止三百萬。」佑天禮激動的臉頰上帶著一絲紅暈,「我給你投的是高額保險,比那更多。而且,再配上陣法滋養你的陰魂,既補償了你也能幫助我攬財,徐道師說了,這是雙贏……」
「用鬼攬財?沒聽說過。」只有一人一鬼的屋子裡,突然冒出了第三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