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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化神期修士,用此等帶上了威脅的口吻,依然讓人十分不舒服。
元昭陽開始後悔,不該因為這是杜一溪的地盤,而放鬆了對另一個化神期修士的警惕。
只是,也不知為何,呂微生言至此,卻沒有更深入的威脅,反倒是,很快就放眾人離開了。
雖然這場談話,沒有帶來什麼損失,但是元昭陽一行原本傾向於入光界的心,卻是又開始更為遲疑。
呂微生那明晃晃的,有所圖謀的目光,在元昭陽的心中久久難去。呂微生越是想讓她們,讓林棉棉入光界,元昭陽就越是擔心,其中有不對的地方。
為此,元昭陽還上主峰試探了杜一溪一番,不過很明顯,杜一溪似乎對呂微生的想法,一無所知,只答應回頭問問。
眼見著,距離半年之期,越來越近,呂微生卻絲毫沒有從五行宗離開的意思。甚至在元昭陽她們布陣回來的第二日,便在衡水峰頂,開了掌星樓的法寶小樓,也不知在裡頭搞些什麼。
呂微生不走,元昭陽一行的心就越發亂了。
還好在東海剛聽完牧風和與光光的話,不缺靈石的她們就將九鼎附近能在光界用上的東西搜羅一空,而後在歸途上和布陣的三個月間,又補充了不少,此時相近之人,人人能得幾份還有餘。
要不然,怕是她們現在就算有靈石,也沒了去準備東西的心情。
倒是呂微生的話,讓她們開始考慮另一個可能。
如果,不該入光界,不入光界。她們該如何呢?
雖然她們不太可能做出這個選擇,但是……有備無患呢?
呂微生在五行宗中,呆了整整一個半月,轉眼間,距離牧風和所言之日,已不足一月。
這夜,呂微生如這些日子一般,運轉靈氣,嘗試牽引星辰,溝通天意。然後,他終於聽到了,他等待許久的聲音。
而幾乎同一時刻,東海九鼎島,再次傳出了一條震動人心的消息。
第二百二十七章 碎丹
五個多月前, 東海九鼎島上, 傳出的牧風和, 平土, 夢流,光界, 絕靈,半年……等等訊息砸了這修真界一頭一臉, 讓原本還算平靜的修真界直接成了沸油之鍋, 還是不斷加熱那種。
而在距離半年之期不足一月的這天夜裡, 東海九鼎,再次傳出了一句話, 雖然同樣震撼人心, 但卻像抽去了那沸油之鍋下大半的柴禾,讓許多的修士們漸漸冷靜了下來。
“從明日午時起,平土界將以西荒為中心, 每日午時絕靈之地外擴一里,以證絕靈一事為真。”
雖說是半年為期, 但是這五個月, 沒有一個修士敢完全地贊同, 或是完全地否定東海牧風和的那番話。這也是修真界大亂的原因之一,這不僅是修士間觀念的碰撞,甚至還有自我的折磨……
而如今,真偽就這麼可見了。
與絕靈的西荒不同,這次是先有了話, 再有了變化。
就算平土夢流之間的紛爭都是編造,那每日一里外擴的絕靈之地,也非本界修士能為。
除了相信牧風和的話,此界修士再沒了更多選擇。
東海在半夜傳出的消息,很快傳遍了修真界。
到了第二日的午時,西荒外圍,層層疊疊,皆是修士。
此行,沒有讓他們失望,卻又讓他們無比失望。
心中的最後一絲僥倖,就這樣隨著瞬間失去靈氣的大片土地,消失了。
呂微生沒有趕去西荒外圍,事實上以五行宗的位置,一日也過不去。
不過最重要的是,他不用去,也知道會發生什麼。
早在前一天夜裡,東海的消息還沒傳來南合時,他便知道了。
掌星樓的修行功法,立足於了解天意,而後才是改變命運。
那夜,再不是什麼朦朧的暗示,需要細思的婉轉,在那段如東海傳出的消息那般直白的言語之前,呂微生先聽到的,是一聲清晰的嗤笑。
“她入不入光界,難道是你能去主宰的?”
當然是,不能的。
平土想讓林棉棉入光界,這是呂微生用第二次的千年壽元測算到的。他那時便知,他測算到的,無非是平土想讓他知道的。
而呂微生,卻故意用那般帶著威脅的態度,尋上了林棉棉等人。
果然,林棉棉身邊的那個十分警惕的女修,在談話的當日,便去了主峰找杜一溪。而後更是開始用不少進入光界需要用到的資源從杜一溪那兒換了不少封著化神一擊之力的符咒。
這是一種態度的轉變,很明顯。
不過,呂微生從不覺得,那些人被自己稍微一嚇唬,就不會入光界了。但是,能給平土添堵,吸引到它的注意力就行。
而後,呂微生日日夜夜地嘗試與平土溝通,勸它善良,給些神跡,讓迷茫的修士們,找到正確的方向。其中,自然沒少念叨,似乎已經走上歪路的林棉棉。
林棉棉的去留,當然不是呂微生可以做主的,不過是平土一念之間。而呂微生能做的,不過是借著平土在意的東西,將自己的聲音,更好地傳遞上去,念叨個不停。
這一夜,平土的嗤笑,並沒有讓燃燒了兩次千載壽元,已經不太在意生命的呂微生感到害怕。
相反,他從這聲帶著情緒的嗤笑中,得到了更多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