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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水峰上,正在小院裡收拾著金鈴中各式玉簡的阿白突感背後一寒,就像是後背那塊毛突然禿嚕了似的,冷巴巴的。忍不住地機警地縮成了一團,連兩隻耳朵都服帖在了背上,白湯糰上兩隻黑溜溜的小眼睛緊緊地盯著院門。好半天過去了,院門紋絲不動,小兔兔才逐漸放鬆下來……
想著要為林棉棉多考慮些,留些後路,踏著玉片飛向陣峰的元昭陽,足下一轉,飛去了主峰。
五行宗主峰,乃峰主住所所在,兼做宗內議事祭典,及迎待貴客之用,另有的其他妙處,自然不是宗內人人可知了。
內谷中除了給諸位散修落腳的衡水峰,其他各峰都各有章程。主峰自然不是人人想上就上,宗主也不是人人相見就能見。
通傳是基本,而後如何,還要聽上頭的決斷。
只是元昭陽此來,卻不是為了求見宗主。
主峰下,通傳過後,元昭陽等了片刻,就見不遠處的傳送陣中,顯出了自己想見的人。
背部米黃,臉腹雪白,半掌大的小倉鼠,圓咕隆咚毛絨絨胖乎乎,尾巴短得快看不見,就這麼慢悠
悠地從傳送陣中晃悠了過來。
“見過韓真人。”元昭陽拱手施禮,她未結金丹仍是築基,此來也不是與韓真人為敵,自然不會落了表面功夫。
“嗯。”小倉鼠在地上坐好,揮了揮細小的爪子,“不用這般客套,你來尋我,所為何事。”
元昭陽既然來了,也沒做修飾,原原本本地把王茗兒這大半年做的“好事”說了一遍,又把這次嵌鐵鏽石陣的事,與王傳鶯那兒的牽扯,都與韓倉鼠……哦,不對,是韓真人說了。
那小倉鼠,雖是乖乖坐在地上,兩隻沒芝麻大的小眼睛也是看著元昭陽,只是卻不知從何處掏了把一指節大小的小梳子,邊聽邊用小爪子抱著梳子梳肚子上的白毛。
漫不經心的樣子,看著就讓貓想伸爪子。
只是想一想林棉棉,元昭陽就又能心平氣和地說下去了。
果不其然,態度可窺後事。
待那小倉鼠聽完元昭陽的話,梳子倒是收了起來,可話一出口,就撇得乾乾淨淨:“茗兒的事,我也聽過一二,當然了,之前那些最初級的陣法,也有我給的幾個。孩子年紀小,把話本里的事兒當了真,不過歸根結底,也是為了朋友好。原本我想著,過程不重要,結果好就好,也就縱著她了。現在看來,倒是被他人利用了,是我的疏忽。這些,是我給那幾個小弟子壓驚的賠禮。”小倉鼠說著,小爪子一動,地上出現了幾個盒子。
元昭陽微微皺了一下眉,沒動。
小倉鼠也沒在意元昭陽的表情,接著說道,“只是那王傳鶯,是王百廣的侄孫女,做了錯事。我與王百廣都是陣峰上的金丹長老,王傳鶯利用了王茗兒的事兒,我自會尋他們要個說法,只是王傳鶯差點害了那幾個孩子的事兒,你一可找王百廣去,二可去尋陣峰峰主告狀,尋我又有什麼用呢。”
元昭陽抿緊了嘴,雙眉漸漸蹙起。
小倉鼠歪頭看了看元昭陽,也看不出她是不是聽了自己的勸,只是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便伸爪拍了拍身前的盒子邊兒,轉身便想走了。
“韓真人。”元昭陽幽幽出聲。
“哎,我就知道你那表情,就不是聽勸了能放過我的。”毛糰子扭著轉了回來,爪子噌噌噌刷了一通耳朵,仰頭,“說吧,你要怎樣?”
“韓真人真的不管?”元昭陽摸出了一顆花生,彎腰遞。
小倉鼠條件反射般接過元昭陽手上的花生,熟練地將有半個自己那麼大的花生整個塞進了嘴裡,原本就圓乎乎的臉頰一下子鼓出來了一大塊。
一系列藏食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結束,小倉鼠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呆了一下,噗地一下把頰囊里藏著的花生重新吐回了手上。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小倉鼠小爪一扭,再站在元昭陽面前的,便是一位雙十年華,身著淺米黃衣袍,梳著朝天鬢,看起來姿容極為艷麗的女修士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女修士漲紅了臉,捏著花生的手十分用力,咔嚓一聲,花生裂了。
元昭陽:“……”
女修士:“……”
“韓真人不必動怒,我只是想請真人吃點花生罷了。”元昭陽說著,又從儲物袋中抓了一把花生出來,遞。
韓真人臉色越發紅了,不知是氣的還是氣的……
原本那韓真人就可堪稱花容月貌,此時多添幾分顏色,更是多了幾分味道。
只是這會兒沒有旁人,只有元昭陽,算是美給瞎子看了。
元昭陽也不在乎韓真人不伸手接,把手中的花生,就這麼放在韓真人地上的盒子上。
“元昭陽!”韓真人怒。
“如何?”元昭陽發現,自己的冷漠自製,不知何時,又回來了。
韓真人看了一眼盒子上的花生,也是氣到哭笑
不得,“如何?是我該問你要如何吧?你就非得讓我去給你出頭?”
“不然我去找宗主出頭也可以。”元昭陽望向主峰。
“五行宗現在是什麼情況,你不是不知,宗主如此忙碌,你卻要用這些事去煩她?”韓真人面色漸冷。