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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半七搖頭:「不對, 都不對。」
就剛剛女人那模樣, 先不說身體是否康健,就她那模樣和話中透露的意思,就說明她已破財,還福澤深厚,明明渾身上下都透著霉氣。
月半七:「這種福運,有可能被術法魘住沒了福澤嗎?」
城隍思考了片刻,搖頭:「福氣是天給的,尤其是三世善行積累得來的,沒那麼容易說沒就沒。或許會被邪術影響,也不過是倒點小霉運。天道庇護可不簡單,哪怕真遇到了很大的麻煩,也能遇到貴人化解。」說完小心的瞧了一眼月半七。
這位城隍就是建議雲奶奶去找月半七求助的那位,他此時說這話,也是想促成月半七出手幫忙一事。
誰想月半七果斷否定:「貴人指的是人,我不算。」不過,他倒是可以為韶笑旋介紹一位貴人。
首先就去問一問卜英傑。
月半七一邊想著一邊走出城隍廟,才一出門,迎面就撞到了一個人。還沒看清是誰,那人就伸出手臂,順勢將人攬在懷裡。
「今天是節日,地府眾鬼神休息的時候,你到處跑什麼?」明明是責問的話,卻因為過於輕柔的語氣,就帶上了一點無奈和放縱。
溫柔的寵溺。
月半七身體一僵,慢慢後退,話未出口臉先紅。
閻王鬆開手,並非強留人在懷中,對他來說,看到月半七這樣的表情已是滿足。
「我接到一個狀紙,來看看。」月半七低頭道,「湯熬多了,本就沒什麼事情。」
說到狀紙,閻王的臉色一下子就陰了起來,瞪著正在考慮是不是避開的城隍。城隍嚇了一跳,還沒邁開腿來見過閻王,就先軟了腿跪倒在地。
「拜、拜、拜見……」
「起來!」閻王呵斥道。
城隍連連點頭,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
他是怕,當初閻王剛上任的時候,多少妖魔鬼怪沒把這位閻王放在眼裡,對於擅闖地府的不速之客,閻王從不手下留情。剛巧有一次他去陰曹地府述職,當場見到閻王虐殺一隻不長眼的妖獸,面無表情的閻王手起刀落將妖獸解剖切成塊,然後吩咐當時還在任上的那位前孟婆,用湯鍋煮熟配茶端到他屋裡。
從此以後,這位城隍就對閻王有了深深的心理陰影。
切完敵人還要煮熟吃掉的,除了這位鬼神還有誰!
後來還流傳過一段時間的謠言,說這位閻王不僅對妖獸如此,只要誰惹他不高興了,都會被這位閻王煮熟吃掉。說他什麼都吃,包括下屬。
別人威名最多是止小兒夜啼,他們這位閻王的威名能將陰官嚇尿。
月半七瞧著原本還正常的城隍現在這幅被嚇怕的鵪鶉樣,用手輕拍了一下閻王,低聲道:「溫柔些。」他一點都不懷疑,如果玄機再吼一聲,這位城隍能當場嚇暈過去。
閻王瞪圓了眼睛,他很兇嗎?
好吧,他是有點凶。
但是對於這種吃乾飯的城隍,他溫柔不起來。
「狀紙是怎麼回事?」閻王問道,「陰魂喊冤,應該先將狀紙遞到城隍手中。如果城隍判決不了,要上報給秦廣王。秦廣王無法定奪,最終交由我決定。怎麼會送到望鄉台去?」
城隍被閻王這一連串發問嚇得差點又跪下,他自己也知道這不符合規矩,只是雲奶奶的模樣太過可憐,而且……他也不忍心明知可以想辦法幫一無辜女子躲避不該有的災禍,卻因為這定死了的規矩,冷漠旁觀。
「陛下,這……是這樣的。」城隍強打著精神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然後道,「小臣只是覺得,關係到道士邪法的事情上,那便不是普通的案件。哪怕被術法控制的是活人。這本就是違背天理的事,那女子死後就是一筆帳,該由我們陰曹地府接手,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在她生前就解決好呢。」說完又小心翼翼的把韶笑旋的資料往閻王那邊推了推,小心翼翼道:「陛下,這人該有庇護的才對。」
閻王瞧了一眼,怒火稍退。他看向月半七:「你也是這麼想的?」
月半七說:「我沒考慮到那麼多。只是覺得,既然被天道庇護,一般的術法應該很難影響到她,就算影響了,也不該這麼嚴重。」
閻王示意他繼續說。
月半七猶豫道:「我想到一個可能,換命。」
聽到換命兩個字,閻王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說話的語氣也沉了幾分:「你提換命做什麼?」
月半七被嚇得一愣,眨了眨眼,說道:「我是說,韶笑旋的命可能被換了。因為要隱瞞天道,我只想到……這個方法。」
至於怎麼想到的,月半七自己也不清楚,這兩字就這麼在腦海里冒出來,怎麼都揮舞不去。
閻王話語一滯,下壓的眉頭鬆了松,意識到自己剛才語氣太過嚴厲,說道:「抱歉,我不是想要凶你。只是……」
他討厭換命。
也不想再聽到這兩個字。
閻王手撫摸著月半七的臉頰,再次確認這個人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他將人輕輕按在懷裡,沒有用力,只是虛虛的。
「沒事,是我魔障了,對不起。」閻王說道。
月半七恩了一聲。
兩人身後,城隍小心後退,在考慮是不是沒自己什麼事,他溜走行不行?
城隍才轉身,就聽到閻王問道:「韶笑旋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