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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王茗兒說的,這只是個嵌鐵鏽石陣……”眼見著元昭陽又取出一塊音明石開始用火球打磨,阿白終於忍不住開口提醒道。
“我知道。”元昭陽答道,只是手上的動作卻沒有減慢半分。
“嵌鐵鏽石陣雖然算是比較高級的陣法,但是它也僅僅是強在難以被陣外之人找到這陣法所在,還有便只是困人的效果好了些。如果是你來解這陣,剛才那包錫松河懶牙粉就已經夠用了……而且你還用了玄妄犀皮……為什麼要多做這些?”阿白是真有些不解。
巴掌大的藍紫色音明石在火球中滾動著,元昭陽搖了搖頭,“錫松河懶牙粉和玄妄犀皮的確對破陣有奇效,但也只是破而已。歸元旗令,六靈叢木和音明石這些做輔,能更好地在破陣的時候保護陣中的人。”
阿白忍不住撓了撓兔臉,“只不過是一個嵌鐵鏽石陣,你出手不可能傷到陣中的人啊。”
“無論是修為多高的人,在陣外強行解陣,如果不用保護材料作為輔助,從來沒有一定不傷陣中人的說法。”元昭陽說著,手中的音明石已漸漸鍛鍊成型。
“那也只是億萬次中,才有一次的可能罷了。也許一次的可能都沒有,只不過是用來教授事無完事的道理罷了……再者說,就算是受傷,也不過是陣法崩潰時,材料的迸濺,並不會受很重的傷。不過一個嵌鐵鏽石陣,我們這裡兩個金丹呢。”阿白不信,這能解陣還護不了人了?都是些奇怪書里胡亂說的道理。她也不覺得,如果陣法崩潰時有異狀,自己和元昭陽兩個金丹,還護不住那麼幾個人……額,人熊龜了?
“陣不過是一個嵌鐵鏽石陣,裡面的人卻也不過是剛入練氣初期的人。別說億萬次中有一次失誤的可能,就是億億萬次中有一次,我也不願意去賭一賭。”元昭陽回答著阿白的問題,只是脫口而出的話,卻是讓她手中鍛造著音明石的火球微微一窒。
聽著這話的阿白也是一愣。
阿白先前也不是替元昭陽心疼這些材料,只是覺得既然可以解開陣法就趕緊救人啊,多做這些又麻煩又沒有必要。只是元昭陽這話一出,真是讓小白兔再說不出半分這般做是不是多餘了的話。
這種億億萬中一次也不願意賭的保護……是一個金丹前輩對晚輩的呵護?是一個忘年交的友好?
阿白心中隱隱覺得元昭陽對林棉棉的看重真是有些不太對。只是現在卻也不是與她細說這些的時機……只得先行退開,不做打攪。
音明石很快鍛造好,元昭陽準備動手解陣。
真開始解陣,倒沒有先前那些準備工作複雜。
各式鍛造好的小物件擺在了課室中特定的地方,元昭陽站在王茗兒指出的陣法所在之處,一手持著獸皮包,一手引火。
中空的火球裹著紮緊的獸皮包凌空而上,炙熱的火焰將獸皮包烤出了有些嗆人的氣息。片刻之後,元昭陽手指微動,火球的火勢驟然變大,外面的麻繩與玄
妄犀皮頃刻間被燒完,露出了裡面包裹著的粉末。
原本包入其中時的灰白色粉末,此時卻已是晶瑩剔透,隨著火球的崩散,向四處灑去。
空氣中滿是剛才燒掉獸皮的燒焦味兒,嗆鼻到有些噁心。阿白在第一時間給自己和王茗兒加了個暫時隔絕氣息的小術法,然後就見元昭陽穩穩地站在味兒最濃的地方,仿佛失去了嗅覺一般,眉眼中只有那隨著火花四處飛行的晶瑩粉末。
阿白想要嘆口氣,卻又覺得心中發緊,不知從何嘆起。
晶瑩的粉末在空中飛散,又慢慢懸空聚在了幾個點上……
就是現在。
緊隨粉末的火花迅速聚集,元昭陽凝眉結印,纖細的手指靈巧地牽著火線,慢慢從空中懸聚的粉末中通過。
繁複的手印,飛舞的火線,時不時噼啪作響,炸開金花的晶瑩粉末……
空中勾勒出奇異的圖騰,一股清涼的氣息,隨著粉末的炸開,盪去了空氣中的焦味。
元昭陽全神貫注,課室一角阿白與王茗兒亦是目不轉睛。
只見那火線越發多了起來,圖騰似已完整,晶瑩的粉末皆在火線間炸成了金色的火花,就在此時,元昭陽雙手開合,大量的靈力順著火線綿延相交。
原本空中穩穩的火焰圖騰,似乎承受不了這般洶湧的靈力,開始輕顫著晃動,頗有難承消散的意思。
元昭陽不待那圖騰更多變化,雙手翻覆,而後推前左右雙開,足間輕動,原本分布在課室四處的物件頃刻挪了方位。
就是此時。
元昭陽杏眼微眯,一掌擊出。
且說陣中,一干人等一開始還想著按之前幾次的經驗,只靜等龜長壽解陣就好。一夜過去,龜長壽攤爪認輸,眾人才開始心慌起來,學著龜長壽探索這石頭立方體的方方面面,牆牆角角。只是他們不是龍雷綠甲龜,龜長壽傳授的感應與解陣經驗對他們來說沒有半點用處。
眾人齊心協力,奈何力有所限,縱然再努力,還是錯過了元昭陽的開課時間。如同緊繃的弦,錯過了待發的箭,終究還是喪氣地鬆了下來。
眼下以大家目前的能力,已是沒了解陣的法子。按熊蘭蘭的說法,王茗兒之前的陣法,將人困住之後,大多會有外顯的異樣。她們既然解不開陣法,那就等人發現,等救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